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聽哥哥這麼說,眼眶募的紅了,小傢伙看着哥哥,一副好想流口水的樣子。
烤的外焦裡嫩,黃燦燦的燒雞呀,真的好想吃一口。
因爲那般想着,小傢伙的眼睛亮了幾分。
傾恆很喜歡小九月這般天真無邪的樣子,不開心了就哭,喜歡了便開心,喜上眉梢的小模樣,快樂來的擋都擋不住。
看着小傢伙亮晶晶的眸子,傾恆很期待小傢伙下一刻扔下勺子,抱着他胳膊纏着他去買燒雞的小模樣。
可是,沒等來弟弟的撒嬌,卻見小傢伙冒着星星眼看了他一陣,小傢伙的眸子便黯淡了下去,掙扎了半天,終究還是吸了吸鼻子,嚥了咽口水,朝傾恆展露一抹笑意:“哥哥吃就好了,九月不喜歡吃的。”
說完,便乖乖巧巧的端坐在那裡,吸溜吸溜的喝完了那一小碗雞絲粥。
小傾恆見此,心肝一顫,備受打擊,拿着筷子的指尖顫了顫,見弟弟不想理他的樣子,小傾恆有些恐慌。
難道,他做了什麼讓弟弟不開心的事情麼?可是,這幾天,好像都沒有呀。
小九月聽話乖巧大家自然很欣慰,可是小傢伙太乖巧了,卻很難讓人接受。
事出反常必有妖。
幾個大人你看我我看你,面色都不怎麼好看。
尹穆清猜測,一定是今日他們出去,小傢伙一個人留在府中,然後生氣了,這在給他們甩臉子看呢。
倒是這個燕飛,以前就知道她跳脫,一點也不穩重,腦子一個筋,完全不長心,說話不經過大腦。以前就罷了,如今這般胡言亂語虧的她說得出口。
小九月不懂事,聽了也就聽了。傾恆卻不同,年紀小,卻早已知事,這般言語若是聽進去,還指不定怎麼想呢。
是要讓他覺得,在丫鬟們心中,他這當哥哥的在排擠弟弟麼?
這還得了?
尹穆清抿着脣,對燕飛道:“下去吧,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一次,下次定不輕饒!”
燕飛聽了傾恆的解釋,有些悻悻的,自知自己誤會了傾恆,她撅了撅嘴巴,不情不願的道:“哦!”
說罷,扭了一下帕子,跺了跺腳,很不情願的走了出去。
“鳶歌你起來吧!”鳶歌向來守規矩,這是她知道的,而且一直照顧九月盡心盡力,她自然知道,所以,燕飛犯的錯,不需要她來承擔。
鳶歌俯身稱是,這才起身站在九月身側。
九月用了一碗小雞絲粥,便放了筷子:“孃親,九月吃飽了!”
尹穆清擡頭,見小傢伙就喝了一碗雞絲粥便飽了,簡直不敢相信:“怎麼吃這麼少?有你喜的灌湯包,裡面是雞汁湯,很鮮,怎麼也不用一點。”
聽尹穆清這麼說,鳶歌立即上前將不遠處的一籠灌湯包放在九月面前。
九月看了一眼熱氣騰騰的小包子,他可以一口一個,一咬開,裡面全是鮮美的湯汁,鮮的舌頭都能吞下去。
小傢伙成功的嚥了一下口水,轉身問傾恆:“哥哥也吃嗎?”
剛剛還以爲九月生他氣的傾恆聽到九月提到他,頓時心肝一顫,看了一眼九月面前的灌湯包,傾恆連忙點頭:“好!”
九月這才揚起一抹笑意,簡直不能太高興,很是興奮的對鳶歌道:“鳶歌姐姐,哥哥也要,哥哥也要……”
於是,在傾恆的陪同之下,剛剛還說吃飽了的小傢伙,足足吃下了一籠灌湯包……
吃飽喝足,小傢伙終於摸了摸小肚子,揚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亮晶晶的眸子看向傾恆,可憐兮兮的道:“哥哥,以後九月都和你一起用飯好不好?”
這樣,哥哥吃的多,孃親是不是就不會嫌棄他吃的多了?
“好!”弟弟邀請,傾恆哪裡會拒絕?
他心裡很難受,只覺得小傢伙這舉動完全是沒安全感的行爲,肯定是因爲今日他們都走了,就留了小傢伙一個人在府上,所以,小傢伙才這般可憐。
蕭璟斕見兩個小傢伙吃得差不多了,轉身對傾恆道:“帶弟弟出去走走,免得積了食!”
“是!”見兩個小傢伙手牽手的出去,鳶歌慕恩等人自然跟了上去照顧。
蕭璟斕才轉身對尹穆清道:“傾恆雖然在皇家長大,爭風吃醋的事情見得多,可是卻是個純良善良的……”
“我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尹穆清聽蕭璟斕這麼說,有些憤懣,白了一眼蕭璟斕,開口道:“不過是燕飛胡亂說的,難道我還真的能不相信自己的孩子麼?阿恆是什麼樣兒的,你比誰都清楚,你向我解釋,是你自己不相信傾恆,還是覺得因爲傾恆小的時候沒有在我身邊長大,便覺得我會有失偏頗?偏心於小九月!”
尹穆清知道,燕飛說了這話,是犯了大忌。恐怕,若不是看在她和小九月的份上,蕭璟斕早就處死了她。
皇家無手足,這一點,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
兩個孩子,一般大小,都是男孩,世子之位,究竟落在誰的身上?他們兩個小的恐怕還不知道,不會考慮這麼多,可是難免下人會嚼舌根!
小孩子心思敏感,很容易受大人蠱惑,若是被有心之人抓住這一點,挑唆兩個孩子之間的感情,使兩個孩子心生嫌隙,小小年紀便開始算計對方,那就太可怕了。
這一點,也是蕭璟斕最害怕的,自己經歷過的,自然是不願意自己的孩子再經歷,手足相殘,相互猜忌,那麼人生也太悲涼了。
君鳳宜也意識到這一點,他很不高興,看了一眼蕭璟斕,啪的一聲放下筷子,便開了口:“世子之位還是早點確立下來的好,免得某些不規不矩的東西在背後亂嚼舌根。阿恆就罷了,在東宮養了這五年,什麼陰謀詭計都見過了,已經難爲了孩子,難道還要讓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髒了小九月的眼麼?”
雖然君鳳宜只和小九月見過幾次面,而且此次遭小九月虐,可是,小傢伙天真可愛,稚嫩單純的模樣,是誰見了都會喜歡。
而且,誰也不願意去破壞孩子這份純真與單純。
經過這個小插曲,君鳳宜也吃不下飯了,扔了筷子,只道:“朕和小外孫去玩兒去!”
君天睿雖然單純了些,可是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強,剛剛氣氛明明很怪,又有父皇在,他根本不敢吭聲,如今見大家都走了,他也立即扔了筷子,也道:“阿睿也吃飽了!”
跑到門口,似乎想起什麼,立即折回來,往懷裡兜了不少點心,然後又抄起一隻烤鵝,纔算滿意,屁顛屁顛的走了!
蕭璟斕牽了尹穆清的手往內殿走去,苦口婆心的道:“你父皇說的不錯,傾恆是長子,接觸的東西比九月多很多,世子之位,理應是他的。九月身子不好,就只能委屈傾恆,作爲兄長,這份擔子遲早要擔起來。至於九月,他只需要養好病,本王不要求他有什麼作爲,快快樂樂的長大就好。以後你我老了,也有傾恆護着他,你根本無需擔心。”
“呵……”尹穆清沒有料到,這麼快,她竟然就會面臨這樣的問題。
權勢,地位,榮譽……似乎在皇家的眼裡,這些東西都是至高無上,也是至關重要的。
就算是在蕭璟斕眼中,似乎,也認爲她希望九月能得到點什麼,她纔開心。
殊不知,她連傾恆都不要這些東西,只需要他快快樂樂的長大就好!
可是,她們已經處於這個位置,也不得不面臨這些問題,尹穆清開口道:“你的意思,我都懂。傾恆和九月都是我的孩子,我自然是希望他們二人都能不被利益所迫,都能快快樂樂的長大,不用揹負太多。可是,另一方面,我也希望我的孩子能有出息,能經得住考驗。或許,這一次,也是對兩個孩子的考驗也說不定呢!”
蕭璟斕笑了笑,低頭吻了吻尹穆清的額頭,沉聲道:“是的,我們不可能只有傾恆九月來個孩子,若是幾個孩子都教不好,那本王合該摒棄這一世英名,不活在這世上了!”
尹穆清小臉一紅。
這廝,誰要和他生孩子了,兩個不夠嗎?
這會子,尹穆清倒是想起了今日在皇宮的所見所聞,面色立即沉了下去:“蕭璟斕,恐怕,要出大事!
”蕭璟斕面色一沉。
……
黑暗偏僻的角落,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探頭探腦的往璟王府大門看去,最後見一華麗的馬車停在璟王府門口,那人才揚起一抹笑意,轉身跑了去。
賀家書房,賀二爺端坐在案前,一小斯跪在他前面稟報道:“二爺,奴才已經打聽好了,今兒皇宮,墨翎陛下是認了女兒,元清公主確實是尹家的,聽說是三小姐?”
“三小姐?不是應該是大小姐麼?”賀二爺皺了眉頭,自從上次給君語嫣透露了那消息之後,賀家人一直關注着驛館君家的動靜。
可是皇家的事情豈是他們能打聽的?
然而,尹曦月在法場被人接走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只可惜,後來尹曦月去了哪裡,都不曾知道罷了。
但是,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君家的人救走的。
果不其然,這次國宴之上,墨翎就認回了民間的女兒。
不是尹曦月是誰?
賀家世代爲商,地位低下,自然不可能和官家人有牽連,爲了找個有權有勢的人做後臺,交上的錢財不少,可是自從家主賀有義入獄後,又是得罪了尹家,不管砸多少錢,都沒有人敢管這事。
因此,他們想從當官的人口中打聽一點皇宮裡的消息,自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能自己一點一點的查。
那小廝一聽,有些糊塗了,他打聽到的,明明是三小姐嘛,怎麼二爺說是大小姐?
只不過不管是哪個小姐,是尹家小姐就是了,他連忙點頭:“是大小姐,是奴才記錯了!”
“哼!”賀二爺輕笑一聲,一抹算計襲上,嗤笑一聲:“君語嫣果真信了他的話!”
大哥終於有救了!拿了元清公主的把柄,那他可算是抓到了一個金主,以後,平步青雲,想幹什麼不行?
“去盯着,若是元清公主單獨出府,立馬前來稟報!”
“是!”
……
女兒被別人認走,尹承衍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一個人出了皇宮,去了訓練營狠狠的騎了兩個時辰的馬,熱了一身的汗,纔算舒服了些。
只不過,一回尹府,便被人稟報,兒子入獄了……
知道尹凌翊爲何入獄,尹承衍蹙了蹙眉頭,終究是沒有在說什麼。
他能說什麼?
能說兒子做得好,這下肯定把君鳳宜那老東西氣瘋了。
當然不能。
事已至此,他也不能批評兒子的不是。
扔了手上的鞭子,讓屬下之人將愛馬牽回去喂着,自己去了天牢去看尹凌翊。
這不去不要緊,一到大牢,便見尹凌翊被綁在十字架上,被那倒鉤銀刺鞭打的全身都沒有一塊好地方。
“放肆!”尹承衍大怒,闊步過去便將那執鞭的劊子手踹翻在地。
“尹將軍,您這是什麼意思?”
低沉的聲音傳來,尹承衍聞聲看去,卻見是墨翎丞相,葉祁!
身後站着幾個太監,一看就是得了蕭璟淵的應允。
尹承衍見此,奪過那劊子手中的鞭子就劈頭蓋臉的朝葉祁揮了過去。
葉祁身型一閃,坐下的椅子瞬間被鞭子擊碎,四分五裂!
第二鞭子襲過去的時候,葉祁擡手便抽出了腰間的劍,纏上了那長鞭,嬉笑道:“尹將軍這是動怒了?”
尹承衍如何不怒,幾乎咬牙切齒道:“葉祁,你找死!年紀一大把,也對一個孩子也下的了這麼重的手?”
葉祁扯了扯脣角,飛入鬢角的眉頭揚了揚,不以爲意道:“尹將軍果真是宅心仁厚,一個沒爹沒孃的野孩子,抱回來都幺兒寶兒的疼着,怎麼落在我們家公主身上,尹將軍就能視而不見,不聞不問呢?好歹,挽清公主也跟了你那麼久,她的孩子,怎麼不見你視如己出?”
尹承衍臉色瞬間就青了,握了握拳,滿是殺意的看着葉祁。
葉祁繼續道:“這臭小子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連我家公主也敢侮辱,陛下震怒,不給他點教訓難消陛下的心頭之恨。尹將軍不疼女兒,自然是不知道這當爹的心,公主受了委屈,陛下的心裡不好受,合該有人擔起責任不是?偏偏的,你家這個野孩子自己爽夠了,提了褲子就不認賬,不給他點教訓,我們家公主這虧就白吃了麼?”
葉祁性格直爽,說話一點都不文雅,若是有些文人雅士在這裡,恐怕早就羞憤的一頭撞死了。
只不過,尹承衍是什麼人?在軍營之中和那五大三粗的爺們待在一起,什麼場合沒見過?這些話聽了也不覺得什麼,只是覺得不愧是君鳳宜身邊的人,真是粗俗不堪!
尹承衍氣的不輕,轟隆一聲揮掌而去,差點將葉祁掀翻在地:“一個巴掌拍不響,阿翊管不管得住自己用不着你來這裡多管閒事,誰又敢斷定是不是你家的語嫣公主纏着阿翊不放,你在這裡狐假虎威也不嫌臊得慌,還不滾回去告訴你家主子,教好女兒纔是要緊的事!”
說完,尹承衍還不解氣,一鞭子甩了過去,吼道:“滾!”
葉祁見把尹承衍氣得不輕,自然很得意。
認識尹承衍這麼久,他似乎都沒有聽過尹承衍一次性說這麼多的話,還是罵人的話。
葉祁心情大好,閃身避開尹承衍的鞭子,挑了挑眉,不厚道的開口:“我家主子就算不用教女兒,那隨便一個女兒拿出來,也比尹將軍的女兒好上幾萬倍,哼!”
說完,葉祁一手負後,屁顛屁顛的走了!
尹承衍這纔看向尹凌翊,見好好的一個孩子被人打的全身沒有一塊好地方,一身囚服破爛不堪,早已被鮮血染紅,尹承衍眉心跳了跳,立馬讓人解了下來。
一邊的牢役早就嚇的不敢做聲,見尹大將軍來這裡,心早就提了起來,連忙識相的去請大夫。
尹凌翊躺在冰涼僵硬的板牀之上,身上早就發了熱。額上全是汗水,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好在沒有暈過去。
動了動睫毛,有些虛弱的睜開了眼睛。
“阿翊!”
尹凌翊視線有些模糊,但是還是知道眼前這人是誰,他習慣性的勾起一抹笑意,扯了扯脣角,道:“父……親……”
尹承衍見此,又咬牙切齒的將君鳳宜的名字嚼了一遍,混賬東西!
“你且放心,明日,爲父便讓你出去,這事你雖然有一定的責任,但是這種事發生,不管錯在誰,世人能看到的,都是女子的不是,如今,語嫣公主已經是你的人,他們不敢將你怎做!”
這世道便是如此,就像尹穆清當年那般,明明被辱的是尹穆清,是受害者,可是到了最後,世人唾棄的還是尹穆清。
不守婦道,放蕩淫賤,小小年紀便勾引男人!
如今也是一樣,一旦傳出去,沒人會說尹凌翊的不是,百姓輕視謾罵的,只會是君語嫣。
何況,尹凌翊這麼多年給暨墨百姓的形象在那裡,就像沈盈說的那般,尹凌翊青松翠柏一般的男子,又豈會被美色迷惑,姦污女子?
能維護君語嫣的,也就是君家之人罷了!
而他們還不敢真的將尹凌翊怎麼樣,只能使點小手段,折磨一下尹凌翊!
------題外話------
二哥被打慘了,語嫣以後的性福生活應該很美滿。
月底了,寶貝們去看看自己兜裡還有票票不,咩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