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聿彎下腰來,撿起地上寒鏡的鞋子,擡起寒鏡的腳,十分自然的幫她穿上了鞋子。
寒鏡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呆滯,忙垂了眸子。
她沒有愛過,也沒有喜歡過誰,但她並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傻瓜。
她並不知道男女之間該如何相處,戀愛又是一種怎樣的模式,但是夙聿這個小小的舉動,還是讓她的心狠狠的顫抖了一下,她有點兒不太敢相信。
是的,無法置信。
她眼睛不瞎,腦子也沒有不好使,夙聿是什麼樣的人她不清楚,但是以夙聿的性子,他絕對做不出給女人穿鞋這種事情。
她認識的夙聿,是南曜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聿親王,他或許沒有實權,但京城之中,沒有一個人敢對他有絲毫不敬。夙行衍那種眼睛長到了頭頂的人,看見夙聿都得乖乖的低頭,可見他的地位是有多尊貴。
而他本身既是修靈者,又是煉器師。光是憑藉着雲楓提到的那些隻字片語,還有夙搖箏跟她說的那些,她都能推斷出夙聿在修靈界的地位,絕非等閒。
否則以她的性子,又怎麼可能被他開出的條件打動,甚至不惜沒節操的拋棄自己不想嫁人的想法決定嫁給他?
所以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人,他會做出這樣平凡貼心的事情,實在是叫她難以置信。
不是說他這樣有多麼的了不起,而是他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而他卻做了。
可她清楚夙聿並不是因爲愛她做出的自然而然的親密的事情,所以才叫她更不可思議。
寒鏡的心有那麼一點點的亂。
她從牀上下來,匆匆的跟夙聿說了句:“我先走了。”
然後再一次風一樣的溜了。
完全不等夙聿多說一個字,她就不見了蹤影。
夙聿莫名其妙的看着再一次在他面前落荒而逃的寒鏡,他是有什麼地方做的讓她不滿意?怎麼每次她走,都是這麼迫不及待的跑?
夙聿搖搖頭,沒有追上去,原本打算送她回去的念頭也打消了,既然她並不喜歡,那就隨她好了。
果然女人就是一種令人難以理解的生物,而她,似乎也跟他以前認識的女人並不同。
他的記憶裡,女人只有兩種,一種毒如蛇蠍,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任何人都能夠被犧牲。另一種就是隻會對着他流口水,不厭其煩的到他面前跟蒼蠅一樣。
而無論是哪一種,他都沒有半點兒要靠近和了解的慾望。
寒鏡呢?有點兒小聰明,有點兒小可愛,有點兒小脾氣,還有點兒可口。
總而言之呢,他的女人就是跟別人不一樣的,雖然任性了點兒,不過也無所謂,她開心就好。
寒鏡一路快步走直到快到了藥香閣回頭看後頭沒人跟來她才鬆了口氣,隨即又高冷的擡頭看了看天,不是,她激動什麼,緊張什麼?
寒鏡伸手拍拍自己的臉,居然有點兒熱乎乎的。
她趕緊捂住了臉,天啊她不會是發燒了吧?否則以她這種萬年死人一樣的體質,怎麼會熱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