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劍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茫然無際的沼澤像一個個陷阱,令人防不勝防。
此刻,他身陷泥淖,越陷越深。
至從進入這鬼地方,項劍便栽入這沼澤中。儘管如此,他也不慌,因爲身爲仙人,區區沼澤還奈何不了自己。
哪知陰暗的天卻突然狂風大作,暴雨急至,還附帶着電閃和雷鳴。
本來很簡單的事卻因一場不息的大雨改變了,項劍泡在水沼裡,直埋怨這鬼天氣。
一場無妄之災將他的計劃打亂了,鬼天氣再加上這鬼地方,一切都令他毛骨悚然。
“這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他埋汰了一句,身子一縱,便輕靈的飛出了沼澤,用玄氣直接將渾身的污水去掉蒸乾,然後在不知怎麼選的情況下隨便擇了個方位,如星光般飛馳去。
一個時辰,三個時辰,七個時辰……
項劍越飛移得快,就越覺得這地方很詭。憑仙人遨遊的星移本事,就是天之南地之北也足以在一頓飯的功夫就到達,如今縱掠了太久,卻連不毛之地也尋不着,除了狂風夾滂沱大雨,劈雷吐電更是連綿不絕。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雷澤?還是說自己誤入幻境,在不知不覺中就迷路了?”
他想到此處,心情漸漸變得糟糕起來。既然不能辨別方向,也只好不斷向前了。
據傳雷澤中有雷神,龍身人頭,鼓其腹則雷。伏羲氏族及其母系華胥氏族也是世居雷澤、大野澤、菏澤、孟渚及濟水、濮水岸邊,是信奉龍圖騰的土著居民。
那裡雨量充沛,適宜鱷魚的生存,因而無處不有鱷魚的生存。
鱷爲水陸兩棲動物,既是水中霸王,又是陸地猛獸,爲漁獵社會人類的大敵。生活在雷澤、菏澤、大野、孟渚、濟水等水邊的伏羲氏族把鱷魚既視爲神物,又視爲天敵,他們在和鱷魚的拼搏中艱難的生存。
於是伏羲發明了網罟,增強了捕殺鱷魚的手段,這從埋葬中的鱷魚骨可證先民捕殺鱷魚的行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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鱷魚羣居水中,每遇雷雨,羣吼如雷,又被先民奉爲雷神。
鱷魚,人類既懼怕它,又崇拜它,希望人人都像鱷魚那樣威猛,因而又成爲崇拜的圖騰。
伏羲氏族與太昊氏族錯居在濟水、濮水流域,在人少獸多的時代,兩族和平共處,互爲婚姻,同步進化到父系氏族社會,歷經十五世,形成人口衆多的炎族部落。後經炎黃之戰堯舜禹千年間的氏族融合,太昊氏族和伏羲氏族已被後世視爲一體。
項劍正往前飛,突然,一頭龐然大物從水澤中飛躍出來,欲將他一口吞噬。
項劍大驚,鱷魚他不是沒見過,但如此強大的鱷魚卻是初見。它不僅長得兇猛殘暴,而且體如山嶽大,皮堅肉厚,難以剋制。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居然存在比恐鱷大的鱷魚?”他隨手從空間戒指中祭出墨刑劍,白刃凌厲一出鞘,只接朝鱷身劈斬而去。
那巨鱷被破皮而入,但卻只是劃開一條微不足道的傷口,根本不足以致命。
項劍蹙眉起來,這傢伙如此難纏,自己還是高飛得好。
他將身體向空一掠,頓時拔高了幾百米,這時才發現自己好像誤入了鱷窩。
水沼中不僅有成羣結隊的恐鱷,還有帝鱷,甚至是一些連名字也叫不出來的怪鱷,這不是早就該絕種的東西嗎,怎麼會出現在這地方?
帝鱷,又稱爲肌鱷、帝王鱷,意思爲“肌肉鱷魚”,是一種早已滅絕的鱷類,是曾經存活過的最大型鱷類動物之一。
帝鱷是世界的超級掠食者,其的體長可以達到十幾米,幾噸重。在恐龍稱霸的時代,帝鱷成爲了恐龍最大的威脅者,一百三十二顆超級牙齒可以輕易咬碎恐龍的骨骼。
恐鱷和帝鱷都是以小型恐龍爲食的大型鱷,現在項劍卻倒黴的遇到了。
突然,一隻霸王級的巨鱷衝出了水面,它張開巨大的血口,直接朝項劍咬去。
項劍身子一閃,想飛得更遠,哪想四周的水沼紛紛有了動靜,幾十條超巨鱷躍撲而來,直接將他困在了核心。
見過衆龍霸海的他自然不懼,只是要鬥羣鱷,難免有些不快。
墨刑劍猛斬在鱷嘴上,暴勁直接將項劍擊落下去。下面恐鱷、帝鱷連連張嘴欲食他肉,心一橫的項劍玄劍氣狂烈迸發,直接把幾十頭巨鱷均劈成兩半。
墜入水沼中的他一腳踢死一頭恐鱷,一拳擊飛一頭帝鱷,凌厲的玄劍氣在沼澤中炸開了花,將這一方水域瞬間絞成了腥紅的血海。
體如山大的巨鱷懷着兇殘的眼神跌入水沼,激起千百丈浪來,不滿的是食慾,不甘的是死亡。
腥味招惹來無數兇鱷,它們不僅要咬死項劍,還要分食同類死屍。
項劍正準備御空而去,突覺危險陡升,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整個沼澤都翻攪而起,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水裡鑽出。
果然,當他看清時,雙眉頓時緊皺了,一隻奇大無比的鱷魚巨口一張,就把衆多鱷魚連同項劍吞進腹中。
他知道大事不妙,這幾千米長的巨型鱷已閉上嘴,現在想要脫身就困難了,除非自己能宰了這傢伙。
趁着下墜之時,項劍果斷出手了,在黑咕隆咚的鱷體也不知斬到了什麼,反正巨型鱷發出了振聾發聵的慘叫,緊接着便是天旋地轉的抖動和一股極爲難聞的惡臭味,饒是他擁有仙人的實力也難以承受,不知不覺便昏睡了過去。
在睡夢裡,項劍夢到一個偏遠的山區,村子前面有一條美麗的大河,是大江的源泉之一。
一個叫左月的人每年夏天都會回老家一趟,給老母親過高壽。
這一年的夏天,給母親過完高壽後,左月在家裡多住了幾天,由於閒來無事,就和堂弟去河邊釣魚。
大河依舊沒有太大改變,還是那麼的清澈的水,還是那麼多的孩子在水裡嬉戲。
不同的是,曾經也在水裡嬉戲的左月,已變成了大叔。兩人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坐下,剛開始釣魚沒多久,姜大嬸就過來找他了。
姜大嬸是個老寡婦了,他本來有個兒子的,比左月大兩歲,大概是十一歲左右的時候在大河裡洗澡淹死了。
每次看見老人孤獨的樣子,左月都覺得心裡怪難受。
姜大嬸和他寒暄了一會兒,左月看她沒有走的意思,像是專程來找自己聊天似的,就問:“嬸,您有事其它事嗎?”
姜大嬸遲疑了一下,笑吟吟的說:“也沒什麼事,我尋思你不是見多識廣嗎?讀的書多,懂的道理也不少,有些事我想問你一下。”
左月心中一陣惶然,自己肚子裡並沒有什麼東西,就怕這樣的事啊。看老人家說得真誠,他也不好意思拒絕,就硬着頭皮說:“嬸,我讀的都是些沒用的書。不過不要緊,你說說吧,也許我正好知道一點。”
“你說水鬼不找替死鬼的話,真的就不能再投胎做人了嗎?”姜大嬸問。
聽了姜大嬸的話,左月在心裡想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嬸,我讀的書真少啊!”
不過好歹也混了這麼多年,起碼得讓大嬸滿意不是?如果貿然說是或者不是,雖然能編出一些理由來,萬一不是大嬸希望的呢?豈不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傷了老人的心?
於是左月覺得還是先了解一下情況再說。
“嬸,這裡面學問大了。您怎會問這個問題呢?”
“唉,這不是我家小子那年被淹死了嗎,他去世的前幾年,每年都有小孩被淹死的,村裡那些嚼舌根的說我家小孩是做了別人的替死鬼,也會再找替死鬼的。但是自從我家小孩去世後,大河一直都平平安安的,沒有哪家小孩再出過事,你不覺得奇怪麼?”姜大嬸說。
“是呢,還真是這麼回事!小寧哥生前是好人,去了那邊也還是好人,這肯定是他的功勞!”左月這樣說道,好言一句三冬暖,說人好話總不會有錯。
“唉,如果真是我家小寧的功勞,那我這個當孃的就真是太狠心了。”姜大嬸嘆了口氣說道。
不妙!看來好話不一定中聽。但也不能損人家啊?何況還是對一個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的人。
“嬸,你怎麼這樣說呢?誰不知道你是個好人呀?你不知道我小的時候有多羨慕小寧哥,你對他那麼好,怎麼會有狠心?你看我媽,揍我都用板磚扔,我都懷疑是不是她親生的。”
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話說左月的母親揍起他來真讓他懷疑自己是撿來的。
大嬸笑了一下,接着說:“小寧去世一年那天下午,我在河邊給他燒香扔冥錢。那時候村裡有些人嚇唬小孩,說小寧要找替死鬼,這些話我聽了真是傷心,就在河邊一邊燒一邊哭給他聽,叫他不要去做那樣的缺德事。”
“說來也怪,那天我在燒香的時候,黃老六家的小兒子一個人在河邊洗澡,他又不會游水,他說他都滑到水深的地方去了,連救命都沒來得及喊,就像被什麼東西突然拖到水裡去了,後來又稀裡糊塗的爬到水淺的地方,上岸時看見我還在燒冥錢呢,就是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奇怪的夢。”
“什麼夢?”老太太說得這麼神,左月都有些好奇了。
黃老六家小兒子跟他們好像提過這麼回事,只是當時他吹牛說就在他滑到深水區的時候一點兒都不慌,因爲不會游泳,所以索性猛扎到河底摸着河底的沙子往回走出來的。
“那天晚上我就夢到我家小寧,他說他正在抓替死鬼的時候突然看見我在岸邊哭,所以才放了那個替死鬼。不過我家小寧說,找不到替死鬼就永世不得超生,只能生生世世做水鬼。他問我舍不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