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蘭走後,四周只剩下野獸相搏的吼聲,夾雜着各種分辨不清的奇怪聲音,齊湘一開始還是感到脊背發涼,可是漸漸便不覺害怕了。
“你不會有事。”
楊素蘭的話似乎時時縈繞在齊湘的耳邊,短短的一句話像是一個無形的盾牌,使齊湘莫名相信。
大概是因爲楊素蘭一向不苟言笑,總是一臉認真的表情,所以他所說的話,讓人輕易便覺得很有分量。
齊湘乾脆躺在草地上休息起來,整片草地溼漉漉的找不到一絲乾爽的地方,夜晚的寒‘露’沾染了齊湘一身,她縮了縮身子試圖抵禦寒氣,可是卻毫無作用。於是便展開雙手,隨便擺了個相對舒服的姿勢,漸漸的居然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眼睛居然可以睜開了,不過還是會很疼,所以她只好微微眯着。
眼前的光線微明,應該已是白天了,只是眼睛看東西還是很模糊,待她捂了捂眼睛,適應了光線,放眼展望的時候,卻被眼前所看到的的景象嚇得一個翻身便抓着青銅劍跳了起來。
只見周圍百尺開外的範圍外,正稀稀拉拉的圍着一圈野獸,‘舔’着尖銳的獠牙,正對她虎視眈眈。
齊湘吸了口氣冷氣讓自己鎮定下去,她眯着眼掃視了一圈,只見有些野獸急躁的走來走去卻無法破陣,有一些野獸乾脆在外邊互咬了起來。
因爲楊素蘭陣法的緣故,齊湘有恃無恐的閉上眼,微一運功便放出一縷神識出去,看樣子神識也修復了,齊湘的心情一下子明朗很多,便乾脆打起坐來,試圖調息。於是她從儲物袋拍出幾枚靈石,拿在手中,正準備吸納靈氣,可是忽然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因爲她還沒開始汲取靈氣,卻驚奇的感到周圍靈氣四溢,她頓了頓,‘弄’清楚不是錯覺後,便將靈石放回儲物袋,試探的藉着周圍的靈氣運行了一個小週天。
齊湘先前是因爲神識受損,身體又受傷,沒想着動用靈力,所以並未注意到此地有靈氣,現在她一打坐只覺得源源不斷的靈氣,順着她的筋脈涌入她的丹田。
夜叉山不是隻有煞氣,沒有靈氣麼?
這不亞於落霞峰的‘精’純靈氣是怎麼回事?
當齊湘放出神識去感知的時候,才發現,這些靈氣是來自楊素蘭所設下的陣法。齊湘先前只知道聚靈陣可以釋放靈力以供陣法內的修士汲取,但那不但需要很多聚靈符,而且只能起到聚集靈氣的作用,並不能抵禦兇獸的入侵。
齊湘還是第一次見識這種高端的陣法,愈發覺得楊素蘭神秘不可測。
齊湘醒來之後吃了一枚辟穀丹,便一直在打坐修行。
天黑了七次,亮了七次,楊素蘭沒有回來,秦放南華錦他們也沒有帶人來救她。
她像是被人遺忘在茫茫原野的一個角落。
直到第十一天的時候,忽然便有人出現在楊素蘭的陣法之外。
齊湘遠遠見他們朝着自己走來,一行四人,全都穿着墨綠‘色’的衣服,寬大的兜帽遮住眼睛。
齊湘立即抱住青銅劍,捏爆了一枚罡氣護符。
隔着老遠的距離,齊湘便感到了他們渾身的煞氣,不是人修。
那些人走到離齊湘百尺的距離,隨手斬殺了幾隻狂暴的野獸,驚得幸存的野獸紛紛散去。
接着,這四個人便立在陣法外,不在前行。
顯然,他們感到了楊素蘭的陣法禁止,並不想冒然衝破。
那四個人的其中一人,拉了拉兜帽,擡眼去看齊湘,齊湘登時感到一股蠻橫的神識掃進了自己的識海,可僅僅只是一瞬間,便撤離了。
那個人查看過齊湘之後,對身邊人道:“是幽冥鬼君,他到過這裡,這是他所設陣法。”
其他人便道:“還是被他先行一步了麼?怎麼每次都要落他的後!”
“呵呵,在這個地方,他未必便能先我們尋到神物,走。”
那個入侵過齊湘識海,窺看了齊湘修爲的人,此時大手一揮便要轉身離去,其他人便指着齊湘問:“她呢?”
“草芥而已。”
“她雖是草芥,可你不覺得,殺掉她可以引來幽君麼?這麼好的天賜良機你想不到麼?既然幽君肯用陣法保護她,那此人,應當是幽君的朋友。以我們四人的能力,破陣還是綽綽有餘的,但凡高級陣法,被破之時,結陣之人都會有所感知,咱們破了陣殺掉幽君的朋友,幽君肯定會過來,我們在此設下一個埋伏,將幽君一舉抹殺,省得他到處跟咱們搶神物,煩透了。”
爲首的人想了想,沒有說話,卻祭出了自己的法寶,他揚了揚被兜帽遮住的眉‘毛’:“話是這麼說,可這“‘春’風百尺陣”,卻不是那麼好破,不過,倒可以一試。”
話剛落音,從他的法器上便伸展出許多觸手般的藤蔓,直衝齊湘而去。
齊湘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歷和修爲,但在他們面前,卻有一種天‘性’的恐懼,好比螻蟻見到了獅子,那是分分鐘可以將她碾壓的威壓。
她飛快的思考着對策,螻蟻尚且貪生,她不能坐以待斃,楊素蘭的陣法對付野獸不在話下,可是倘若來挑釁的是四個謎一樣的大能,恐怕有點懸。
時間由不得她作出太多反應,陣外的四人已開始站在陣腳的四邊,變換着方法攻擊起楊素蘭的陣法禁止,齊湘在陣中,饒是有陣法保護,仍然被他們的強力‘波’動震出了輕微內傷。
齊湘握着青銅劍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對這樣的四個人她完全沒有一戰之力。
可是,卻不得不戰。
倘若讓她選擇一種死法,她不會讓自己被泰山壓頂般的大能威壓嚇死,她會選擇去迎戰,未必便沒有一線生機。
楊素蘭的陣法在四人的進攻之下,逐漸變得微弱了,齊湘銀牙一咬,祭出一道水瀑,手指捏了一個決,那水瀑立即匯聚成一道水龍,將齊湘環住。
“小‘女’娃竟然想反攻?”
“這可是個純‘陰’之體呀,跟大哥的資質很匹配呢,要不給大哥先受用一下在殺?”一個聲音有些文弱氣的兜帽人一邊笑,一邊揮動手上的法器,對陣腳進行破壞,不知是這個人眼力好,還是破陣的功夫好,他那邊的陣腳是破壞最嚴重的,只差幾梭子,整個陣便要坍塌。
齊湘看準了機會,在那個陣腳堪堪塌毀的時候,以閃電般的速度,縱着水龍衝了出去。
在衝出殘陣的前一秒,能捏的護身符籙全被齊湘捏爆了,她衝得極快,這輩子她沒使過這麼大的衝勁。
幾乎是像一支滿弓的利劍,“嗖”的一聲‘射’出去的。
文弱氣的兜帽人眼看着齊湘衝出去,他原本能夠迅速的反應過來,攔住齊湘,可那瞬間他因爲片刻的小訝異,想不到一個渺小的螻蟻,居然能夠淡定的在他們眼皮下試圖逃跑,而讓齊湘在他手邊衝遠。
他聳了聳肩:“跑了……追麼?”
方纔用神識入侵齊湘的兜帽人,以慣有的動作拉了拉他的兜帽,沒好氣道:“你放的,你追,別直接殺死,帶她來這裡,在這裡殺死她,幽君才能夠感知她的死。”
“切,我堂堂左翼,讓我去追個小修?那你們呢?”
“你還有臉說你是左翼?一個旋照期的人修都看不住。我們自然是佈置陷阱,廢個屁的話,趕緊追,別讓她死在妖獸口中。”
文弱的兜帽人不愉快的扭了扭身子,雙手結了個印,祭起法器便飛了起來,眨眼便沒了影子。
方纔生死玄關時,齊湘其實是十分慌神害怕的,但是她強自讓自己鎮定,一直到飛出了很遠,連那四人一絲一毫的靈力‘波’動都感覺不到了,她還是不敢讓自己停下休息。
她一邊不斷的從儲物袋拍出靈石,用以補充自己一路狂飛所耗費的靈力,一邊飛快的判斷着前方的路,要往哪邊走會相對減少危險指數。
終於,她的體能似乎達到了極限,一個踉蹌從青銅劍上往地上栽去,周身環繞她周身跟她一起奔騰的水龍,頃刻間如水‘花’般散去,嘩啦啦的落在了地上。
快跌在地上的時候,齊湘翻身踏空一跳,避免了臉先着地的悲劇,以手撐地,在地上滾開幾圈。
此時四周野獸的嚎叫在她耳邊,猶如催命的惡魔一般,刺得她心慌。
那四個人會不會追上來?
齊湘擦着冷汗,在心下暗忖:這幫人說要殺我,只不過是爲了給什麼幽君下個套,那自己倘若輕易死了,不但不值,還會將幽君都害了。
齊湘在他們對話中得知,楊素蘭身份,居然是幽冥界的君主。怪不得他的身份那麼神秘,還暫住在這種地方,原來他不是人修,竟然是個大大的鬼修,只是,堂堂幽冥界的君主,爲什麼要到玄同界找東西?還要到他們青雲宗的夜叉山暫住?齊湘越想越是不明白。
不過,現在她也沒有時間去想那麼多,她現在只想保命。
她決定要找到楊素蘭,一方面,楊素蘭有很大的機率可以保住她的命,還有一方面,她找到楊素蘭告訴他這些的話,他便不會中那四人的‘奸’計了。
對於兩個人來說,都有好處。
謝謝柯南大大一直以來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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