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羽看了洛然一眼,見洛然沒說話,她才慢慢說着:“我和哥哥進入異空間後,落在異空間……”
從進入異空間趕路偶遇靈花,到後來被凌明峰追殺,最後到被洛然、塵陌煌所救,還有之後的一起修煉,音羽事無鉅細的都說了一遍。聽過後,焚弩點點頭,瞳孔晦暗不明地盯着桌面,淡淡的道:“凌明峰該死,你們做得很對。不用擔心凌家的報復,這件事就交給導師處理吧。”凌家麼,即使它勢大又如何?他焚弩的學員豈能容人隨意欺凌!
洛然放下手裡的杯子,黑眸劃過焚弩,輕聲道:“我和塵陌煌進入異空間後,”空靈的聲音說到這兒時,突然頓了一下,想起她剛進入異空間就強吻了塵陌煌,那軟嫩的感覺……洛然耳根不由得紅了起來。她輕咳一聲,隨即不動聲色的接着道:“一路向東行,期間塵陌煌採了一種清香的樹葉……”
一旁的塵陌煌,一邊聽着洛然說話,一邊端着杯子慢慢淺酌,星眸盯着洛然微紅的耳根,眼底藏着一抹笑意。
除了進入異空間吻了塵陌煌那件事,其他事情洛然說得都很詳細。
待得洛然說完,焚弩睜大一雙眼睛,不可置信的道:“怪不得今年學員損失了這麼多,死在你們手裡的就近百人,你們簡直就是……就是怪物!”
洛然輕抿嘴角,對這個稱呼已是習以爲常。
焚弩咂咂嘴,好不容易收起震驚的神色,“好了,這些事過去就已經過去了,大家不要多想什麼,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在後山賽場集合,比賽爲組隊進行,四人一隊,你們四人正好組成一個隊伍。賽制採取淘汰制,也就是隻許贏不許輸,你們做好準備。”
四人應了一聲,就回房休息了。
躺在牀上,洛然有種很放鬆的感覺,心底很平靜。她知道在異空間他們殺了太多的學員,若是讓其他人知道的話難免成爲衆矢之的,焚弩最後的話就是在提醒他們不要多說什麼。可是,就算她們不說,有的人也不會放過他們吧。
洛然勾了勾脣角,黑眸閃過一抹無奈,她只想過平靜的學院生活,奈何麻煩總是找上她。
戰老感受到洛然體內躁動的神紋之力,忍不住飄身出來,對洛然道:“小然兒,別想太多了。”
洛然起身對戰老行了一禮,才委屈的撅着小嘴,“師尊~”
一聲軟綿綿的‘師尊’,含了無數的委屈和撒嬌。
戰老忍不住摸着洛然頭髮,輕輕安慰:“我們小然兒辛苦了,明明是個軟綿綿的性子,硬是被這些人逼得這麼堅強。這些年一直刻苦修煉,還要與家人分別,然兒受委屈了。”
快滿十二歲的少女,在老人這樣輕聲的安慰下,不禁紅了小臉,月光照在精緻絕美的小臉上,平添了一股神聖。
少女撅着小嘴,昂着頭一臉傲嬌的樣子:“師尊,我纔不是軟綿綿的性子呢。”
“是,我們然兒最是堅強了,什麼都難不倒然兒的。”戰老忍住笑意,一臉認真的道。
“師尊,你別拿我當孩子哄,這幾年雖然很辛苦,可我也過得很充實。而且有了實力,纔可以保護自己的家人。我只是覺得學院生活應該平平淡淡的,至少沒有凌明峰這樣的人。”少女一臉正色的道。
“然兒,每個人活在這個世上,都會有各種各樣的**,有的人努力着完成自己的願望,可有的人卻是想走捷徑。不同的選擇下,他們走的路也不同,性格自然也不同。特別是在這個強者爲尊的環境下,爲了成爲強者衆人不惜各種手段,殺人劫寶只是其中一種而已。”戰老委婉的說着。讓洛然清楚的認識人性是他作爲師尊該做的,可洛然還這麼小,他真的不忍心把世界的黑暗告訴她。
“師尊,其實我知道的……”少女呢喃了一聲,淡淡的道:“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很多,在洛宗時,我即使年少可也見了很多。有的宗族人因爲我的出現,自己的孩子少了很多機會,甚至會在我的飲食中下毒,還有的會故意傷害我,要不是父親一直保護我……到得最後我不得不裝成驕傲跋扈的樣子。惹我的,打了再說,想害我的,就加倍奉還。我知道的,人不都是善良的,各種各樣的**充斥下,很多人都保持不了初心。可我相信,還是好人多的,像師尊啊、塵陌煌啊、焰狼和音羽啊,就算是焚弩,也是善良的。”
少女空靈的聲音,帶着軟綿綿的調子,戰老不禁釋然一笑,道:“是了,我們然兒可比我想的懂很多。”即使懂得這麼多,還是保持着如同赤子般明亮的初心。
“師尊,你是在誇我麼?”洛然睜大眼睛,表情像是邀賞的狗狗。
戰老摸着洛然頭髮,大笑道:“自然是了,我們然兒這麼聰明,師尊誇誇也是應該的。”
洛然晃了晃頭,一副開心的樣子。
回了洛然的神紋空間中,戰老無聲的嘆了口氣,爲着洛然心疼。這是第一次他聽見洛然說以前的事情,平淡的聲音下到底藏了多少情緒呢?他不禁望着這異常明亮卻黝黑的地方,心底思緒蔓延。
自洛然出生起,他就隨着‘言’附在了洛然身上,看着她一點點長大。感受着她的喜怒哀樂,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最瞭解洛然的人是誰,恐怕不是洛然,而是戰老。洛然自出生起就是輝煌的一生,受着萬人敬仰。可總有不甘心的人對她不滿,趁着她年少加害於她,每每那時,戰老都是提心吊膽着。到得最後洛然變了,軟綿綿的性子變得驕傲跋扈了,再沒人敢欺負狂妄的她了。可當她天賦覺醒時,那些被她壓制的人全都反彈了起來,都想在洛然身上踩一腳。
小小年紀的她,承受着衆人指責,整個家族的唾罵。那個時候,戰老恨不得出來將那些欺負她的人全部殺了!可是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看着洛然從頹廢到堅韌,默默的陪着她。但是還好,不論洛然經歷了多少,變化了多少,她依然能夠做到不忘初心。
做一個敢愛敢恨的孩子,能夠平靜的對待陌生人,可以對着喜歡的人撒嬌,而對於那些找麻煩的人又是冷漠無情的。
戰老嘆了口氣,又是慢慢的笑了。爲着洛然心疼,又覺着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