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本尊的自嘲冷笑,化身心頭頓時沉了下去。
他知道,恐怕自己不願意相信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而就在化身的注視之下,本尊笑罷之後,沉聲說道:“諸天萬界,本就是我們戰家的,難道,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也有錯嗎?”
“戰家失去諸天萬界,故然是因爲戰家曾出了一個邪惡之人,但鳳凰一族和白虎一族背叛諸天萬界,投靠域外天魔一族,難道就應該?”
“這樣的叛徒,難道不應該討伐?”
“難道我們戰家就應該忍氣吞聲?”
“難道你不想告訴世人當年的一切真相?”
“難道讓戰家繼續揹負着域外天魔一族的無虛有罪名,就是我們應該的?”
本尊一連問了五個問題,每一個都問得化身啞口無言。
而遠處的夜無邪和銀索格,全都是愣愣地聽着這一切。
他們心頭的震撼,絲毫不比戰天明的化身少。
而龍帝戰太初,就在旁邊靜靜地坐着,一句話也沒有說,但那威嚴的氣勢,卻依舊強悍。
戰天明的化身沉默着。
沉默着……
他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揭開真相的這一刻,真的有一種讓他無法接受的強烈感覺,狠狠地衝擊着他的心臟。
尤其不能接受的,就是鳳無雙居然是真正的域外天魔一族,而且在上古後期,還曾親手殺死過自己的前前前……前世。
他甚至後悔去知道這個真相。
本尊也沒有急着開口說下去,只是靜靜地看着化身。
畢竟,他剛剛得知這一切的時候,也是沉默了許久。
整個龍帝神殿,在這一刻竟是沉寂得有些可怕。
許久之後,化身才擡頭望向本尊,問道:“那九龍大陸呢?厄亂大帝要毀滅九龍大陸,這又是爲什麼?”
“厄亂,你來告訴他吧。”本尊開口道。
“是,少主!”厄亂大帝點頭道。
而他對本尊的稱呼,也讓化身心頭微微有些錯愕。
少主?
自己的本尊,成爲了什麼樣的少主?
戰家少主?
可厄亂大帝曾對戰氏一族犯下過不可饒恕的罪行,而且還與域外天魔一族有所勾結,本尊怎麼能收他爲僕?
厄亂大帝的目光移向了化身,緩緩開口道:“九龍大陸完好無損,現在已經是戰家的基地,一切與主人有關的人和事物,都沒有受到半點傷害,當初我在厄亂之殿對化身主人你所說的那些話,都只是主人的本尊逆轉時空之後,告訴我這麼說的。”
“因爲,只有這樣,化身主人你纔會設法來到諸天萬界,從而讓鳳凰一族和白虎一族的暗殺失敗。”
“暗殺?”化身心頭一怔。
“不錯,在化身主人你離開九龍大陸之後不久,鳳凰一族和白虎一族的殺手就到了,不過,已經被我斬殺掉。”厄亂大帝道。
“哼,那就是死無對證,隨你怎麼說都行。”化身冷哼道,“而且,當初你對戰家做出的那些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你怎麼還不明白?”本尊再度開口。
“明白什麼?”化身迷惑着。
“看來,你對戰家血脈的真正秘密,還是沒有完全知曉。”本尊輕嘆道。
化身更疑惑了。
戰家血脈的真正秘密?
什麼意思?
“算了,還是我來告訴你吧。”本尊緩緩說道,“戰家的血脈之力,一代人中,只有一個能做到真正的完全覺醒,其餘之人,盡皆不可能,而且,族人越多,覺醒的可能性就會越小,所以,戰氏一族的族人,註定會很少,而且必須在逆境之中,纔有可能覺醒。”
“所以,厄亂在控制戰氏一族之後,便將處於安樂中的戰氏一族分成了宗系和旁支,並將旁支一脈送往南域各地。”
“只不過,戰氏宗族出了一個戰龍骨,心狠手辣,這才造成了戰氏宗族被坑殺的事情。可惜,厄亂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而戰龍骨依靠着戰氏宗族無數人的鮮血,竟是將他自己的血脈覺醒了整整八成以上。”
“所以,厄亂最後沒有出手擊殺戰龍骨,反而將他收做手下,暗中觀察。”
“可惜,戰龍骨這種依靠族人之血而覺醒的血脈,終究侷限太大。”
“而我們,就是在逆境之中覺醒了血脈。”
化身再次沉默了。
本尊等了片刻,才繼續說道:“現在,一切都很清楚了,你是要與我一起共同討伐鳳凰一族和白虎一族,成爲諸天萬界新的守護者,還是要爲了鳳無雙那個域外天魔一族的女人,而選擇做一個戰家的叛徒?”
化身沉默着,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也或者說,那心底依舊不願相信這是真的。
末了,他凝視着本尊,沉聲道:“無雙……不,鳳無雙如果真的是域外天魔一族,更是一個叛徒,那在九龍大陸的時候,她有很多機會殺我們,可她卻一直沒有出手,這其中,難道不會有什麼別的誤會嗎?”
“呵呵,你別忘了,那個時候的她,只是無數的化身之一。”本尊提醒道,“而且,我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輪迴之力。現在的你,已經初步獲得輪迴之力,相信只要仔細回想一下,你也能在鳳無雙的身上感受到那絲特殊的輪迴之力吧?”
“我可以斷定,她也輪迴過了,並不再是當初的無雙女帝。不過……”
“只要她的化身不斷融合在一起,就會慢慢記想無雙女帝的事情。”
“等她覺醒了無雙女帝的記憶,你覺得會如何?”
化身沉默不語。
好片刻,他才肅穆地道:“好,我明白了,我會與你重新融合,然後找到鳳無雙,將一切事情全都問個清楚。到時候,是戰是和,相信我們會有一個共同的選擇。但我希望,在一切沒有完全清楚之前,最好別被怒意衝昏了頭腦。”
“放心,我和你一樣,心裡最愛的人就是她。所以,一切都會問清楚的。”本尊肅穆地點了點頭。
畢竟,鳳無雙在他心底的地位,絕對與在化身心底的地位是一樣的。
他也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化身凝視着本尊,腳步朝前一踏。
嗡……
那身影閃爍之間,直接進入了本尊的體內。
分開的兩者,終於再度融合爲一體。
強大的氣勢,也隨之從戰天明的身上散發開來。
戰天明的修爲,依舊還是九虛境巔峰。
但是!
這是在龍帝寶庫中,修爲被壓制的原因。
等離開這裡之後,他的修爲,將會有一個全新的蛻變。
與本尊融合之後,戰天明也清晰地感應到了本尊原本所知的一切,心頭的疑惑,漸漸散去。
“無雙……”
戰天明擡頭望着神殿上方,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
“我真的不希望自己所知道的這一切是真的,可是……可是,這一切,又全都是真的,爲什麼?爲什麼你會是域外天魔一族?而且,還親手殺了我?”
“爲什麼,你還要假扮成我的樣子,去破壞顛倒陰陽陣,放出厄亂?”
“你,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