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熙萱不想和魍魎王多說,烏金匕首已經到了手上,發出讓人心悸的寒光,她正要攻擊過去,卻突然生生愣住了。
這一瞬間,太多的被刻意忘記的記憶滾滾而來,在她的腦海裡翻滾不休。
“小萱,小萱,我是啓文啊,我回來了,我們永遠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
站在夏熙萱面前的,正是她前世的戀人,她的搭檔,韓啓文。
“啓文……”夏熙萱看着眼前那張自己曾經無比熟悉的面容,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個可以說得上是溫柔的表情,“啓文……”
“是我,小萱,是我。小萱,跟我走,我們再也不分開了。”韓啓文朝着夏熙萱伸出手,情真意切地看着她。
夏熙萱動了動腳,朝着韓啓文慢慢走去。
慕靳看得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大喊道:“萱兒,不要去!那是假的!”
夏熙萱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緩緩地走過去,將自己的右手放在韓啓文的手上,而左手……左手快而準確地刺穿了魍魎王的心臟。
魍魎王的靈力瞬間外泄,已經保持不住寒華的外貌,逐漸顯示出了原型。
那是一個上身看起來是人,而下身卻是黑乎乎的影子的傢伙,他看着夏熙萱的眼睛裡滿滿都是驚恐與不可置信,夏熙萱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你就是魍魎王?不過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罷了,你以爲真的能騙到我?”
“爲什麼……我會失敗……”魍魎王像是完全不相信夏熙萱居然會不受影響一樣,他明明看過夏熙萱的內心,她的心裡明明就是藏着那個男人的啊。
夏熙萱咧開嘴,露出一個冷得不能再冷的冷笑,“你冒充誰都好,你不該冒充他。”
魍魎王張大着眼睛,身體往後慢慢倒去,夏熙萱抽出自己的左手,手上一絲血跡都沒有,只是被一團黑霧給籠罩着。
“真是骯髒。”夏熙萱嫌棄地甩了甩手,“就這水平寒華你還被他壓着打?”
慕靳緊張地檢查了夏熙萱一翻,確定她沒什麼事以後才鬆了一口氣,“剛剛你真是嚇死我了!”
“我一開始就知道韓啓文是假的,因爲他早就死了。”夏熙萱淡淡道,表面上似乎是不受影響的樣子,但是內心是怎麼想的,誰又知道呢?
那些被她刻意埋進心底最深處的過往,就這麼被毫無預警地翻了出來,讓她再次想起那些傷痛,魍魎王,真是太讓她憤怒了!
寒華顯然在剛剛的戰鬥中又受到了一些損傷,他捂着胸口虛弱地走過來,問夏熙萱道:“你怎麼能確定他就是假的?”
夏熙萱淡笑一下,“其實我並不確定,只是有些懷疑而已,就詐他一下,沒想到他那麼單純好騙。”
“……”對於這個結果,衆人都覺得好意外。還以爲夏熙萱早就看透什麼玄機了呢,原來也是碰運氣啊。
夏熙萱接着解釋道:“我覺得他可疑,有幾方面的原因,第一,他曾經說過他被突然關進過一個黑漆漆的地方,好不容易纔出來的,如果是魍魎王爲了方便僞裝而將他關起來的話,那麼他離開魍魎王不可能不知道,魍魎王既然已經知道正主逃走了,不可能還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我們面前。其二,他雖然僞裝得很好,但是在和寒華過招的時候卻泄露了一絲戾氣,其三,直覺。”
衆人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前後聯繫起來一想,夏熙萱說得確實有道理,只是他們居然都沒想到。
“不過,雖然魍魎王的事情解決了,寒華,我還是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夏熙萱直直地看進寒華的眼睛,“你爲什麼要挑撥我和慕靳,讓我們都以爲對方是魍魎王假冒的?”
“什麼?還有這等事?”胖子表示,他的三觀又被刷新了。
寒華有些詫異地看向夏熙萱,眼神裡沒有任何的閃躲和心虛,“我並沒有挑撥你們之間的關係,我只是告訴你,讓你確認確認慕靳的真假。”
“那你爲什麼後來又和我說覺得萱兒不對勁,讓我防着點?”慕靳不悅地追問道。
寒華茫然地搖了搖頭,“我並沒有和你說過,也許,那時候魍魎王就已經混進來假冒我了,和你們分別對話的,一個是真的我,一個是魍魎王假扮的。”
夏熙萱埋頭想了想,點頭道:“這樣就好,我還以爲你對慕靳有什麼意見。”
寒華無奈一笑,“我爲什麼要對他有意見?”隨即又轉爲揶揄的語氣,“我對他有意見,你就可以和他分開另覓佳婿了嗎?”
夏熙萱白他一眼,將他推回房去,“好了我的老祖宗,你都不看看自己有多透明瞭,快去恢復一下吧,我們明天再啓程。”
假的寒華被識破,魍魎王被夏熙萱殺了,衆人也沒什麼事了,都各自散開去做自己的,夏熙萱本想回房再去研究一下譚木給的那個消息,卻被慕靳一把拉住了。
夏熙萱回過頭去,見慕靳板着臉一副誰欠了他幾千兩銀子的樣子,愣了一下,問道:“你怎麼啦?”
慕靳彆扭地抿了抿嘴脣,下巴繃得緊緊的,過了一會兒才把夏熙萱強硬地拉近自己的懷裡,“你是我的。”
夏熙萱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伸手去推他,“你到底發什麼脾氣呢?我不是你的,我只是我自己的,你快放開我。”
沒想到慕靳卻將她抱得更緊,“我吃醋了。”
夏熙萱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才恍然大悟,料想慕靳是在吃韓啓文的醋,不由有些好笑,“你吃什麼醋?韓啓文都死了這麼久了,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真要追究的話,你以前還納過那麼多妾呢,那我不是要被自己給酸死?”
“可是你心裡有他。”慕靳依舊不依不饒,“魍魎王能夠看進人的最深處,你要是心裡沒有韓啓文,他也不會幻化成韓啓文。萱兒,你的心裡只能有我,我什麼都可以依你,但是這件事你只能依我!”
夏熙萱無奈地笑了一下,她是真沒想到慕靳還惦記着那事,並且看樣子還十分介懷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