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將軍,陸大人,廖公子。 幾位都已經起身了。王爺那邊兒已經擺了飯了。讓小的過來請幾位呢。”
這時候,一位侍衛站在到廊下,對着幾位請了安,然後報道。
幾人點頭,廖昂軒吩咐着雨墨和雨青整理下隨身的物件,然後三人起身來到了允臻的院子裡,去用早飯。
“幾位大人好。”見他們進屋,錦瑟對着他們一個萬福說道。
今天再見到錦瑟,藍萱的心裡較往常更是不同,不禁又多看了她幾眼。
出家人三餐用的都是十分的簡單,而且允臻也無心在此處多作耽擱,草草的用罷,便準備起身了。
聽聞衆人準備離寺,那方丈領着衆人前來送行。在人羣之中,藍萱又見到了修飛,站的遠遠的,只是望着自己和錦瑟……
藍萱走到允臻身旁,微微一笑,說道:“王爺,微臣想向您討個賞賜,不知王爺會不會嫌微臣……”
“喲?無憂會向本王討賞,不知道討的是什麼?”
允臻也注意到了今天藍萱看錦瑟的眼神特別的不同,難不成,是想問自己要了錦瑟麼?若是他真的如此這般,自己應該如何呢?
“王爺,昨日微臣夜間走了困,與這院中的掃地廟以筆當言,相談甚歡。不知道,王爺是否能成全微臣,拜了這師傅爲師。”
一聽藍萱這話,允臻滿臉詫意的一笑,看着左良說道:“瞧瞧,這一路上,幫本王送了個替身不說,這現在自己又想拜師傅了。要不然,我直接賜你在此處出家算了。”
“王爺……”左良一聽賢王要賜藍萱出家,“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這萬萬不可……”
“王爺不過是句笑談,你急什麼?”坐在一旁的廖昂軒拉着左良的衣服,低聲說道。
“我怎麼就忘了,這還有個實在人呢!”允臻笑着看着廖昂軒與錦瑟說道。兩人聞言,都暗捂着嘴笑了起來。
倒是藍萱被左良的一句“萬萬不可”說的臊紅了臉。
“若你真想拜師,這寺中……”允臻對着藍萱說道。
“王爺,這寺中法師雖多,可是,微臣自知修爲不夠。更何況,萬事萬物皆講個緣法。既然微臣與這位師傅有些緣份,您……”
“阿彌陀佛,賢王爺,可願聽老衲一言?”
這時候,只聽住持大師說道。
“大師請講。”
“這位施主所言甚是。萬物皆需緣法。引戒,你過來。”
修飛聽到方丈叫自己,忙走了過去。
“我見這施主心意誠懇,但恐公務繁忙,不便來寺。對你而言,不過也只是個掛着名的徒弟,你可願意……”
修飛衝着方丈一施禮,點了點頭。
“若是拜師,倒需個儀式吧。”錦瑟說道,“可是今日,只怕是時間不夠呢。”
“這結緣之事,乃是隨緣隨喜的。”藍萱說着,“若是法師和方丈不介意,這虛禮且放在一旁,晚輩願以一杯清茶拜師,不知可否?”
方丈大師微笑着點了點頭,口裡頌着佛號,說道:“陸大人乃是個有慧根之人。這樣也好。來人吶,取清茶一杯。”
藍萱從小沙彌的手裡接過茶來,雙膝跪於修飛面前,說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拜師之禮。”
修飛接過茶來,啜了一口,含着笑,將杯子遞與他人。
“再請師父受徒兒三拜。”
邊說着,藍萱衝着修飛三拜,又拜過了方丈,也就算是禮成了。
僧人們將允致一行人等送上馬車,轉回寺中不提。
藍萱上了馬車,只覺得左良一直在看着自己,馬車裡一共就那麼大個地方,藍萱是無處躲無所藏的,只得閉上眼睛養神,馬車有節奏的搖了晃去,過不多一會兒,倒真的把藍萱給晃睡了。
左良怕藍萱磕到頭,忙坐到她的身邊,把她的頭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今天真是奇了,平日裡,你早就應該已經蹭過來了。今天怎麼沒動?”左良看着廖昂軒問道。
“這有什麼可奇的?看着你們倆個那副神情也知道昨天晚上應該發生過什麼事情了。你……對她說了你的心意了?”
廖昂軒問的直接,左良也沒想過要瞞着廖昂軒,誠實的點了點頭。
“看她的樣子,應該也是沒有拒絕……”
左良很想告訴廖昂軒自己沒給藍萱拒絕的機會,便一鼓作氣了……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停了下來,不爲自己,也得爲藍萱想想,若是什麼事情都招了,只怕藍萱有事沒事就得被這個傢伙嘲笑上幾句了。
廖昂軒嘆了口氣,看着左良,說道:“子卿,你若喜歡她,就好好的對她。雖然,對她的過往,我和你都還不算是十分清楚。但是她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我們都知道。如果有一天,你發現她瞞了你什麼,又或者發現她做錯了什麼,你可得包容着些。”
廖昂軒這話,說的用心良苦;可左良聽的卻是另一番意思,他淡然的一笑,說道:“不管他以前是什麼樣子,做過什麼。我都不介意……他的苦楚,我願意分走一半……”
“那就好。這樣,我也放心了。”
說着,廖昂軒長嘆一聲,把目光轉到了車外……
回到京城之後,藍萱就開始忙碌起來。
其實,這禮部本是個不太辛苦的地方,而藍萱這個所謂的侍郎,其實幹的不過是典儀的活兒,說白了就是個虛閒的差事。
可是,這接二連三的事情發展下來,藍萱想躲個懶偷個清閒都沒有什麼機會了。不過這對藍萱也是件好事,這些天,雖然能經常見到左良,可是也只是見面,點頭,告別這三步曲。兩個人都是非常的忙,忙的都沒有什麼機會說話。
雖然說,他們回到京裡之後,端陽已到,自不必提,就連允臻的壽典及冠禮諸多事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可是,有件不太容易的差事卻落到了藍萱的肩上——再過一月左右,日莊王將要到京都覲見。同時,他的女兒,文溪郡主也會隨行前來。聽其他人話裡話外的意思,這一次日莊王與郡主同行,意在和親。
藍萱想想都覺得好笑,大老遠的,把自己的女兒帶到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來,就爲了給她找個婆家。這日莊王也是奇怪,你瞭解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家麼?知道這人的人性品格是什麼樣的麼?只要你看上了眼,就用手那麼一比劃,你女兒的一生就這麼給比劃沒了……
女人啊!這一生真是悲哀……
不過想來,若是講門當戶對的話,這郡主怎麼也會被指到個王侯公卿的家中吧。想想都覺得可憐,若那郡主是個脾氣爽朗之人還好,若是個柔性之人,只怕真的會被活活憋悶死在那所院子裡吧。
該不會是指給賢王爺吧……藍萱回過神來,聳了聳肩,算了,自己還是別爲別人操這個閒心了。現在,有不少的事情還要自己去細查呢。
收了東西,天色已經不早了。藍萱出了禮部的院子,纔沒走出去幾步,就遇到了左良。
“就知道你沒走。”
“有事?”
左良也不答話,拉着藍萱的手就往屋裡走。
“你,你,你……你放手。讓別人看着,像什麼樣子?”
“你不跑,我自然就放開。若是跑……”
“好,好。我不跑就是了。快放手吧。”藍萱又坐回到桌邊,看着左良,“你不好好的在宮裡當差,跑這兒來幹什麼?”
“你也會說,我是當差,不是奴才,自然也有容我休息的時候。今兒,娘娘託我給你帶樣東西過來。”
“什麼?”
左良微微一笑,從懷裡取個扇套子來,遞給藍萱。
“娘娘知道,王爺的那把扇子在你這兒,讓我轉告你,別管皇上怎麼講,那東西還是得當心着些,別讓旁人有機會借題發揮。娘娘還親手給你做了個扇套子,讓我給你送過來。”
“娘娘現在懷着身孕,怎麼還做這勞神的活兒。”
藍萱邊說,邊接過套子來,水藍色的貢絹之上,兩隻靈鶴一立一翔,秀的呼之欲出。
“真好看。這得花多少心神啊?”
左良沒答話,只是拉過藍萱的手來,握在自己的手裡。
“好好,又拉拉扯扯的做什麼。也不怕人看見。”藍萱想掙開,卻被左良捏的更緊。
“這滿院子,除了你,就只剩下些站崗的兵士了。誰能看見?”
藍萱嘟着嘴,羞的滿臉通紅。
“別噘着嘴。咱們好好說會兒話。這回來都有七八日了,和你說的話都沒超過十句。”
藍萱點了點頭,她也想着,趁着這個機會,問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與此同時,在皇宮。
允臻這一次又來太后的宮裡請安。才走到宮門口,就聽到太后屋子裡,傳出陣陣的笑聲來。允臻問了太監,才知道有幾位大人的親眷今日進宮請安。允臻一笑,這才明白爲什麼今天太后一定要自己提早一個時辰入宮了。
聽了太監的傳報,屋子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允臻走進屋子,雖然目不斜視,但也看得到滿屋子的花枝金翠。問過安之後,衆人見過了允臻。
太后與賢王爺閒坐家常,旁人自然也不好多坐。沒多久,這些女子便紛紛起身,告了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