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聲,陳留霞就在原地跪了下來,臉上想笑,但卻比哭還難看,先是倔強地抽泣幾聲,但終究還是忍不住,捂臉痛哭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南門家主,終究還是她的父親。
衆人看到了這一幕後,不管之前是懷着怎樣的心態,此時皆是不由嘆了一口氣。
對於這件事情,他們現在也是猜到七七八八了,先是南門家主因爲陳留霞的眼睛,將她和她母親逐出家門。
這還不算吧,後來南門家主又排出殺手,擊殺陳留霞母女,陳留霞的母親身死,陳留霞機緣巧合拜入宋清門下。
現在學成歸來,欲爲母親報仇,卻遇到了自己的親哥哥這個色中惡鬼,最後藉助兄長急色的特點將南門家主等人引出來,直到現在大仇得報。
這整件事情,既不能說南門家主喪心病狂,殺妻吞子,也不是說陳留霞喪盡天良,殺親噬父,只能說錯將錯招,一錯再錯。
在陳留霞的身前,空氣一陣震盪,一道黑色身影赫然出現,微微嘆息。
“師尊!”
陳留霞見到來人,頓時撲了上去,此時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哭起來,來人正是宋清無疑。
其實在陳留霞出來不久,宋清便料想到了陳留霞這樁事情,偷偷跟了過來。
故而,陳留霞剛纔在南門大門前的躊躇,藍衣公子的急色,陳留霞的決絕,南門家主的責難,執法者們以公謀私,再到最後是陳留霞情緒激動殺死南門家主,他都看在眼裡。
此時,宋清默默不語,將陳留霞輕輕攬入懷中,緊緊地摟着,現在恐怕他也只有這樣可做了。
“宗主。”
見到宋清來了,那四個金丹執法者誠惶誠恐,立即跑過來,拜見宋清。
“宗主,剩餘這些人該怎麼處理?”那個李姓金丹修士如此問道。
“……殺掉,一個不留!”
聽到李姓金丹修士如此問,宋清並沒有立即回答,反而緩緩閉合雙目,似乎沉吟了片刻,隨後赫然睜開,冰冷地吩咐道,恐怕現在也只有宋清纔會做出這樣的吩咐吧。
“是。”
這四個金丹執法者心中一寒,連忙應了下來。
“還有,事後你們都執法長老那裡領罰。”宋清又補充道,不容置疑。
“謹遵宗主之令。”
聽到宋清這般說,這四個金丹執法者不僅沒有絲毫的不滿,反而皆是一喜,立即應了下來。
他們知道,有宋清這一句話,自己等人這次算是逃過一劫了。
隨後,執法者們出動,對南門一家展開大屠殺,無一倖免。
這些宋清自然不會理會,在吩咐了那四個金丹執法者後,他便直接帶着陳留霞回到長門。
長門之中,宋清與陳留霞雙雙顯露身影,琅邪仙宗弟子皆是一驚,連忙對着宋清二人躬身一禮
對於這些,宋清並不予理會,直接緊緊地抓着陳留霞的手,向宮中走去。
只是轉眼之間,宋清便回來了自己的住所,長門之中最大的一座宮殿,這原是天劍仙宗的天劍神宮,後來被宋清改名爲長青宮,只有我與端木瑤兒,以及陳留霞三個弟子住。
“此間事已了,留霞,你回去休息吧,一切都過去了。”
在回到這長青宮後,宋清並沒有並沒有給陳留霞說什麼,更沒有任何的安慰或者寬解的話,直接讓陳留霞回去休息。
畢竟如這般的事情,即使是宋清也無法安慰,至於寬解,宋清倒是能夠做到,只是不免顯得有些蒼白。
而且宋清寬解終究是治標不治本,有些事情,還是要陳留霞自己走出去。
“師尊。”
也就在宋清轉身將要離去之時,陳留霞猶豫了一下,突然向宋清叫道。
聽到陳留霞這般突然叫自己,宋清微微一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止住了身形,轉身問道:“留霞,還有什麼事嗎?”
“師尊,那四個金丹境界的執法者,您爲什麼就這樣簡單就放過他們?”
陳留霞此時依舊淚眼婆娑,雙眸微紅,但卻死死地盯着宋清,她不爲宋清之前袖手旁觀,也宋清下令滅門南門,只爲那四個金丹執法者,他們也是幫兇,他們以權謀私,徇私舞弊,罪不可恕……但是師尊您爲什麼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們?
對於宋清袖手旁觀,是之前她拜師時要求的,要自己親自報仇,這個可以理解。
對於南門一家,陳留霞雖說爲之傷心欲絕,但也知道他們死有餘辜,宋清只是做了她還沒有來得及的事情,而且宋清這般,或多或少還是爲了她着想,陳留霞也無可責備。
唯有的,就是那四個金丹執法者,他們不僅是幫兇,更是以權謀私,他們爲什麼只受一點懲罰?他們爲什麼可以倖免於難?
“留霞,你心中所想,也是知道的,但是你也應該知道,我們在這裡紮根不深,有些事情不可只顧自己一方意願。”
聽到陳留霞這般相問,宋清不由搖頭微微一笑,隨後便是如此解釋道,他是琅邪仙宗的宗主,要管理的卻不止琅邪仙宗,有些事情不得不斟酌,權衡。
“那師尊您……”
對於現在如此處境,陳留霞怎能不知?但是那也不能……
“留霞,你知道我們琅邪仙城裡有多少執法修士,巡邏修士,看守修士,還有其他的一些有職權的修士嗎?“
宋清直視陳留霞的眼睛,突然這般極其認真的問道,陳留霞先是微微一皺娥眉,然後便微微搖了搖頭。
這一點,她真的不知。
“不說上百萬,數十萬也是有的,而在這些修士裡,不能說全部,十有八九都是與之前那四個執法者一般。”
宋清繼續說道:“我們今日見到了,將這四人殺死了,但是那些見不到的呢?這四人對於整個執法修士,職權修士來說,杯水車薪罷了。”
“而且在就這樣的情況,不僅因爲他們貪心,也因爲我們執掌不嚴,也就說是,這樣的事情,我也有罪。”
“師尊。”陳留霞不由自主地叫道,似乎是說不要這麼自責。
不過宋清卻微微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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