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者擔憂的站在傾爵的身後,她清楚的聽見她的呼吸都已經紊亂了,只是裝作冷漠。自登上王位的那天起,她就曾恐懼過這個問題,沒想今天卻。
“孤且問你,何爲上天已經給了我們暗示?”
“北方雪災,南方洪澇,而近日星空異樣頻發……”
傾爵淺淺一笑,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孤是王,天下之主。難道就因這等災禍,就說上天因不滿孤爲王而遷怒無辜百姓?卓凡,虧你之前還是太傅,不覺得過於鬼神之說了?”
卓凡有些被質問的說不出話來,擦着鬢角上的汗水疑慮了半天:“我朝開國皇帝出生那日據說天降祥瑞,他方能一統天下。先皇出生時皇宮忽降七彩橋樑直通雲天之巔,那也是祥瑞……”
“無知!”傾爵哭笑不得,一句喝住了卓凡。“什麼七彩橋樑,那只是彩虹而已。你一直言說什麼上天懲罰世人,只因孤是女子,其實那是你迂腐思想,認爲女子不得干政,更何況爲王。”
傾爵依稀記得幼年時有一個臣子上折說溪瓏理應安守後宮,不該出現在御書房或各種家國大事之中,而那個臣子就是卓凡。
“這——這——”
卓凡一時詞窮,像只八哥一般一直重複着這個字,飛速在腦子中尋找應對之策。可惜年事已高,對策沒想出來自己倒差點暈厥過去。
傾爵眸中突然閃爍的驕傲讓曲濟一怔,三年曆練她已成長淡看輿論,睿智反駁的君主,自己又能怎麼鬥得過。
緩緩走到叔炎身邊牽起他的手,對着滿堂的賓客,也是她的文武大臣淺淺一笑,親和不乏威嚴。叔炎癡迷的望着她的臉,什麼王位富貴,怎敵她傾城一笑。
“炎是孤的兄長,此次他回的宮來孤異常高興,不日將恢復他的王位。若上天真的怪孤是女子而降禍給世人,炎定能助孤一臂之力。天若逆孤,孤定逆天而行!”
令人血脈澎湃的話語贏得賓客讚許連連,一向對傾爵當王頗有微詞的臣子也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向看着神一般尊重的注視着傾爵。桑者欣喜的差點鼓起掌,飽含淚水的凝視着傾爵的身影,深深的爲她折服了。
曲濟懂了,她不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傾爵,他該退休了。
將瑟瑟發抖的卓凡攙扶起來,幫他撣去衣袍上的灰塵,暖暖的笑意讓一個已經歷經滄桑的老人流出了淚水。自嘲的癡笑着擦拭臉上的淚,卓凡也明白了爲何璃皇爲立傾爵爲王,她有那種魄力和智慧,豈是自己這種凡人能懂的。
“卓凡,你是先皇的老師,也是孤的老師。若不着急回鄉就到宮中小住幾日,孤還有些家國大事需要和你探討。”
卓凡一味的搖頭擺手,寬慰的擡頭望了眼天空,對着傾爵恭敬的作揖:“老朽愚昧,王不降罪已是萬幸,老朽豈敢與王探討家國大事,明日老朽就回鄉養老。天下得此君主,天下之幸百姓之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