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晴晴抿脣,眼神微閃,隨後,一雙眸子祈求的看着歐雅蘭,低聲道,“請你幫我!”
她已沒有辦法,醫生說,最好的,就是找孟錦雲,可是,孟錦雲很難聯繫,聽聞,她退休了,已經幾年不曾出現過了,想必,是過自己的生活了。
歐雅蘭是她的女兒,一定可以聯絡她,甚至,請她幫忙。
只有歐雅蘭願意幫她這個忙,纔有機會。
歐雅蘭抿脣,有些疑惑的問道,“幫你?這是什麼意思?”
左晴晴道,“醫生跟我說,我的丈夫這次傷及腦袋,需要做手術才能讓她醒來,別的傷勢纔有治癒的可能,您的母親孟錦雲女士是個醫學專家,請你幫我,請她幫忙做這個手術,只要你能幫我,你想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她願意爲了藍以坤,做任何事情。
歐雅蘭聞言,有些驚訝,“請我媽媽做手術?”
對此,歐雅蘭確實有些吃驚,畢竟,全世界的醫生何止千萬,專家也不少,就算手術,有的是醫學專家,腦科專家有很多,沒有必要一定要請孟錦雲來吧。
左晴晴抿脣,無奈道,“我丈夫的情況比較危險,醫生說,現在的醫學界,從沒有人像你媽媽一樣從無敗績,我不能讓我的丈夫冒險,所以,請你幫我!”
一旦手術出現半分的危機,藍以坤就會醒不來,然後傷口惡化,根本沒得選擇,所以,除了孟錦雲,她不相信別的醫生。
聞言,歐雅蘭靜靜的看着左晴晴,微微抿脣。
勺子輕輕搖動咖啡,若有所思的看着左晴晴。
幫助左晴晴?
救藍以坤?
呵呵,她都想要藍以坤的命,現在讓她去救他?
開什麼玩笑!
所有關乎當年那件事情的所有人,都該死!
左晴晴見歐雅蘭沉默,有些緊張,“怎麼?有什麼問題麼?”
難道歐雅蘭不願意?
歐雅蘭嘴角微扯,淡淡的說,“藍夫人,我很抱歉!”
輕緩的一句話,讓左晴晴臉色微變。
“爲什麼?”
淡淡一笑,不以爲然,“我母親已經退休了,而且,她不是我的下屬,也不是我僱傭的醫生,我沒有權利去決定她該做什麼手術,所以,我沒法答應你!”
她從不去幹涉孟錦雲的工作,也不會去做主她的事情,今日左晴晴的要求,就算不存在襲人恩怨,她也沒辦法答應。
左晴晴蹙眉,“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只想求歐雅蘭轉達,幫不幫忙她不強求。
歐雅蘭笑意吟吟,攤攤手,“而且,藍夫人應該懂的Z國的一句古話!”
“什麼話?”
微微靠後,十指相扣,淡淡的說,“種什麼因,結什麼果!因果循環這句話,不是空穴來風!”
左晴晴面色慘白,“你什麼意思?”
怎麼聽這句話,像是在暗示她什麼,可是,卻又搞不懂。
種什麼因······
藍家這麼多年,一直光明磊落,除了七年前······
藍以坤繼承家族以來,十年的時間,都沒有做過任何違背良心的事情,可是,七年前,藍韻的脅迫,使得藍家不再清白。
一條飛機,兩百多條人命,他明知道是怎麼死的,卻只能當作是意外。
而那個女人的出入境記錄,明明沒有,他卻只能作假。
因爲誰也承擔不起,那樣的責任。
意外的話。誰都不用承擔責任。
就是那一次。
這件事情,這麼多年,在她心頭,遲遲難以放下。
她不是無情之人,那麼多人命,不可能無動於衷,估計終其一生,都沒辦法忘記那次的事情。
而她的丈夫,縱容幕後之人逍遙法外,這樣的罪孽,誰來承擔?
歐雅蘭挑挑眉,淡淡的說,“藍夫人不會不明白,不是麼?”
她不相信,左晴晴不知情。
當年的事情,藍以坤就是幫兇,而左晴晴作爲他的夫人,對這件事情,絕對是清清楚楚,這麼多年,真相卻一直被掩藏,藍家也不算冤了。
一條飛機,兩百多人命,全都葬送在藍家手裡。
藍韻是主謀,藍以坤知情不報,甚至,包庇真兇。
就不是真的乾淨。
左晴晴臉色慘白,看着歐雅蘭倏然問道,“你到底是誰?”
這個女人,絕對不是無關之人。
當年的事情,那麼敏感,這個女人來到A市以後,就一直攪弄風雲,而且,所牽扯的人,都那麼敏感,皆是故人。
忽然間發現,這個女人給人的感覺,那麼不對勁。
歐雅蘭莞爾,對於左晴晴的高警惕,瞭然於心,一雙眸子,毫不掩飾的和左晴晴對視。
左晴晴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微微眯眼,隨後,倏然大驚,面色慘白,血色全無,瞪着大眼顫聲道,“葉語瀾!”
難道······
面色一滯,隨後坦然一笑,“藍夫人好眼力!”
不掩飾,沒有必要。
左晴晴難以置信的看着歐雅蘭。
葉語瀾······
怪不得,這麼久以來,來到A市,做的是那麼讓人琢磨不透。
若是故人,一切就解釋的通了,這短時間以來,幾大家族頻繁出事,甚至受損最大的,方爲季家,醜聞曝光,季擎天被帶走,季承茜懷孕,藍韻深受打擊。
這些,都是她的傑作。
她怎麼會活着?
面色一收,淡淡的看着左晴晴,淡聲問道,“我記得,你曾經答應過我,藍家絕對不會捲入這些紛爭,不會跟我作對,可是,你食言了,藍夫人,你不覺得,你今日的要求,很可笑麼?”
左晴晴無言以對,曾幾何時,她說過,力保藍家明哲保身,那時候,她以爲她可以做到,可以保證藍家不會被藍韻牽着鼻子走,不會傷害無辜,也不會違背良心,可是,她錯了。
這個女人,終究把矛頭,指向藍家。
“如果當年,藍先生有一點惻隱之心,沒有在出入境記錄中作假,就不會這麼多年,我都是一個死人,不是麼?”
她相信,如果當年墨琛知道她沒有上飛機,一定可以找到她,哪怕不惜一切代價,墨琛都會找到她,也不會發生那麼多事情。
她說過,不管誰,只要牽扯在其中,推波助瀾,她都不會放過。
藍以坤,同樣有責任。
左晴晴聞言,自嘲一笑,“我以爲,我可以阻攔,當年的事情,以坤並非有心,他沒有辦法,我知道,說的再多,於你而言,定然都是多餘的,可是,當年實屬情非得已!”
是啊,若非情非得已,又怎麼會,如此喪心病狂。
冷冷一笑,“就爲了自保,藍家就可以如此違背良心?藍夫人,這樣的解釋,你相信麼?”
左晴晴無言以對。
爲了自保,罔顧人命······
歐雅蘭淡淡的說,“我沒有義務去救他,就算是死,也與我無關,所以,你另請高明吧!”
她可不是聖人!
左晴晴聞言,乞求地看着歐雅蘭,“就當我求你,只要你願意幫忙,我可以不惜代價,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什麼都不需要,所以,幫不了你!”
左晴晴面如死灰。
歐雅蘭擡手看了一眼時間,淡淡的說,“我還有事,就不陪藍夫人喝咖啡了,還有,希望藍先生能度過此難!”
莞爾一笑,站起來離開。
左晴晴倏然開口,“等一等!”
歐雅蘭腳步一頓。
是夜,海浪翻滾,夜風輕呼。
穿着一件浴袍,凌亂的長髮挽起,歐雅蘭站在窗臺下,看着遠處的海面。
天上繁星全部倒映在海面上。
黎靜上樓,就看到她站在二樓的客廳一動不動。
微微一滯,走過來,站在她旁邊。
“有心事?”
歐雅蘭回神,看着黎靜,淡淡一笑,輕聲道,“沒有!”
黎靜莞爾,“你今天去見了左晴晴之後,回來就有些不對勁,她說什麼了?”
她們昨夜午夜就全部回來了,今天接到左晴晴的邀約,歐雅蘭就赴約去了,沒想到,一回來,就心神不寧。
“她讓我請我媽媽來救她的丈夫!”
黎靜一頓,隨後瞭然,“歐伯母的醫術,確實很好,你怎麼說?”
歐雅蘭眼神微斂,“我想起了曦兒!”
“嗯?”
“你說我該不該去幫她?”
歐雅蘭無頭無腦的兩句話,讓黎靜無奈,“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多簡單的事兒?哪有讓你傷神的必要?”
就爲了這點事,就傷神了個晚上,真的······
傻了!
“其實,他怎麼樣,我並不關心,只是,我突然間想起了曦兒!”
黎靜側目,莫名其妙,“這和曦兒有什麼關係,怎麼扯到她身上?”
籃家的事情,和曦兒有什麼關係?
歐雅蘭幽幽開口,“藍以坤有一個女兒,比曦兒大一些,很可愛!”
這纔是重點。
她可以無情,可以狠辣,但是,卻不能坐看這樣的事情發生而無動於衷。
沒有父親的孩子,真的很可憐。
不管是她,還是曦兒,都是如此,多招人心疼啊。
藍悅才七歲,如果這個時候沒有父親,會不會一輩子會像她一樣?
“曦兒······”
歐雅蘭苦苦一笑,“我不想,再看到和我一樣的人出現,所以,確實迷茫了!”
她心疼沒有父親的孩子,是天性使然,還是感同身受,只有她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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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來點開胃,晚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