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宴點名問道:“外祖父,不知道邊境那邊舅舅們是否有傳來消息,爲什麼顧清輝等人能順利通關?”溫秉一臉慚愧的說道:“有了,你舅舅說是當時是有鏢局說要運鏢,可是當時卻是十個人,不過後來有人指認,那十個人裡面有一個是曾經出現在土谷明珠身邊的侍衛阿一,想來他們便隱藏在那運鏢之人當
中了。”
顧清宴抿着脣說道:“倒真是低估了他們的狡猾,可是邊境過鏢,守衛的人員也不檢查麼?”
溫秉道:“當然是檢查的,但是也都只是抽查,不過抽查也是符合規定的,所以這一點來說程序上並沒有什麼問題。只能說他們運氣好,沒有被抽查到。”顧清宴嘆了口氣,魏丞相老神在在的說道:“殿下現在不必擔心,左右那兩人都已經逃到了漠國,眼下咱們最該擔心的便是,廢太子會不會聯合漠國對我大蜀國進犯。而且從景福鎮傳來消息,最近倭國也不
安穩,整日派一些兵士前來騷擾,住在邊境沿海的老百姓可是苦不堪言。”
顧清宴捏緊了拳頭,裴逍遙不忍看到生靈塗炭,便提示道:“殿下, 有沒有可能這漠國和倭國聯合起來了,要圍剿我大蜀國?”
顧清宴的神經一下子緊繃了起來,這本來就是一個非常有可能的問題,前段時間他便是因爲那邊上報的倭國消息而被擾亂了心神,再過幾日便收到了顧清輝逃到了漠國的消息,簡直巧合的讓人心生懷疑。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裴逍遙相信,聰慧如顧清宴自然是會相好應對的政策,顯然顧清宴也已經明白了裴逍遙想要提示的東西,此刻的心思放在了防備這一方面:“魏先生,如今國庫的糧食是否還充足?能
否應對可能要來的戰爭?”
魏丞相雖然並不是掌管戶部或者大司農這樣的職務,但他的職責是統領所有的部來爲皇帝負責,所以這些消息問他也是能夠得到答案的。魏丞相估計了一下說道:“若是僅僅按現在國庫裡的糧草來計算的話,不過能撐三個月所有將士的用度,這個所有是指駐紮在鎮狼鎮和景福鎮兩個鎮子的兵丁,若是再從其他地方調兵的話,能撐的時間更短
。”
顧清宴又問溫秉道:“外祖父,眼下鎮狼鎮和景福鎮各有多少兵馬?”溫秉是溫言和溫順的父親,原本這些兵馬都是他手下的人,他更清楚這些兵力佈置。於是溫秉便道:“鎮狼鎮和景福鎮的兵丁加起來十二萬,因爲漠國人更加的驍勇善戰,所以鎮狼鎮的人更多一點,足足有
七萬,而倭國人雖然兇狠殘忍,可畢竟人也相對更少一些,所以景福鎮只有五萬人馬。”
“而鎮狼鎮的人馬並不是全部在鎮狼鎮駐紮,反倒是在沿邊境線的地方順着駐紮,但是隻要一聲令下,短時間內便能聚集起來。”
顧清宴點了點頭,而後又問道:“鎮狼鎮地勢如何?”溫秉介紹道:“鎮狼鎮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它的地理位置相對較高,所以從上而下攻擊起來十分的容易,但若是想要從下面攻上去,就得費一番功夫了,再加上這些人馬,漠國人若是真的想要打下來鎮狼
鎮,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裴逍遙手中捏了個訣掐算了一番,眉眼中有些沉重:“殿下, 剛纔臣算了一下,北方有力量如猛虎下山,西方有力量如烏龜蟄伏,這兩方看起來都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要小心爲上。殿下不如先行徵兵訓
練,收集糧草爲好。”
雖然他不喜歡徵兵,可眼下到了保衛國家的時候,先有國纔有家,若是國都沒了,那又哪來的家呢。這一點國家大義他還是明白的,自然是不會在這樣的事情上婦人之仁。魏丞相建議道:“眼下還不到生死存亡的時刻,所以這些徵兵可以不用那麼大規模,每一戶若是有多的男丁,徵其一,若是家中只有一個男丁,那就先不徵,若是不想從軍,交銀五兩,或者糧十旦,便可抵
消,這樣的話既可以徵兵,也能夠得到一部分的糧草,若是到時候糧草再不夠,再從民間徵糧即可。其次,可以發動全大蜀的富戶,由商會做出表率,捐糧捐物者賞賜黃馬褂等,鼓勵富戶捐糧。”裴逍遙聽着連連點頭,不愧是四朝元老魏丞相,經歷過這麼多大事小情的人 自然是建議十分有效成熟,而後他道:“這樣倒也可以,再加上徵的兵還有時間訓練,到時候上了戰場的話也起碼比新兵蛋子好一
些。正好咱們也可以看看,有沒有什麼能適合當百夫長千夫長乃至將軍的人。”這話便有些明顯了,原本那些將軍都是幾位成年皇子的附庸,因爲前太子顧清輝謀反,所以威武大將軍一家的地位十分尷尬,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自然是不能誅了皇家人,所以這些母族便會因此獲罪,
而二皇子一黨的地位更加尷尬,不敢隨意開口說話,只能小心翼翼的夾着尾巴做人,等着這位新帝考驗他們的忠誠。
而後顧清宴點點頭說道:“正是如此,這可謂是件一舉多得的好事,對了,魏丞相,回頭通知禮部的人,登基大典一切從簡,就算是爲了國庫節省資金了。”
魏丞相連忙跪下三呼萬歲:“殿下真是宅心仁厚,爲國爲民啊!此乃國之福,民之福啊!”
顧清宴便吩咐德公公趕忙把魏丞相扶起來說道:“這都是先生多年的教誨啊,哪怕是平歡後來沒有跟着先生求學問,可先生日常的言傳身教,也是教會了平歡不少東西!”
君臣和睦,其樂融融,裴逍遙眼前一陣恍惚,彷彿是當時極度信任自己的元景帝一樣,只不過皇家的信任,就如鏡花水月,看着美好潔白,實際上卻不堪一擊。
他懂的。從宮中出來後,裴逍遙才鬆了口氣,在宮中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個動作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有哪個動作哪句話惹了別人懷疑自己的居心叵測,這樣的日子,真的是太累了。他真不知道自己這十幾年以來,是怎麼習慣這樣的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