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做了一件自以爲聰明,卻被人拆穿的事情,他接下來就要惱羞成怒了。
這是大多數人都無法控制的。
甚至包括--第三集團軍特種兵小隊裡排行前三甲,劍齒虎小隊隊長,夜割北。
這個人心比天高,爭強好勝,凡事都想做到最好。
他有這個天賦,也有這個能耐,這項光環加在他的身上,將他鍛鍊成了一個完全自信的人。
但就是這個判斷極其精準,事事追求完美的人,卻錯估了眼前這羣人的實力。
沒達到預期結果,他惱羞成怒起來。
乘車下山,卻讓後面的人自己走回來,不過他還沒失去理智,若是再限制時間,恐怕真的會出人命。
饒是這樣,當陸子明一行人重新回到軍營時,大多數人都累癱在地。
就連一向自負過頭的蕭史,也扶着牆根大口喘着粗氣。
“這算怎麼回事?”
緩過勁來的蕭史撇嘴抱怨。“第一天,就像放風箏似的溜我們?”
二十公里的路程,陸子明強勁的身軀也有些累,靠着牆根坐下,聽了蕭史的話,搖頭苦笑。
“高盛不是說了,這裡是特種兵軍營,要求自然嚴格,或者今天是合格入門考試呢?”
氣喘如牛的老三也湊了過來,接話道:“子明,照你這麼說,我們今天的表現算是合格了吧?”
“應該是吧!”陸子明想到了夜割北臨走時黑成一團的臉。
嘿嘿!
老三咧着大嘴傻笑,說道:“真沒想到,特種兵合格這麼簡單啊!要知道,我早報名了,也不用幹傻事進監獄耽擱這麼多年。”
聽了他的話,眼前的人都笑了起來。
陸子明知道,若不是他們被監獄裡整日的勞工所錘鍊,這十公里越野豈是那麼容易的?
之前已經承諾,夜割北就算再不情願,也沒有理由剝奪衆人的晚餐。
吃過飯,所有人被帶到了軍營大門不遠處的操場上。
由夜割北派出劍齒虎小隊的一名隊員,訓練了一會兒軍姿,便讓他們以‘立正’姿勢站在原地。
這一站,就是兩個多小時。
這可苦了一衆人,他們在監獄裡動的時間比較多,這麼直直的待着,過了一會兒,剛纔跑步的‘後遺症’發作,一個個小腿肚打顫,有些搖搖欲墜的感覺。
夜割北在一旁看了,臉上沒有表情,心裡卻不住點頭。
還以爲來了一羣怪物,鋼筋鐵骨,原來也是普通人嘛。
這終於讓他逮到了機會,看到那個身子亂晃的,也不說話,走過去就朝屁股上踢一腳。
有的人因爲實在支撐不住,被這一腳踹的一個趔趄,一下子栽倒在地。
看到這樣的情況,那些小腿不停使喚的人,只得用力併攏雙腿,以免突然而來的襲擊。
蕭史左手已悄悄握成了拳頭,被人這樣欺負,他心中的怒火依然在翻騰。
陸子明也有些生氣,這樣高強度的訓練,已超出在監獄裡勞動的強度。
兩個多小時,夜割北幾乎挨個踢了一個遍。
等他將胸中的怒氣出盡,這才讓衆人解散,回房休息。
‘解散’的口令剛一響起,好些人
都直接躺在了地上。
就連五大三粗的老三也是捶胸頓足,一臉痛苦的抱怨。
“這軍營的強度比瀾風乾一天活都累,早知道這樣,就不報名了!”
他一說完,頓時帶起一片贊同的聲音。
陸子明和蕭史,是唯一沒有被夜割北踢過的人,只因爲他們的體質異於常人,但現在力氣也到了枯竭的邊緣。
“剛纔他要是再多說一句,我就要上去打人了!”蕭史一雙手向後撐着地,一臉怒容的說道。
“忍忍吧!”
陸子明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羅部長不是說了,夜割北只看管我們一天,明天就換新的教官了。”
呵!
蕭史看向陸子明苦笑。“你怎麼能保證,明天的教官不會比這傢伙更狠呢?”
陸子明聽罷一怔,隨即也苦笑起來。
但願明天的教官不會像夜割北這樣。
回到宿舍,誰也沒力氣說話,直接爬在牀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屋內還一片黑漆漆的,陸子明就聽到外面傳來急切的口哨聲。
“集合!”
陸子明喊了一句,一下掀開被子,從牀上跳了下來。
當他打開燈,看到另外三個人的狀態時,才覺得出了事情。平時大家都是以口哨聲爲鬧鐘,瞬間就醒來開始穿衣服。
可是現在,除了陸子明,其他三人都還沒有醒來,像是沒有聽到哨聲一樣。
外面再次傳來急切的口哨聲,三人仍沒有動靜,陸子明連忙去叫醒他們。
查浩、任強、湯壯三人相繼醒來,睡眼朦朧的聽到外面的哨聲,立刻清醒過來,一臉駭然的要下牀穿衣服。
可剛一動,就傳來一陣呲牙咧嘴的聲音。
“怎麼了你們?”陸子明皺着眉頭問。
“渾身使不上力氣!”
“下肢失去知覺了。”
“小腿像灌了鉛。”
三人表情痛苦,用盡全身力量,這才勉強坐了下來。
“怎麼會這樣?”陸子明問道。
看到站在中間的陸子明,瘦瘦高高的查浩眨了眨小眼,疑惑的問道:“子明,難道你小腿不疼?”
陸子明搖了搖頭,他昨晚睡覺時感覺很痛,但一覺醒來,感覺精氣神已經恢復了。
“不會吧!”
看到陸子明搖頭,任強和湯壯同時驚呼出口。
“你這體質,也太好了些--”
這時,外面再次傳來陣陣催促的口哨聲,任強捏着自己的小腿,滿面愁容的望向陸子明。
“子明,你快下去吧,我們三個這個樣子,鐵定要遲到了。”
唉!
陸子明嘆了口氣,他知道眼前三人的情況,確實不太樂觀,而自己又幫不上什麼忙。
想了一下,出言安慰道:“你們不用害怕,相信其他房間的人和你們的狀況相似,罪不責衆,相信應該不會有事。”
陸子明出了門,發現情況和他說的一致,昨晚大規模的運動,讓所有人的體力過度透支,這幾個小時的休息,還不足以完全恢復過來。
低頭往樓下一瞧,兩排身穿迷彩服的士兵站在下面,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個很大的軍用揹包。
在衆人的前面,站着的人,赫然就是整治他們的夜割北。
陸子明走道樓梯口,正碰上從樓上下來的蕭史,他走路也是一瘸一拐。
一看到陸子明,就問他房間裡其他人的情況,兩人一說,才發現情形類似。
只是令他詫異的是,陸子明似乎像沒什麼事一樣,很自然的下樓。
走到前面的空地上,夜割北就寒着臉問兩人。
“你們隊的其他人呢?怎麼哨子響了三遍,還沒有下來?”
蕭史不願搭理他,索性看上一側,陸子明見狀,敬禮道:“報告夜隊長,他們因爲昨天的運動幅度太大,腿腳還沒有恢復過來,這才耽擱了。”
夜割北冷哼一聲,嗤之以鼻的說道:“連這點苦都吃不了,也配做軍人,也配做第七軍的人?”
言罷,他又冷冷的說道:“今天所有遲到的人員,每人做一百個俯臥撐,你們兩個也要做!”
“爲什麼?”
一聽讓自己也做,蕭史立刻反駁。“我們又沒有遲到。”
夜割北勾起了嘴角,因爲他的臉型異於常人,從陸子明的角度看去,他的面孔有些猙獰。
“作爲一個團隊,不顧同宿舍的人,自己跑下來,沒有做到團結隊友!”
說道這裡,夜割北朝着蕭史勾了下下巴,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蕭史,笛簫的蕭,歷史的史。”蕭史目光冷峻,一字一頓。
“很好!”
夜割北點頭,冷聲說道:“作爲軍人,服從命令是天職,蕭史,你膽敢反駁我的話,加一百個。”
“好!”見蕭史有些衝動,陸子明連忙大聲回答。他明白,若是蕭史再說什麼話,最後吃虧的還是他自己。
陸子明直接趴在地上,開始做起俯臥撐來,等他做了一半,纔有人從樓上陸續下來。
蕭史見狀,也俯下身去做俯臥撐,他剛纔只是氣不過,雖然現在身上酸脹的感覺還在,這兩百個俯臥撐還不再話下。
看着在地上連貫做俯臥撐的兩人,一旁的夜割北和將近三十名隊員,也都暗暗稱奇。
昨天的運動量他們是親眼目睹的,換成自己,都不一定能做的下來,可眼前的兩人,卻能夠做的這麼自如,不禁讓人懷疑他們的耐力。
兩人做完了俯臥撐,其他人也來的差不多了,聽了夜割北的懲罰,一個個都成了苦瓜臉,但軍令不可違,只得強忍疼痛去做俯臥撐。
這些新鮮的花樣一下打破了衆人的耐力極限,五十個已經是極限,都後面,有的人直接撐不住趴在了地上。
看着慘不忍睹的場面,夜割北一臉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讓衆人解散。
他今天早上,也就是想看看這羣犯罪分子組成的小隊,經過昨天的折磨,會變成什麼樣。
結果還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夜割北本想着一個人也不會準時下樓,沒想到竟然還有兩人。
目的達到,他自己帶着自己的小隊,開始十五公里負重越野。
等他們回來,已經將近八點,吃過飯,夜割北再次將陸子明一行人集合起來,宣告了一個消息。
這個消息一出,所有人眼睛裡閃爍起一樣的光芒,就連那些渾身疼痛的人,也來了精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