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生氣,走的就越發的快,等左良來到門外的時候,正好從藍萱揚起身要打廖昂軒的那一幕開始起看……
左良看着藍萱,似怒,似嗔,似喜,似恢然大悟,再看廖昂軒被藍萱,似乎是打也打得,罵也罵得,卻依然能夠開釋藍萱心中不快,化滿腹的戾氣爲祥和……左良真的是覺得,自己不應該回來,這一回來,倒像是失腳摔進了醋缸裡一般……
“你怎麼回來了?”
就在左良出着神,想着是該扭回頭,裝成什麼都沒看到;還是應該大步走進去,拉出藍萱劃出自己的領地之時,卻聽到廖昂軒的聲音從門口飄了過來。
左良一愣,“哦……王爺見你們久未跟去,讓我過來瞧瞧。”
“那就過去吧。”
藍萱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也不去瞅左良,自顧自的先向着後院走了過去。
到了後院,見錦瑟臉上的氣色還算不錯,藍萱也不好多問是不是真的吃了虧……便也只好忍着。直到衆人見錦瑟乏了,才散去。
誰知,藍萱還未到門口,卻被嬌姨給留住了。
“公子,您幫我瞧瞧這腰吧……疼的緊呢……”嬌姨等衆人散去之後,才低聲對藍萱說道,“姑娘剛纔幫我看了看,並沒瞧見有什麼外傷,可是現在……動也不敢動一下了。”
藍萱點頭,想了想,轉過身來,半跪在地上,說了句:“嬌姨上來吧,我揹你去你屋子裡。”
“哎喲,這可使不得……”
“沒什麼使不得的……您若再是亂動,我便更不好治了,您若還心疼我些,就快上來吧。”
嬌姨看了看錦瑟,錦瑟點了點頭,這嬌姨才扭扭捏捏的由着藍萱把自己背了起來,錦瑟在一旁扶着,還有雨青和雨墨也隨着,來到了嬌姨的屋子。
藍萱讓嬌姨趴好,才緩緩的幫嬌姨治起傷來。
雨青和雨墨都留在外間,這屋子裡只剩這三個人,藍萱這才低低的說了句:“姑娘和嬌姨,今日受委屈了……”
藍萱這話纔剛一出口,錦瑟倒還好,可這嬌姨“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這雨聲把雨墨和雨青都給招了進來,不知裡面發生了什麼……
藍萱衝着他們搖了搖頭,兩人識趣的又退了回去……
“媽媽,別哭……”
錦瑟安撫着嬌姨,可是自己的眼淚也是垂了下來……
“我聽媽媽說了,還未來得及謝公子放奴家放下牀幔,遮羞之事……”
說着,錦瑟就欲站起來施禮,卻被藍萱一把拉住了手腕,給攔了回來。
“可不要說什麼謝字,在下現在面對姑娘,已經是滿心的愧疚,若是當日,在下能堅持己見,另想辦法的話,姑娘也絕不會受今天的委屈了,也不會讓嬌姨受這傷痛……”
聽了這話,錦瑟搖了搖頭,淡淡一笑,說道:“有公子這句話,奴家已是心滿意足了。古語有云:士爲知己者死……雖然奴家只是一個卑微清樓女子,但也明白這個道理。”說着,錦瑟趁着藍萱的目光專注於嬌姨身上之時,深情款款的注視着藍萱,說道,“能爲自己深信之人做些事情,盡些綿力……奴家……不覺得委屈……”
“深信之人?”藍萱聽了這幾個字,擡起頭看了看藍萱,然後“哦”了一聲,又轉過臉來,“姑娘說的是王爺吧……”
錦瑟微微一笑,並沒解釋……
“嬌姨這腰並沒什麼大礙,沒有傷到筋骨。只是被人用蠻力傷了肌裡,使得內部淤阻不通了,在下已經用了簡單的幫嬌姨推拿過了,一會兒,讓雨青幫着嬌姨再用艾灸一下,就好了。只是,這幾日,要小心養着。”
“艾灸之事,就不用煩雨青了。我家姑娘也會的。”嬌姨微笑着說道,果然,這推拿之後,傷處已經不似剛纔那般疼的厲害了。
藍萱點點頭,吩咐雨青回自己的屋子裡,取了艾條來,便離開了這裡。
姨嬌長長的嘆了口氣,看了看錦瑟,又是一聲嘆惜……
這天下午過後,朱家真的派人來過了八字,送了聘禮來,並告知明日幾時前來迎娶,幾時行禮,幾時飲宴……諸如此類,等等等等。
看着堆了滿院子的東西,特別是擺在自己屋子裡的那身喜服,錦瑟連正眼看也沒看一下,便揮手讓人給拿了出去。
錦瑟心裡想着,不過是場戲罷了……朱澤倒是真的上心……倒也是,若非如此,怎麼能讓陸公子輕易的混進朱家去……朱澤啊朱澤……本姑娘就要好好看着,你是怎麼死的……你傷我十分,我可以無謂,但你傷了陸公子,我必讓你還上百倍!
總有人說,當你特別不希望一件事情發生的時候又或者爲某件事情做準備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的。
這話,說的還真是有幾分的道理。比如說……錦瑟“出嫁”這件事。
雖然,這院中的衆人皆知這事是假的,可是,這一晚的時間過的還是特別的快。幾乎衆人還未來得及休息,天就已經放亮了。
而真正未來得及休息的原因……只怕是衆人這一夜都在忙着明天的大事。
左良這一次再次拿着允臻的玉兔去牛磊處請兵去了,只是這一次,左良真的是一夜狂奔。藉口遊山時,他們在林中已經藏好了左良要用的馬匹,但這一晚,打上一個來回,又要細說經過,也確實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其實,左良並不想去的,因爲他並不清楚這牛磊與賢王之間究竟能有多少情意,但是上一次那軍棍可是實實在在的打在了牛磊的身上,還有面子上……可若是自己不去,便要藍萱前往……當然,也可派侍衛前去的,但若只是單單的派上個護衛,未免也太不夠誠意了……
趁着左良去時,允臻與藍萱、廖昂軒以及錦瑟套好了明天要用的“轎子”,等一切都研究的差不多的時候,左良也回來了,幾人向他詳訴了招數。
過了正午,忽然有人前來叫門,過不多久,竟是幾個兵丁擡着一箱子東西走了進來。
“什麼事?”允臻並未出面,倒派出左良來招呼來人。
“回左將軍的話,我們將軍知道再過半月就是賢王爺雙十春秋,備下了些許小禮以表孝心,望王爺笑納。”
說着,那人一招手,讓人把箱子打開,裡面不過是些拜壽的東西,左良粗粗的看了看,點了點頭,命下人收了去。
“我家將軍還說了,預祝王爺早日凱旋迴京。”
左良聽了這話,微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回去告訴你們家王爺,我們臨行之時,一定請他飲宴。”
那來人也是一笑,應着退了出去,帶着兵丁離開了別苑。
左良回到室內,對着允臻說道:“王爺,牛將軍的人馬已經進城了。”
“可訂下動手的信號了?”允臻說到這兒,忽然“噗”的一笑,看着廖昂軒說了句,“莫不是,還是那一字條蛇陣的煙花吧?”
藍萱與錦瑟正坐在一旁,一個飲茶,一個奏琴,聽了這話,藍萱“噗”的一下把茶噴了滿地,錦瑟也斷了曲子,掩着口笑個不止。
“王爺您真是……”廖昂軒聽了這話,臉色泛紅,又不好說什麼……
“自然不是。這一次,我與牛兄商議之後,決定讓他先動手,等他那邊已經停當之後,讓他發信號給我。我這幾天探查,朱家的院子的東北角上,有一處外置的空閒門房……”左良說道。
“你這也太不厚道了,吃了人家的東西,還要燒人家的門房!”允臻打趣着說道。
很快,迎親的花轎到了門口……
喜婆按着規矩嘴裡不停的說着吉利話,繁文縟節的,就不一一詳訴了……折騰了許久之後,錦瑟被嬌姨和喜娘攙扶着上了花轎。
允臻等人四匹高頭大馬引在花轎的前面,這一路上,不知引來了多少看熱鬧的人……有的,單純是爲了來看排場,有的則是來看這四位美男,當然,這其中還有着許多的議論,很多刺耳的聲音也不時的傳到幾個人的耳中……可是今天的這四位,彷彿置身於異次元空間一般,對這些東西一概不聞……
到了朱家,錦瑟一下轎,便引起了衆人的一片騷動……
不是說納妾麼?怎麼新人的服色是大紅的?難道……這是平妻麼?
誰都知道這朱澤的正妻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怎麼可能允許朱澤娶過平妻?
朱澤這樣做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家裡那隻母老虎自己也是忍了多年的!若不是因爲她爲自己生下嫡長子,又是親戚之後,早就想休了。雖然朱澤的女人不少,可是,真正敢放在家裡的也不過是一個正妻,兩三個妾而已,其他的,都只能是藏着躲着的……而如今,當朝的親王賜了個美人給自己,正好可以煞煞她的威風,看那錦瑟也是個水樣的脾氣,再不會爲難自己的……所以,就懷着這麼點子心事,朱澤明着說產納妾,可是,一切儀式都有如娶妻一般,連喜服也是正妻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