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透着詭異,我們還是小心點。”武次第道。
“我最不解的是我們如何到這裡來的,人對已知不會恐懼,但對撲朔迷離的未知卻始終懷着不安。”東方雄憂心道。
“既然禍福難料,那我們就應該做好當前,要相信其他人的適應能力,畢竟誰活着也不容易。”武次第看着遠處天空道。
東皇璽做了一個夢,在夢中,祁利的母親去世一年了,考慮到當時剛過完守歲,祁利就把他母親的棺材寄存在義莊,到了吉日纔跟他父親的墳合葬在一起。
今年的掃墓日又到了,祁利也有大半年沒去墓地給他父母上墳,就連他母親一週年祭日,祁利都沒去上墳祭奠。
以前偶爾去給他父親上墳,祁利連燒冥錢都捨不得買,他淨拿家裡沒用的一些樹葉去糊弄他爹。爲此,鄰里都說他是個不孝之子。
年近五十歲的祁利有兩個姐姐,都嫁在了外地,他兩個姐姐都很富裕。
祁利的父親去世時買的那塊墓地,都是他兩個姐姐出的錢,他卻藉口孩子剛結婚,家裡沒錢,於是一分錢也沒出。
去年祁利的母親去世時,他的兩個姐姐第一時間就趕了回來,考慮到母親生前一直跟弟弟生活,他的兩個姐姐包攬了一切喪葬費用,臨走時一人還給他留下了近百貝幣。
自從母親去世後,每到祭日,祁利的兩個姐姐都會託人帶錢回來,還付木櫝來囑咐弟弟一定去給父母上墳。
祁利每次都答應的很痛快,可到了日子,他就藉口忙或身體有羔,上墳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家鄉人一提起祁利,沒有一個說他好的,他的不孝順和摳門是出了名的。
祁利的父母去世前,他沒給過老人一個好臉色,沒給老人買過一口好吃的,還總想方設法跟父母要錢花。
特別是祁利的媳婦,那纔不是個東西,經常無端無故責罵老人,她婆婆臨去世前,說想吃個肉包子,祁利的媳婦都沒滿足老人的要求。
又到了掃墓日,祁利外地的兩個姐姐就託人把一百貝幣帶給祁利,還在木櫝上拜託弟弟買個大花籃,要求弟弟和弟妹都去上墳。
祁利平時總糊弄他的兩個姐姐,每次都說去上墳了,反正他去世的父母也不會告狀了。這次兩個姐姐多了心眼,要別人替她們留心一看。
知道這回是無法再糊弄了,祁利跟他媳婦商量了一下,在買了一個特價花籃,買了幾樣便宜水果,買了一條廉價毛巾和一疊冥錢,提前一天就來到了鄉外的墳地祭奠他亡故的父母。
那天天氣格外好,真的是藍天白雲,晴空萬里,溫度也從五六度一下子竄升到了十四五度。
祁利以爲提前一天來上墳,來的人就不會太多,以免碰到熟人被熟人奚落。
令他夫妻兩人沒想到的是,提前一天來墳地的人也很多,附近墓地的鮮花供品隨處可見。
祁利和他媳婦來到墓碑前,放好花籃,擺好供果,並讓媳婦拿毛巾擦拭墓碑上的灰塵。
待媳婦做完了樣子,祁利夫婦跪在地上點燃了冥錢,嘴裡還唸叨着讓他父母可勁花錢,不要捨不得。
祁利正口中唸唸有詞,忽然間如夢似幻的聽到了有說話聲:“老伴啊,你走的早,咱們這個畜生兒子很不孝順啊,那個兒媳婦更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始終沒給過我一個好臉色,沒給過我一口好吃的,動不動還罵我。”
“你死了這麼多年,那個畜生兒子很少來上墳燒香,就算偶爾來一次,他也拿樹葉糊弄你。你要是有靈,就狠狠教訓教訓這兩個不孝的狗東西……”
猛然聽到這個聲音,祁利心裡一激靈,這聲音爲什麼這麼熟悉呢,越聽越像是他母親的聲音啊。
祁利正聽得渾身發冷,他媳婦突然用腳踢了他一腳,磕磕巴巴的說道:“相……相……相公,你……你聽,這聲音怎麼如此像我們那死去母親的聲音?”
祁利正嚇得渾身發抖了,突然被媳婦踢了一腳,又聽了他媳婦的話,頓時嚇得渾身一哆嗦,一泡尿全都尿在了褲子裡。
祁利夫妻倆正被嚇得不知所措,突然又聽到了他母親的哭聲:“老頭子呀,你在那邊好好的就行,過不了一年半載我就去陪你……”
悲傷淒涼的哭聲驚的祁利汗毛直豎,他擡頭往前一看,只見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大娘正坐在近前的一座墓碑前一邊燒冥錢一邊啼哭。
弄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祁利慌忙站起來扯了他媳婦一把,用手指了指那位痛哭的老人。
祁利的媳婦仔細一看,頓時“撲通”一下有氣無力的坐在地上。
原來她看花眼了,祁利的媳婦把痛哭的那位老人當成了她死去的婆婆。
後來是怎樣回的家,祁利夫妻倆已經不記得了。
回到家後,祁利就像丟了魂一般,總是坐立不安的,頭也疼的很厲害,還發起了高燒。
當晚,祁利的媳婦也發起了高燒,整整一夜都沒退燒,第二天一大早,兩人都被送去了醫館。
事後,知情人都說祁利兩口子這是遭報應了,是他亡故的父母找上門來了。
其實,世間有關鬼魂神靈的說法都只有民衆口傳。而大夫私下認爲祁利夫妻倆之所以都病了,是因爲得了心病。愧疚了,心虛了,纔會被嚇病。
後來聽說他兩口子也後悔了,後悔之前沒能好好孝敬老人。可後悔還有什麼用,老人已經沒了,就算想盡孝,也已經沒有機會了。
祁利的表弟姜度在家排行老三,平日裡人們都叫他姜三,他呢,從小學習就不好,長大之後也沒有啥正經工作,整天就是在外面瞎混,遊手好閒,爲這他家裡人可是操碎了心。
但就他的性格,去給人看家護院估計都沒人要,可也不能讓他這麼把自己的未來給荒廢了,所以百般無奈之下,姜三他老父親就先給他隨便找了個工作:衙門停屍房守衛。
其實吧,這工作的待遇雖然不錯,但時間要求比較苛刻,除了白天的日常巡邏外,晚上還有兩趟安全巡視,最重要的是,這地方的工作太晦氣,誰知道這地方會藏着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本來他是不願意去的,但胳膊拗不過大腿,最終他只能硬着頭皮去當差了!
和他一起當差的,是一個年近五十的大叔,大叔姓左,穿着特別的樸素,再搭配上有些黝黑的皮膚,一眼看上去立刻就給人一種非常地道的農村人的形象。
不過,那道掛在大叔臉上的疤痕倒是非常的顯眼,但當姜度提及這條疤的時候,大叔的臉上都會出現詭異的恐懼感。
具體是因爲什麼,姜度也並不清楚,但他知道,這道疤,估計和這停屍房脫不了干係。
在姜度剛開始去守衛的那幾天,大叔帶着他熟悉了自己的職責任務以及具體的時間安排,因爲工作需要,所以他們晚上是直接住在停屍房對面的房室裡的,而變故,也是在幾天後的夜裡發生的。
記得當時大叔好像說自己家孩子發高燒,他得去醫館照顧一下,所以,當天晚上的巡夜工作就交給姜度一個人了。
而在大叔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卻突然提醒姜三:“你晚上巡夜的時候,千萬不要靠近停屍房後面那間小屋,除此之外,今晚大叔可能趕不回來,所以,晚上不論是誰來敲門,都別開,你就一個人蒙在被窩裡睡覺就行,記住了嗎?”
這些話,姜度在一些傳言裡不知道見過多少遍,所以現在的他也表示非常的無奈:“行了,大叔,別廢話啦,趕快去醫館吧,這地方你不用擔心,我自己有分寸。”
大叔現在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轉頭離開了,而姜三之後則是一個人坐在休息室裡,看着木櫝嗑瓜子,別提有多樂呵了。
到了大約亥時,姜度這纔拿着燈籠離開休息室去進行今晚的最後一次巡夜。
起初到並沒什麼奇怪的地方,但人啊,就是禁不起琢磨,特別是在黑乎乎的地方,那些來自大叔的警告就會被無限的放大,以至於現在的姜三,竟然感覺自己的兩條腿僵硬的邁不動了。
幽冷的夜風此時不斷在姜度的身邊刮過,陰冷的感覺竟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雖然現在是初夏,但畢竟是夜晚,加上某些特殊原因的影響,導致晚上的冷風像刀子一樣刺骨。
姜度就這麼在原地站了幾十息,而當他再擡起頭的時候,卻通過手裡燈籠的光線看到,眼前出現的建築不正是大叔嘴裡提到的那個停屍房後面的小屋嗎?自己什麼時候走到這地方來了?
記得剛纔他不是才繞到前面嗎?到屋後面至少還得走幾百步,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正在姜度詫異的時候,他卻赫然聽到在這夜風呼嘯之間,竟然發出“滋~滋~滋”的尖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