第十六章:再見葉珍

爲何這麼多年,媽媽會養着他,幾乎是她自懂事以來,季承侑就一直是媽媽養着,那時候,季承侑還是個小孩子,媽媽很盡心的對他,幾乎和親生兒子沒什麼區別,可是按照媽媽的性格,她怎麼可能容忍季承侑的身世?

這讓她一直想不明白,媽媽絕對不是能夠忍氣吞聲的人,除非,承侑的事情,有什麼秘密才能讓媽媽對季承侑那麼好。

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媽媽對承侑,幾乎是掏心掏肺。

只是後來,慢慢的變了。

是因爲什麼?

季昀天聞言,有些冷嗤的語氣道,“他是你爸的兒子,你媽不養難道讓季家再多一個夫人?”

這樣一句話,讓季承茜很不明白,“什麼意思?難道爸爸做了對不起媽媽的事情?”

她記得,自她懂事以來,從未見過父親有過這種出軌的事情,技嘉比別人好的,就是,沒有這樣那樣的花邊新聞。

爸爸從來不和別的女人牽扯不清,甚至,沒有任何對婚姻不忠的事情發生,就算父母感情並不好,但是,起碼沒有第三者。

可是,季承侑竟然是父親和別的女人生的。

承侑比她小,那就是說,他是父親婚外情的產物?

父親背叛母親的證據。

誰知,季昀天卻否認了。

“不,你父親,從來沒有背叛過你母親!”

是的,從爲有過。

即使,季承侑和葉語瀾的存在,都不能說,季擎天背叛了藍韻。

那段往事,早已不知,誰對誰錯,可是,起碼,季擎天從未給對不起藍韻。

季承茜聞言,卻反問道,“承侑比我小,那就是父親和母親結婚今後,父親和別的女人生的兒子,那不是背叛是什麼?”

季承侑比她還要小四歲這樣的差距不是背叛是什麼,除非季承侑比她大,不然,鐵定的出軌。

她最疼愛的弟弟,竟然是父母感情分裂的產物。

季昀天淡淡一笑,輕聲道,“背叛?你父親這一生,從未對不起過你母親,如果說對不起,他最對不起的人,是承侑的母親!”

季擎天這一生,罪魁的女人,輪到誰都不會輪到藍韻,唯獨一個,便是葉璇。

其實,如果一開始,季擎天的心意夠堅決,葉璇或許不會放他離開。

在葉璇高傲的心理,一個可以爲了家族放棄她的男人,是不值得託付的,所以,她明明可以和季擎天在一起一輩子,會得到所有的祝福,可是,她因爲這份愛情的不完整,所以,放棄了。

是她的無情,還是他的遲疑,其實,早就有了答案。

如果一開始,季擎天的信念夠堅決,他可以選擇葉璇,或許,哪怕那場愛情,一開始就是騙來的,葉璇也不會那麼絕情。

她那麼驕傲,那麼獨特的人,又怎麼會要一個可以爲了家族放棄她的男人?

她有着高傲的資本,出身葉家,才情樣貌皆是最完美的,她要的愛情,自然也是最完美的。

季承茜聞言有些吃驚,“這怎麼可能?”

她從來沒聽父母提及過啊。

季昀天淡淡的說,“你的父親,和你母親自小就指腹爲婚,這樣婚約,都是父母強制的,看ie是,。你父親極爲反感,年輕的時候,就很少會過,可你母親卻對他很固執,自小認定,承侑的母親,是你父親在歐洲認識的女人,你父親跟她相識相戀,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你母親以及你外祖家的逼婚,讓他沒有辦法,所以,回國與你母親結婚,原本可以解除婚約的,可是,一次意外,你母親懷了你,所以,你父親,便妥協了!”

雖然諸多隱瞞,確實事實。

當年,季擎天礙於藍家的諸多逼婚,在家愛上,兩家自小訂下婚約的事情本就不是秘密,季擎天在歐洲和影后JOANNA屢上緋聞頭條,甚至,鬧的轟轟烈烈,所以,對於這場兩大豪門家族的指腹爲婚,外界極爲關注。

季擎天的反叛,也讓季家當時的掌權人,她的父親,極爲惱怒,甚至勒令季擎天即刻回國,可是,季擎天拒絕了。

然而,初生牛犢,季擎天終究鬥不過老爺子,回國了。

回國不到半年。

一場盛世婚禮在A市上演,而那個女人,卻在歐洲,觀摩這一場婚禮,無動於衷。

或許,不是她無心,而是,她不輕易交心。

後來的事情,一次次的上演,終究走向落幕。

葉璇歲狠,卻是個坦蕩的女人,她不屑於女人的勾心鬥角,所以,不管做什麼,都毫不掩飾。

而藍韻,卻不一樣,她是個極富心計的女人,因爲自小就自知以後的命運,知道會嫁給季擎天做妻子,成爲那個時候,還是鼎盛至極的季家女主人,所以,自小就懂得運用手段和心機。

就拿一個季擎天唸書時,一個學妹大膽示愛,結果,不到三天,便橫屍街頭,說是意外,其實,真相,他們都知道。

藍韻爲了保住她的位置,可是無所不用其極。

這麼多年,一樁樁,一件件,都已經數不清了,爲了保住她的位置,她連季擎天都害成這樣,害死那麼多人,也毀了那麼多人。

季承茜聞言,雖然異常震驚,但是,還是道,“您的意思是說,我媽媽纔是第三者?可是,媽媽和爸爸自小就有婚姻······”

姻······”

季昀天無奈的解釋道,“茜茜,婚約只是長輩自作主張的一個約定,但不需要後代爲此付出代價,可是,你媽媽不懂,所以,纔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怨不得任何人,也怨不得承侑的母親!”

“可是,按理來說,那個女人才是真正的第三者······”

一個破壞別人婚約的女人,同樣也是第三者。

季昀天淺淺一笑,幽幽道,“他如果想要做一個第三者,那現在你不會有這樣的出身,和你父親在一起的女人,也輪不到你媽媽!”

如果,葉璇想要做第三者,那麼,當年,哪怕藍韻手段再厲害,心再狠,都鬥不過葉璇。

她是一個極爲厲害的女人,她不屑用手段心機,卻不代表,她不懂。

季承茜聞言,微微眯眼,“那她那麼厲害,怎麼會輸給我媽媽,承侑,怎麼會養在我媽媽身邊?”

她從來都不知道,父母之間,原來曾經,也存在第三者。

本以爲,他們感情不合,父親也不至於會出軌。

這麼多年,父親也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媽媽的事情,可沒想到,季承侑,就是父親背叛婚姻的證據和產物。

媽媽卻一直養在身邊。

她卻時至今時才得以知道真相,要不只是那天好奇顧夢瑤會和母親談什麼,所以,去聽了一下,肯定一輩子都不知道,不知道承侑和自己的關係。

季昀天聞言,挑挑眉,輕微的諷刺着道,“這個問題,你大可以去問你媽媽,問她當年做了什麼,估計她也不會告訴你,如此不光彩的過去,肯定是能遠離就遠離,不過你記住,不管承侑的母親是誰,他都是你弟弟,你不要因爲這些事情就對他抱有別的想法和意見,也最好,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一旦,季承茜把這件事情放在心裡,那麼,必然隨着時間的變化,會越來越在意,然後,就會對季承侑存在意見,等將來,難保不會因此做出什麼事來。

畢竟,不管是誰,都不可能真的不在意,自己的父親和別的女人生過兄弟姐妹。

別忘了,季承侑現在繼承整個家族。

而且,季承茜這個人性格本就如此。

季承茜聞言,想了想,緩緩點頭,“我知道了!”

季昀天頷首,“那就好,我先去忙了,你在這裡好好住着,等A市風波平了,我再送你回去,在此期間,你就好好休養吧!”

說完,站起來,轉身走出去。

站在門口,不知道對門口的保鏢說了什麼,然後才離開。

這一交代,也決定了,季承茜在這裡住的幾個月,估計都出不了這個大門。

美其名曰,靜養!

一上車,季昀天臉都變了,有些陰沉,打了個電話給藍韻。

藍韻本來就還在因爲這件事情各種抱怨不滿,夜裡難眠,一接到電話,還沒說話,又被季昀天質問了一番。

電話一通,季昀天就很憤怒的質問,“藍韻。你爲何要把承侑的身世和季承茜說出來?”

那邊的人,聞言有些納悶,“你說什麼呀?”帶着絲絲的倦意,想必是睡夢中被吵醒,那邊現在是午夜,藍韻難得睡了個覺,就被電話吵醒了。

季昀天尤顯怒意,“你跟我說清楚,爲何你那麼不小心,讓茜茜知道了承侑的身世?你這不是想要自掘墳墓麼?”

藍韻馬上清醒了,“你說什麼?茜茜知道?”

怎麼可能,這件事情,季承茜怎麼會知道。

季昀天冷冷的說,嗯,她剛剛問我了,你到底怎麼辦事的?爲何她會知道這件事情?你不知道這件事情如果嚴重的話,會導致他們姐弟反目!”

季承茜那個性子,絕對不會真的當作沒發生,當作不知道,只是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子,就不知道了。

藍韻即刻反問,“她怎麼可能會知道?我從來都沒有和她說過啊,這件事,我怎麼可能會和她說?”

這件事情,可不是小事,她一直都沒想過告訴季承茜這件事情,因爲,畢竟不是簡單的事,她還不希望季承茜和季承侑反目呢!

季昀天淡淡的說,“你和顧夢瑤聊天的內容被她聽到了,她已經知道承侑不是你生的,你最好有時間和她聊聊,別讓她哪天發神經把這件事情泄露出去,不然,你就等着季承侑找你索命吧!”

說完,她也不想和藍韻繼續廢話,掛了電話。

電話掛了之後,她都有些不舒服。

季家的一攤子事情,真的是讓人心煩。

真的是······

可是,煩躁還沒間斷,她就更煩躁了。

“夫人,克洛斯死了!”

她大驚。

克洛斯因爲派人刺殺歐雅蘭,被以族規處理,其所在四脈。被他的弟弟接手,而自己在懷特家族好不容易弄到的人脈,就此掐斷。

在這樣的家族,作爲族老,敢派殺手刺殺掌權的人,除非是你能一手遮天,不然,難逃一死。

克洛斯是被索麗殺死的。

懷特家族裡面,誰都知道,索麗是當年蒂蘭的心腹,迪蘭死後,她就一直效忠歐雅蘭,所裡殺人,歐雅蘭必然是下令的人,雖然也知道,克洛斯這是自己找的,但是,各大族老的心裡,終究不是滋味。

可是,卻毫無辦法。

克洛斯死了,索

斯死了,索麗也開始調查克洛斯和南美的關係,南美利用克洛斯要她的命,還有顧夢瑤的,那麼,這件事情就不簡單。

總覺得,南美的人,有些玄乎。

一上岸,歐雅蘭就被墨琛帶去了醫院,拿了點藥,一起回家,卻沒想到,顧夢瑤打來電話,說,梅婧瑜想見她。

她頓了許久,答應見面。

季家的事情一直都不曾停歇,股市下跌,這兩天,因爲季承茜的醜聞,季氏集團的聲譽一落千丈,季承侑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甚至,連續好幾個會議連着,差點累到,要不是她能力不錯,處理得好,估計,現在季氏集團都亂了。儘管如此,還是因此造成嚴重的聲譽印象。

一個家族企業,依賴的,往往和這個家族的聲譽緊密相聯,再加上,這些年來,季承茜和墨琛的婚事,一時都引發各界人士的關注,所以,這次,季承茜懷孕,父親另有其人,不僅是季家名譽受損,墨家也遭到了一些衝擊。

只是,這些年,墨家對於墨琛和季承茜的婚事,一向很少迴應,這次也一樣,不管季承茜的事情鬧得多嚴重,墨家都對此毫無迴應。

甚至,沒有提出取消婚約。

就在這一天下午,記者在醫院,竟然拍到墨琛和歐雅蘭攜手的照片。

兩人穿着很隨意,男人穿着黑色的襯衫,擁着女人一起出醫院,然後上車離開。

而當時,歐雅蘭身穿白色的沙灘長裙,沒有往常看到的那樣光鮮亮麗,而是一種居家的樣子,好像是病了,所以,和墨琛一起來醫院。

關鍵是,當時,墨琛手提着她的包包和藥,呵護備至,有說有笑的離開。

在季承茜的這些醜聞爆出後,再次爆出這些緋聞,簡直是最大的衝擊。

墨琛無視未婚妻醜聞,戀上歐雅蘭,並且好事將近的緋聞相繼爆出。

如果,這件事情成真,墨家和歐家聯姻,簡直就是兩大經濟體的聯合。

歐雅蘭和梅婧瑜的見面,是在她們要去歐洲的前一天。

在世紀大樓的頂樓。

上次槍擊案之後,世紀大樓很長一段時間都已很少有人,這段時間纔好。

墨琛親自送歐雅蘭來,也順便一起上來。

到的時候,顧夢瑤和梅婧瑜已經到了。

墨琛一上來,就自己尋了個位置坐下了,等她。

而歐雅蘭走向靠窗位置上,梅婧瑜和顧夢瑤坐着的地方。

她們已經點了兩杯咖啡,正在靜靜的等她。

看到她來,梅婧瑜有些激動,顧夢瑤則是說了句讓她們單獨聊着,就端着自己的咖啡走了。

梅婧瑜一直看着她,歐雅蘭莞爾一笑,很自然地叫了一聲,“阿姨!”

以前,她都這樣叫她。

梅婧瑜有些激動,連着點了幾次頭,看着歐雅蘭,很開心的應了幾聲,“好好好!”

歐雅蘭微笑着,隨後,服務員上來,問她要喝什麼,她點了一杯藍山,然後指着正在不遠處拿着手機正在不知道幹什麼的墨琛,對服務員道。“幫那位先生也送一杯過去。”

服務員認出了歐雅蘭,有些驚訝,再看看墨琛,連忙點頭,“好的!”

末了,還讚美道,“您真漂亮!”

比照片上漂亮多了,也感覺沒有那些人說的那麼可怕。

和影后的母親見面,不知道是想談什麼。

顧夢瑤他們自然不陌生,畢竟,Z國難得出了個這麼厲害的影后,在歐洲的娛樂圈可謂是影響深遠,還有那麼多陰人淚下的作品。

很少人認不出她的。

歐雅蘭聞言,淡淡一笑。

只剩下兩個人,梅婧瑜看着歐雅蘭輕聲道,“瀾瀾······我······”

見了面,卻不知掉該說什麼,畢竟,她們以前也不是經常聊天的人,就是關係很好,他是長輩,葉語瀾是晚輩,所以,挺尊敬她的,卻很少有什麼交流。

歐雅蘭輕笑道,“阿姨,不必拘束,您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梅婧瑜頷首,輕聲道,“聽說你這幾年在北美,過得好麼?”

她的很多事情,梅婧瑜其實以前並不知道,只是,這兩天,一直都在打聽,因爲很震驚,所以,總想知道得多一些,但是,才發現,原來,外界對於她的事情,大多數都是不重要的,而重要的那些事情,無人知道。

歐雅蘭莞爾,“現在挺好!”

只是現在挺好,可是,這個答案,就顯得有些抽象了。

七年的時間,她沒說以前,而是,現在。

那之前就是不好了。

梅婧瑜也知道,既然她這樣回答,就是不願說以往的事情,換了話題,“瑤瑤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敢相信,瀾瀾,既然活着,爲何這麼多年,都不回來?是遇到什麼問題了麼?”

明明,只要回來,一切不會有問題,可爲何,七年的時間,杳無音訊,甚至,還你換了身份,換了名字,也換了長相,如果不是顧夢瑤再三說,她真的是葉語瀾,梅婧瑜想,她是不會想到這一點的。

不僅長相變了,就連性格,都和之前大相庭徑,這樣的她,梅婧瑜是真的不敢認。

歐雅蘭聞言,有些苦澀,輕聲道,“不瞞您說,如果可以,我這一輩,其實都不想回來的!”

如果可以,她多寧願遠離這裡,一輩子都不要接

子都不要接觸過往的人和事,在北美,瀟灑恣意的活着,沒有人會再傷害她,沒有人會讓她傷心難過。

可是,她不能這麼做。

復仇,是她此生最不可缺失的使命。

她的母親,她的兩個孩子,她的愛情,還有,她所有的尊嚴,都被人肆意踐踏,任意傷害,她的曦兒,成爲那場恩怨最大的受害者。

她是一個女兒,也是個一個母親,沒資格逃避,沒資格否認。

所以,她是一定要回來的。

曾經,她起誓,必然把她曾經承受過的一切,加倍奉還,又如何去逃避呢?

哪怕這輩子,直到生命終結那天,她都不會忘記,七年來,刻入骨髓的恨意。

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此生再也不要回到這個地方,可是,她生來,就沒了選擇的資格和機會。

梅婧瑜聞言,有些驚訝,“你這是什麼意思?瀾瀾,你······”

這個地方,對於她而言,難道不是最好的歸屬麼?

哪怕自小生活在瑞典,可是,A市纔是她最該眷戀的地方吧。

歐雅蘭看着梅婧瑜,輕聲道,“這裡,有我曾經最美好的記憶,可是,也是我噩夢的開始,你可能不知道,在我的生命中,這個地方,最爲特別!”

“我曾經很喜歡這裡,後來,我想逃離,逃得遠遠的,從今以後,不再回來,我在M國的時候,每當想起這個城市,伴隨而來的,全都是那些不堪的回憶!”

梅婧瑜聞言,有些錯愕,可是,卻無言以對。

她的話,其實,梅婧瑜都明白,在瑞典那些年,她就算不開心,可是,卻也是沒有那麼多風風雨雨,回到這裡,伴隨着自由的,是傷痛。

特別是和墨琛相遇之後,一切的契機,纔剛剛開始。

“你這次回來,是回來·····”

復仇的麼?

七年的蛻變,會來找曾經傷害你的人復仇麼?

歐雅蘭點頭,沒有掩飾,“是,我是回來報仇的,我失去那麼多,若是不拿回來,我豈不是對不起我自己?”

她曾經一無所有的離開,又怎麼可能任由屬於他的東西,被人一味的霸佔。

不管是墨琛,還是季家。

梅婧瑜抿脣,臉上有些掙扎,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她卻問了,“阿姨,您是不是,知道很多事情?”

雖然是問話,卻帶着肯定的語氣。

梅婧瑜擡眸,狐疑,輕聲問道,“你是指······”

“季承侑!”

梅婧瑜臉色微變。

歐雅蘭看着梅婧瑜,淡淡的說,“我想了一下,您的心裡面,很疼愛瑤瑤,可是這麼多年,卻你很反常,沒有反對瑤瑤和季承侑的事情,那麼,定然是有您的原因,可是,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一個母親,不在意自己女兒的幸福呢?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別無選擇!”

因爲只有不去幹涉,纔不會傷害任何人,所以,纔會默認這樣的事情。

不然,哪怕是對自己的女兒有一點惻隱之心,都不會願意自己的女兒去當別人婚姻的第三者,受盡謾罵和鄙夷。

梅婧瑜聞言,略顯詫異,本來柔和的臉上,帶着一絲絲的不解,輕聲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低低一笑,苦笑道,“是,季承侑和我的關係,我知道了,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會有可以稱爲血緣至親的人存在,更甚至,墨琛跟我說的時候,我是不敢相信的,不敢相信,我想要殺死的人,是我哥哥!”

如果沒有那樣的真相,就算顧夢瑤愛着季承侑,她都不會手軟,她的曦兒的健康,和那個女兒的一條命,她就算讓整個季家來陪葬都尤覺不足,怎麼可能會心軟。

她早就忘記了,心軟的感覺了。

也不想再去寬恕誰。

哪怕,她會對顧夢瑤內疚一生,她也認了。

所有的罪責,她都願意一力承擔,可她的女兒,絕對不能有任何的委屈。

梅婧瑜輕聲道,“瀾瀾,當年的事情,我們之所以瞞着你,都是爲了你好,也爲了不要再鬧出不必要的事情,並非刻意瞞着你,這件事情,阿姨很抱歉,當年,我本該可以告訴你真相的!”

是啊,就算葉珍不願,就算說出來不合適,她也該說出來纔對,可是,因爲不想在鬧出那麼多事,所以,她選擇了幫葉珍隱瞞着、。

一瞞,就出事了。

歐雅蘭抿脣,緩緩道,“我理解您,可是,卻不能苟同,阿姨,我今天不是要來怪您,只是想說一句,若當年,我知道這樣的真相,可能,我不會淪落到今日這個地步,或許,我跟他,也不會有這樣的矛盾,我感謝您,我知道,您的心裡,也是想爲我好,可是,這樣的好,以後不需要了!”

這樣的好,間接害了她,如果當年她知道這樣的真相,千難萬險,她都要讓季承侑知道,可是,不但沒有這樣,還讓他們之間結下了這樣難以化解的恩怨。

她不怪任何人瞞着她,卻不敢苟同。

當年,他們都說爲她好,一開始,瞞着葉璇的事情,後來,瞞着季擎天的事情,在之後呢。

用自己的眼光來定位別人的需求,不是爲別人好,而是在無心的害她。

就像當年的她們,自以爲是的好心,於她而言,

於她而言,確是無心的傷害。

“那你打算怎麼做?瀾瀾,季承侑,他是你哥哥,你媽媽當年,用命換來你和他的平安,你們可不要······”

不要骨肉相殘啊。

聞言,呢喃輕語,苦苦一笑,“哥哥?阿姨,我不需要哥哥!我的生命中,早已不需要哥哥了,既然一開始,就註定了對立,或許這就是命,就算他是我哥哥,我也絕對不會讓步,如果,他敢去幫助藍韻和季承茜那對母女,我絕對,不會手軟,沒有什麼人,可以凌駕在,我當年所承受的傷痛上面,您可能,不會明白!”

沒有任何東西,也沒有任何人,可以讓她不去計較當年的傷痛。

若是讓步了,那麼,誰來償還,她女兒的一條命!

誰來償還,她在M國七年所承受的那些傷痛。

梅婧瑜聞言,心下駭然,她的意思,就是不會放過季承侑了,那怎麼行?

“可是,你要明白,他什麼都不知道,而且,這件事情,他全不知道,瀾瀾,你恨他也好,怎麼樣都好,都不要和他相殘,你媽媽最不願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局面······”

這是,服務員端來咖啡,梅婧瑜就止了話。

歐雅蘭端起,輕抿一口,彎脣一笑,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淡淡的說,“她可能,也不願意看到,我爲了本不該是我的錯,去妥協那些可笑的事情,放過那些該死的人,阿姨,您說是麼?”

梅婧瑜一噎。

確實,這些事情上,並不該是她來讓步,而是季承侑。

可是,季承侑還不知道。

若是說出來,恐怕,他會痛苦。

可是,如果不說出來,蘭蘭也不願意讓步,事就大了。

歐雅蘭看着梅婧瑜緊蹙的眉頭,也知道說的話太沉重,淡淡一笑,輕聲道,“好了,重逢,本不該說這些沉重的話題,阿姨也不必爲這些事情太擔心,我知道該怎麼處理,只是,也請您別管,這些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梅婧瑜笑笑,“那好吧,不過說真的,你還活着,阿姨很開心,如果你媽媽知道,也一定會······”

歐雅蘭聞言,臉色一變,“她不是我媽媽!”

剛剛鬆懈下來的話題氣氛,一下子就緊繃了。

歐雅蘭聽到梅婧瑜的話,自然也知道她說的是葉珍,但是,葉珍,是她心底的刺。

一個紮了那麼多年的刺。

梅婧瑜有些錯愕。

歐雅蘭話一出,也察覺了自己的話有些突然,語氣降了些,撇過頭,輕聲道,“我沒有這樣的媽媽,她也沒有這個資格當我的媽媽!”

葉珍,在她的心裡,所造成的傷害,比任何人都要嚴重,哪怕,她恨季家,恨所有人,可是,都不及葉珍。

對葉珍,她早已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原諒?做不到,殺了她?不可能。

她的養母,她曾經想要靠近的唯一的親人,卻在加以接納之後,肆意的傷害她,害死了她的孩子,利用她,甚至,以她的命爲誘餌,來發泄對季擎天的恨,一次次的利用和傷害,同樣是害死她的孩子,可是,別人,她可以無情的弄死,唯獨葉珍,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當年,是因爲,失望到極致,才選擇攤牌。

哪怕她曾經傷害再深,自己都能原諒,唯獨,孩子的死,難以忘記。

“那你去見她做什麼?瀾瀾,既然你恨她,爲何想要見她?承侑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

歐雅蘭不說話。

梅婧瑜輕聲道,“養育之恩大於天,不是一句恨就能化解的,你固然恨她,卻不得不承認,其實你,也還是在意她的!”

如果是那些真的冷酷無情的人,或許會真的恨得要死,可是,她是個重情重義的女孩,哪怕恨一個人,也不會沒有理智。

天性使然,有些人,哪怕經歷風雨,受再大的痛和苦,都不會泯滅最初的本心,她也好,季承侑也好。

季承侑心是善良的,只是,被親情所矇蔽,做了錯事。

她是善良的,哪怕七年之後,人變了,心狠了,卻不會傷及無辜。

歐雅蘭抿脣,“您想太多了!”

她怎麼可能會會在意?

碼就可以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也沒有糾結。

“對了,我聽瑤瑤說,你在北美的家人挺多的,他們對你很好吧?”

談及家人,她倒是心情愉悅了不少,淺淺一笑,道,“當然,他們很疼我,等將來有機會,他們來A市,一定讓您見一見!”

“好啊,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有機會!”

“看着吧!”

離開世紀大樓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了,梅婧瑜和顧夢瑤事先離開了,墨琛倒是和歐雅蘭繼續逗留在這裡,吃點心。

這裡的糕點做的很好,味道不錯。

只是,墨琛不讓她多吃,因爲她感冒剛剛好,她很鄙視,你妹的吃個蛋糕又不會有什麼影響。

吃完東西下樓,一坐進車子裡,墨琛才問,“你們說了什麼?”

剛剛在上面,一直沒問。

歐雅蘭挑挑眉,悶聲道,“關你什麼事?”剛剛不給她吃東西,現在問什麼問!

墨琛見她一臉聳拉着,就知道,剛剛自己控制她的胃口,讓她有小情緒了,遂低低一笑,把人扣在懷裡

人扣在懷裡,輕聲問道,“氣什麼?怎麼跟個孩子似的?”

點點無奈,絲絲縱容。

歐雅蘭翻翻白眼,“你纔是孩子!”

她是孩子的媽了!

墨琛無奈道,“不就是不給你吃多點糕點麼?那麼生氣幹嘛?你看,都醜了!”

說完,還捏了捏歐雅蘭的臉。

歐雅蘭直接不說話了。

媽蛋,你才醜!

墨琛見她如此,着實無奈,輕聲道,“好了,彆氣了,回家隨你處置!”

“不回去!”

“那你想幹嘛?”難道真生氣了?

“逛街!”

“乖,街上人多!”

“人多熱鬧!”

“人多太吵!”

“那就是說你不願陪我去?”得,殺手鐗!

“我們這就去!”

開玩笑,還在考察期呢,不陪老婆?

找死的麼?

第二天,上午十一點,歐雅蘭便和顧夢瑤一起坐私人飛機去了瑞典,顧夢瑤已經打了電話去歐洲,告訴葉珍,這件事情,葉珍很激動。

臨行之前,季承侑打來電話,想要見她,墨琛轉達了他的話。

她靜默了許久,纔回答道,“我現在不想見他,等我從歐洲回來,我自然會和他好好見一面!”

順便,好好談談!

臨行,墨琛很不捨,但是,也知道這些事情他一起去會影響她沒所以,沒有和她一起。

不過,她卻給了兩樣東西。

兩瓶藥水。

沈從媛和墨皓穎的解藥。

其實兩人被注射的東西是一樣的。

飛了十幾個小時,終於抵達瑞典。

顧夢瑤先去葉家。

而她,卻沒有立刻去。

並沒有做好準備,立刻去見她,畢竟,和葉珍的關係,終究不一樣。

她瘋了,是因爲自己,可是,卻是她自作自受。

有些東西,早已理不清了,即使沒有曾經的那種期待和在意,起碼也叫了二十年的媽媽。

在她記憶深處,那是她從小到大都在面對的媽媽,哪怕恐懼過,也恨過,可是,更多的,是期待。

終究,不一樣。

直到第二天,顧夢瑤說,葉珍的情緒好了一些,她才坐上了來接她的車子,往葉家大宅去。

還是記憶中的那個樣子,豪華大氣,莊嚴華麗,一座歐式城堡,還是那樣充滿歲月的痕跡。

古老的建築,在她的記憶中,尤爲清晰。

幼時,她最深刻的記憶,就是站在城堡下,看着圍欄外面的世界,可那個時候,葉珍管的嚴,門口的保鏢從不會讓她出去半步。

她始終不明白,爲何葉珍不讓她出去,明明,就算讓她出去,也沒有任何事情。

她總是獨裁**,來制定別人的人生,哪怕拒絕反抗,她都不會讓你如願。

想象不出,這樣的她,怎麼會發瘋。

爲了自己?她不信!

她怎麼可能會爲自己傷心難過,呵呵。

車子緩緩駛進莊嚴的鐵門,沒有曾經的守衛,反而顯得清靜,因爲葉珍靜養,所以,顧夢瑤把一些保鏢都送走了,只有照顧葉珍的傭人和醫生,還有一直在葉家的葉沅,照顧葉珍,盡心盡力,一直陪着。

還沒下車,就看到了城堡門口,一直在翹首以盼的女人。

葉珍,還有葉沅。

兩人在一羣傭人前面,看着車子,葉珍想要走過來,卻被顧夢瑤和葉沅攔着,不讓她來。

葉珍看起來,老了很多,這幾年的渾渾噩噩,讓她看起來滄桑了很多,以前她看起來高貴美麗,現在,她看起來卻顯得蒼老。

穿着一身藍色的旗袍,披着一件網狀針織長衫,有一種民國婦女的感覺。

歐雅蘭平淡的看着門口的人,有些酸澀。

拳頭緊握,拽着衣角,卻沒有下車。

移不開腳,彷彿,想要窒息······

------題外話------

今天苒特別煩躁,早上起來到現在碼了一天才一萬,哎,就不一萬五了,明天再約,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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