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住嚴黎川的手不放,眼淚啪嗒往下流,模樣十分可憐,惹人憐惜。
聲音顫抖軟綿,水靈的眸子裡滿是淚水,如同一隻受了傷害無處可退的麋鹿。
“嚴,你知道的,我從小就想要嫁給你。我以爲你會一直疼愛我,你也答應過會一直照顧我。但是現在,你真的未來一個女人,連我和蘭斯都不要了麼?”珍妮的模樣楚楚可憐,換做很久以前,嚴黎川或許就心軟了。
但是當見識到一個人的真面目後,剩下的就只有了心寒。
恰恰是看清了珍妮,所以嚴黎川給了她一記冷眼。
珍妮被嚴黎川這樣冷漠的眼神愣住,然後看着嚴黎川漠然離開。
老米爾的目光陰冷恐怖,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站在暗處籌劃一般,沒有說什麼而是放任嚴黎川走開。
珍妮去晃晃老米爾的手臂,卻被其眼神制止,“你放心,你想要的爹地會幫你得到。”
嚴黎川走到門口眉頭皺了皺,他沒有料想到以楊素的脾氣,居然一整晚一句話也沒說,對老米爾威脅式的話語沒有絲毫的異議。
嚴黎川打開車門的時候,楊素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
“你是我兒子,媽媽還能害了你不成?我們母子是怎麼度過來的,嚴黎川你比誰都清楚。況且現在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你今天就這樣走了,就是放棄一個讓你一步登上至高點的機會。你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嚴黎川冷笑了一聲,“我現在留在這,聽從你們的擺佈,以後纔會後悔。”
“你爲什麼就那麼傻,爲了一個女人,自己所有的雄心壯志爲什麼都沒有了。我白培養了你,早知道……早知道……”
嚴黎川冷漠的打斷了她的話,“你們如果以爲可以左右我,那就大錯特錯了,我已經在調查以前的事情。你背地裡的那些行爲,很快也會浮出水面,我都知道了。我希望往後您行事,收斂收斂,過往不究,否則,休怪我不念及母子之情。”
“你!”楊素聲音顫抖,沒有想到嚴黎川居然拒絕的那麼幹脆狠絕。
“我話已經說的很明確了,你們說不要去挑戰你們的耐心,但是,你們卻忘記了,我已經不是原來的嚴黎川。”嚴黎川搖頭,輕嘲了一聲,他現在同樣擁有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手段,所以又如何會輕易妥協。
楊素突然被這樣的嚴黎川看的有些背脊發涼,心頭一顫抖。
楊素看着嚴黎川坐進車裡,黑暗的車內,彷彿是一個看不清的深淵,她突然覺得一開始這個孩子就不再自己的掌控中,他幽深的看不到盡頭,拿捏不住。
她氣,耗費了那麼多的經歷終於走到了今天,她養了幾十年的孩子居然已經開始完全和她的關係開始決裂了。這不是她想要看見的,手指緊握成拳,眼眸猩紅。
她知道嚴黎川起疑心了,在調查,但是卻並不知道嚴黎川究竟調查到了哪一步。況且這件事情她絕對不會讓嚴黎川有機會找到真相,當年處理的很隱秘,根本就不會有人
知道。
當初她是怎麼度過的,那些陰暗不見天日的日子,她苦苦掙扎,近乎哀求的,在絕處中逢生,就絕對不會輕易放棄。她將嚴黎川培養成今天的地位,就是希望他成爲自己手中的一把利刃。
老米爾突然從楊素的身後走出來,抱住楊素因爲憤怒有些虛軟的身體,揉了揉她的肩膀,語氣輕柔,“當年的孩子已經長大了,羽翼也豐滿了。他遲早不會在你的控制之下,也遲早會知道一切的事。”
楊素轉過頭,微眯着眼睛打量老米爾,這個身材高大依然精神面貌很好的男人,讓她的世界重新走向頂峰。她心裡清楚,其實老米爾心機計謀很多,她的那些計謀在他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所以她拿捏住的是這個男人對她的感情,加以利用。即便這個男人擁有金錢身份高貴,舉手投足間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力量。但是這些已經遠遠不能磨平她心中已經扭曲的仇恨。
更何況老米爾這老狐狸,真的背後是什麼樣的打算,連她都不清楚。
她沒有傻到會認爲有一天可以擺佈老米爾,所以每時每刻僞裝着自己,在他身邊周旋,從而得到利益自己的東西。
然後跟在老米爾身邊這些年,他也履行了各種承諾。
“我不管他是不是長大了,羽翼豐滿了。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嚴黎川知道,就算用盡一切手段,我都會阻止所有我擔心的事情發生。我籌備了那麼多年,絕對不會讓這些都功虧一簣。”楊素的表情陰寒,森冷,眸色裡沒有絲毫的情感。被恨意沖刷的只剩下遲早一天找嚴家報仇的決心。
夜風驟寒。
龍門的夜晚,帶着南方特有的溼冷。
嚴黎川踩着星辰鋪就的地毯進了家門,杜衡正好從房間裡出來,嚴黎川的擁抱帶着冷夜未消的寒,徑自將杜蘅裹了個滿懷,杜衡下意識的回抱住他。嚴黎川的下巴蹭在她細膩的脖頸上,似有細小卻扎人的鬍子在作怪。
杜蘅禁不住逗,輕輕笑了一聲兒,掙扎了一下,嚴黎川卻忽地收攏了臂膀,將她抱的更緊。
“你做什麼?”杜蘅腦仁清明,眯着眼對着窗外昏暗的光,心思卻全然不在上面。
嚴黎川一言未語,彎身將杜蘅打橫抱了起來,杜蘅乖順摟住他的脖子,低聲暗示,“我可警告你,休想亂來。”
醫生說過了,前三個月是危險期,不可以。這孩子既是在他的期盼下到來的,他就需爲這孩子儘儘人父的責任。
嚴黎川依舊是不支聲兒,小心放下杜蘅,他順勢在一側躺下來,頭枕在杜蘅的小臂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摸着杜蘅的肚子。
什麼多餘的動作也沒有。
杜蘅終於是嗅出一絲不對勁來,伸手揉了揉嚴黎川后勁最柔軟的部位,問道,“你怎麼了?”
嚴黎川閉上眼睛,低低迴道,“沒事。”
哪裡沒事了。杜蘅又好氣又好笑,這字裡行間的每個停頓都告訴她‘很有事’好不好。
“你到底是怎麼了?”杜蘅支起
身子,坐起來,跟嚴黎川面對面的對視着,嚴黎川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都逃不過她的尋索,嚴黎川皺起眉,並不想讓這些事情去擾亂杜蘅的心情。
然而杜蘅心思如此敏銳,又豈會看不出來?“你今天,去哪兒了?”杜蘅似要抓出什麼蛛絲馬跡來了,嚴黎川卻立馬說道,“我哪兒也沒有去,不要胡思亂想了,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兩個人。”
杜蘅勾脣笑了笑,“你現在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教我怎麼能不擔心?”
這話暖心又暖肺,杜蘅的溫言直接將嚴黎川滿心的戾氣給去了大半。嚴黎川透着鋒芒的表情頓時柔和下來,摟住杜蘅的纖腰,那兒現在很平坦,瘦弱的根本看不出這其實是一名已經懷了身孕的準媽媽。
嚴黎川按住杜蘅的肩頭慢慢的躺下來,“你陪我躺一會兒,我抱一會兒你就好了。”
他耍賴皮,嗅着她身上的氣息,脣角彎的很甜蜜。杜蘅閉上眼,縮成一團鑽進他的懷裡。
呼吸悵然,安靜的快要睡着了。
樓下卻忽然鬧出一陣動靜來。
嚴黎川猛地睜開眼,眉峰倏然頂起,到底是哪個不識相的這時候來打擾?杜蘅也被樓下的吵嚷給驚醒了,睜開眼看了嚴黎川一眼,眼裡閃過一絲初醒的茫然。
兩人默契的起身,披衣出門。
“你這個奇怪的女人一定是賊,說,你想偷什麼,你爲什麼要來我媳婦兒的家裡,你說,你說。”樓下,意外傳來了嚴黎辰的聲音。
跟着是一道掙扎的身影,“你放開我,你有毛病吧你,杜蘅,救命!救命!”
“你有臉叫我媳婦兒的名字,我壓死你,壓死你!”
“我靠,你別以爲我打不過你,你給我小心點,哎呀,救命……壓死我了!”
尚可可的求救聲實在是太過悽慘,杜蘅站在樓梯口,忍不住往樓下看去。
嚴黎川眉頭緊的可以夾死只蚊子,嚴黎辰這是膽兒大了,敢不請自來了,來了倒也罷了,還敢在他這兒惹是生非,作威作福。樓下的叫喚越來越悽慘,杜蘅看不下去了,要下去救人。
嚴黎川眼疾手快的攔住她,“你做什麼去?”
“救可可啊,你沒聽見她喊救命?”
“不許去。”嚴黎川纔不管這麼多,一心就惦念着杜蘅肚子裡的小東西,尚可可可以被嚴黎辰欺負會兒,杜蘅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了,嚴黎川可饒不了他。
嚴黎川不想管,不代表杜蘅就會聽他的,“不成,可可是我朋友,這事兒不能不管。”嚴黎辰小孩子心性重,做事不分輕重,萬一不小心把可可給弄傷了,那怎麼辦。
杜蘅不顧嚴黎川的阻攔,徑自往樓下走去。嚴黎川沒辦法,只好跟在杜蘅的身後,去收拾爛攤子。
樓下。
嚴黎辰將尚可可壓在沙發上,嘴裡嚷嚷着,壓死你。尚可可的小身子完全被嚴黎辰給擋了個結實,只露出半張小臉來,那小臉也是憋的通紅,一副將‘不久於人世’的痛苦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