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罩庭院的紫焰護罩,終是緩緩消散,顯現出一片慘絕的情景。
那些紫剎堂的青年強者們,皆是化爲焦炭般的屍骸,橫七豎八躺在地上,有些已是隻剩一截骨頭,以及半熔燬的武器。
這種紫火固然可怕,無物不熔,但是,武者躋入傳說境之後,肉身強固如鐵,氣血凝聚如漿,並不會被紫火完全焚燬,修爲深厚者,還是能殘留一點屍骨的。
砰!
幾具屍骸爆開,兩個身影竄了出來,其中一人正是單師兄。
一羣人當中,這兩人修爲最深厚,在紫焰護罩撐開時,當機立斷,拉了數名同門做墊背,才倖免於難。
不過,饒是如此,兩人也是被燒得皮開肉綻,傷口焦黑一片,已是火毒侵襲體內。
“單師兄,幸虧咱們……”
另一人剛開口,卻是戛然而止,他胸口破開一個大洞,心臟生生被單師兄掏了出來。
捧着跳動的心臟,單師兄大口咀嚼,啃食的滿嘴鮮血,那模樣真如厲鬼般恐怖。
“師弟,此次變故,你我都是身受重傷,武道根基俱損,返回紫剎堂,也難逃嚴懲。既是如此,你不若成全師兄我,以【紫剎吞元功】,將你一身精氣血歸我所有。助我修爲更進一步,以後每年的祭日,師兄我必定會備厚禮憑弔你的。”
單師兄啃食完那顆心臟,冷然開口道。
那人瞪大眼睛,怨毒的看着單師兄,實是難以相信,兩人共侍一師,乃是親密無間的師兄弟,而單師兄竟會下此毒手。
……
遠處。
一個身影潛伏在左近,聞及【紫剎吞元功】,頓時身軀劇震,神情露出驚駭之色。
【紫剎吞元功】,乃是紫剎堂不傳之秘,在上一紀元時,該勢力能夠縱橫天下,就是每一代必有蓋世強者橫空出世,實力冠絕南域,難逢敵手。
傳聞,那一段歲月,紫剎堂的這些蓋世強者,修煉的武學無一例外,皆是【紫剎吞元功】。
由此,大陸南域的其他勢力,對於這門武學有着莫名的畏懼,卻是隻聞其名,不知其秘。
現在,目睹單師兄吞噬其師弟的心臟,隱匿的這人終於明白,【紫剎吞元功】的秘密所在,竟是吞噬同門弟子的力量,以此來壯大己身,實是無比邪惡的魔功。
……
“單師兄,你這個畜牲……”那師弟大吼。
卻是話音未落,單師兄已是撲上前,將其師弟的頭顱摘下,猶如一頭兇獸,啃食其血肉。
呼哧、呼哧……
整個庭院中,傳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良久,單師兄清掃完血跡,霍然起身,他的樣貌發生巨大變化,面如冠玉,雙眸泛着紫黑光芒,透着難以言喻的妖邪之光。
砰……,一道道紫黑光暈,在單師兄身周浮現,而後在他身後匯聚,化爲一對紫黑光翼,若隱若現,猶如謫落凡間的仙人,充滿着出塵之氣。
妖邪之氣,與出塵之氣完美交融,形成一種無比深刻的獨特氣質。
“嗬嗬嗬……,師弟的精氣血竟是如此精純,使我的【紫剎吞元功】直接小成。若是在師弟全盛時期,我還未必能贏過他,正好趁此機會,剷除一個威脅。”
單師兄握着雙拳,身上氣勢令人心悸,震得四周虛空都呈現一道道漣漪。
忽而,他臉色一變,轉頭看向一處,冷喝道:“誰在那裡?滾出來。”
他一揮袖,一股詭秘絕倫的氣勁襲出,無聲無息拍向那個方向。
砰……,一個人影飛掠而出,硬接了這股氣勁後,連退十數步,纔是穩住身形。
“紫剎堂的師兄,請住手!我們不是外人。”
這個身影站定,是一位青年,一派書生打扮,手提一柄白鞘長劍,說不出的溫文爾雅。
單師兄臉色一動,收手而立,道:“【焱天焚地功】?你是幽問宮的弟子?”
那青年抱拳,笑道:“正是,在下是幽問宮·羅靖軍。”
“能接我一掌而不傷,難得,你來此何事?”單師兄淡淡開口。
羅靖軍心中凜然,知曉目睹此人吞噬其師弟的事情,很可能引起單師兄的必殺之心。
環顧一圈,羅靖軍立時怒容滿面,抱拳道:“秦墨那個孽障,幫助血魔祖殿的妖女來此,還佈下陰毒陷阱,算計紫剎堂的諸位兄弟。其惡行實是人神共憤!”
說着,羅靖軍一抱拳,義憤填膺的說道:“這位師兄,請允我與您一起,共同追殺血魔祖殿,以及秦墨那個孽畜。我精擅幽問宮的追蹤之術,必定能助您找到他們的行蹤。”
聞言,單師兄甚是滿意,點了點頭,道:“難得你有這份心,從上一紀元開始,幽問宮與紫剎堂關係就很密切,今日你若助我立此大功,我必不會虧待你。”
“多謝這位師兄。”羅靖軍大喜過望,背脊則是滲滿冷汗,暗中舒了口氣,知曉性命是保住了。
片刻,這座庭院的屍首已是收拾乾淨,單師兄佇立在庭院邊緣,看着中央的數座爐鼎,目光閃爍不定,終是放棄了繼續深入,取走紫火火種的打算。
即便【紫剎吞元功】小成,修爲突飛猛進,面對血魔留下的紫火,單師兄還是不敢嘗試其可怕的溫度。
不久,第六城區上空,傳出威嚴如獄的聲音,警告進入第六城區的武者,若敢阻攔紫剎堂追殺血魔後裔,就是紫剎堂的死敵。
這一番警告,使得進入第六城區的幾名絕世天才心驚不已,能在第六城區如此傳音,並震得他們氣血涌動,這份實力實是可怕。
第六城區的一處建築中。
和共羊雙耳豎起,那耳朵很長,是常人的三倍,耳廓不斷抖動,將方圓百里的動靜,盡聽入耳中。
片刻,和共羊雙耳一收,恢復正常人的大小,咧嘴冷笑道:“這個紫剎堂的慫包,以【紫剎吞元功】,吞噬了自己師弟的精氣血,修爲大進之後,整個人就得瑟起來了。自殘同門,簡直是生兒子沒***的作爲!”
“何止是生兒子沒****連那活·兒都沒有好嘛!”和烏狼也是咧嘴,冷哼道:“不行,秦墨那小子是我的對手,怎能讓這個垃圾找上那小子。咱們不如現在出手,將紫剎堂這個垃圾撕成碎片,拿去喂狗吧!”
“嗯……”和共羊張了張嘴,悻悻道:“紫剎堂這傢伙雖是慫包,但是修爲大進之後,我倆聯手,恐怕也只能拼成平手。想將他撕成碎片喂狗,很有些難度啊!”
和烏狼雙眼瞪大如狼,似是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霍然起身,咆哮連連:“不行!秦墨那個小混蛋,乃是我月狼王后裔的獵物,若不能真正擊敗他,本大爺我此生難安!”
和共羊眯着眼睛,流露智慧之光,擺手道:“莫急!我有一個辦法,咱們先一步找到那小子,戰上一場,你將他擊敗,不就可以了?之後,那小子是生是死,與我們也沒有干係。”
“好!共羊,你不愧是咱們獸王山脈的智者,就這麼辦!”和烏狼亦是撫掌稱善。
兩人商議一番,旋即飛掠而起,朝着第六城區的【天地碑拓】掠去。
……
在第六城區發生這些變故的時候,血煉邪則是抱着秦墨,來到第七城區的某地,取出了第三塊鼎片。
隨後,兩人毫不停留,火速離開第七城區,離開漩渦之城。
距離漩渦之城的千里之外,虛空震動,盪漾出一圈圈漣漪,兩個身影閃了出來。
“你怎麼樣?”血煉邪抱着秦墨,關切問道。
此時,秦墨臉色蒼白如紙,全身肌膚呈現一道道血色裂痕,竟是與血煉邪的傷勢有些相似。
這是劍氣反噬,肆虐全身之兆,幸虧秦墨身具鬥戰聖體,又吞服了數十瓶【地元液】修補身體,纔在這次的劍氣反噬中倖存下來。
若是換成其他武者,早已全身碎裂,死無全屍。
“已經不妨事,此間事了,覓地潛修一段時間,就能痊癒。”秦墨虛弱迴應。
他心中則是憋屈的很,雖然知曉妄自催動劍魂奧義之力,很是兇險,但是,自己在催動劍魂奧義時,卻是毫無知覺,想要收斂一點力道也做不到。
這樣身受重傷,遭到劍氣反噬,實是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