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漸走漸遠,不知不覺來到學校的後面。漫步於一條名爲櫻花路的校道,很多地方都有櫻花路,大學、街道、公園,甚至泰文中學這樣的高中,而許多的櫻花路也都有自己的故事。
這一時刻,葉天明在櫻花路故事也即將發生了。
方真真的步伐慢了下來,她用淡淡地語氣道:“課堂上答應你,是因爲我不想你被同學們笑話。”
葉天明感覺嘴巴很苦,心一下子沉入幽幽暗暗的谷底。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沉沉浮浮:“原來她只是照顧我的面子,既然不喜歡我,又何必在乎我的臉面呢?”
“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我也不會做你的女朋友。”這是小真真的第二句話,這句話狠狠地刺入葉天明的內心,讓他手腳冰冷,整個人癡立於原地。
彼此都安靜下來,葉天明靜靜看着方真真的側影,他曾經無數次偷看她的背影,她的背影依然窈窕綽約,只是葉天明那份少年的心境已經湮滅無蹤,內心空落落的不知是何心情。
方真真的目光落於前方無限遠處,沒有焦點。這幾周的時間,這個男生用盡各種辦法接近自己,有時問問題,有時借橡皮,甚至還會傻乎乎地跑到自己面前談人生理想。
他只是在示好,只是想獲得自己的注意,方真真完全瞭解這一切,以她的聰明,可以看透一切,只是……
方真真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悲哀,可惜她的眼神無法爲葉天明所看到。
“葉天明,你以後不要再找我,也不要再問我問題,我知道你其實會做那些題目。”方真真突然收斂起所有的心情,臉上又變得清冷如冰。
“是不是因爲我是差生?”葉天明終於開口了,聲音乾澀如同金屬摩擦。
“不是,成績並不能證明什麼。”方真真回答。
“那是因爲我不夠帥?”葉天明又問了一個幼稚的問題。
方真真眼中有了一絲笑意,卻不讓葉天明看到,緩緩聲:“也不是。”
葉天明長長嘆息一聲:“那到底是因爲什麼?或者,你有喜歡的人了?”葉天明目光鬱郁地問。
“都不是,你不要亂猜,總之我已經告訴你我的態度,請你以後能夠尊重我。”方真真淡淡道。
葉天明心想你幹嘛不尊重我,尊重我就做我女朋友。我的小真真竟然拒絕了我,老子不過了!葉天明心都碎成了十八瓣,卻硬是咧開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好,我以後不會再糾纏你,我從不勉強別人。”
說完,葉天明動作僵硬地離開,越走越快,最後突然狂奔離去,遠遠的傳來一聲大叫,這聲叫中氣十足,把校園小樹木裡的蟲子小鳥都嚇得安靜下來,寂靜一片。
熏風徐來,吹動她的秀髮,化入路旁櫻花樹構成的景緻,如畫中的人兒一樣靜立,她的目光中重又流露出深深的悲傷,喃喃道:“我怎麼能和你在一起呢?我只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
清澈晶瑩的淚珠兒緩緩滴落,落地無聲。
葉天明像被人抽走了靈魂,沒精打采地踢着石子往前走,漫無目的。最後叫了輛車,葉天明讓司機開往郊外。
紫雲縣內有座山名爲紫雲山,雲遮霧繞,壁立千刃,風景絕佳。葉天明途中買了兩瓶白酒,拎着酒瓶就往山上走。他需要用酒精來修補傷口,喝酒,沒有比紫雲山適合的地方了。
天明感覺只有大山纔可以容納他的悲傷,他越登越高,沒心情看山景,只是一味地攀爬。一直爬上紫雲山的最高峰,巫女峰。山頂之上氣溫涼爽,天明撿了塊乾淨的大石頭依靠。
整個人彷彿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葉天明擰開酒瓶,狠狠灌了一口酒。這口酒才喝了一半,突然身側傳來一個男中音:“阿彌陀佛,小施主,我們又見面了。”
“噗!”
葉天明吃驚之下,一口把酒都噴了出來,酒霧在陽光下特別絢爛,現出一道微虹,而天明好不容易醞釀的悲傷情緒也被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