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被氣的緊,看樣子都快要哭了一樣。
“嚴黎川,你的嘴真惡毒。”
她啪的一下扔下餐巾,拿着包兒頭也沒回的出了餐廳。
這平日裡沒見杜蘅這樣子,她認識嚴黎川這麼就久早就知道嚴黎川毒舌,以前鬥鬥嘴也就罷了,怎麼今兒說兩句氣呼呼還委屈的跑了。
嚴黎川臉色一沉,捏着杯子的力道忽然加重。
“你去看着她。”
秦楚應下追着杜蘅急急的跟出去,霓虹閃爍的夜哪裡還有杜蘅的身影。
秦楚急了,杜蘅她人生地不熟的,連英文也很蹩腳更別提什麼德語了。
他怕杜蘅有個什麼意外跑回餐廳。
“先生,夫人不見了。”
“什麼?”他扭頭,有些驚訝:“她纔剛出去怎麼會不見了。”
“我追出去就沒看見夫人的身影,她會不會搭車回去了。”
結了賬兩人急衝衝的回酒店,房間裡黑漆漆的沒有杜蘅的影子。
秦楚急的腦門都是汗,看着臉色陰沉的嚴黎川。
“我們分頭找,從剛纔的餐廳開始。”
“好的。”
嚴黎川一直在播杜蘅電話,可不管多少遍那邊總是沒人聽。
他驅車繞着剛纔餐廳出來的街道開始,認真又仔細的看着街道每一個經過的人。
‘咚’的一聲,嚴黎川一手砸在方向盤上,他不否認剛纔口氣和調侃的問題都不合適,杜蘅是一個有時候特別在乎自尊心的人,剛纔在秦楚面前他本可以閉口不言,任由她不顧形象的吃相。
可,好似不知不覺中逗杜蘅成了他每天的比選修課。
好像逗一逗杜蘅臉自己的心情都好了很多,當然每次杜蘅也極其配合,最嚴重的情況就是佯裝敗下陣來在心裡慢慢自己。
負氣而走,是至今爲止第一次。
杜蘅說醜一點也不醜,萬一遇上什麼壞人就她那樣的智商被拐了去還替人家數錢。
杜蘅從餐廳出來沒有搭車,知道秦楚會追出來於是就順着餐廳旁邊的小巷道直接穿過,到了旁邊一條街。
有點漫無目的的走着,其實也不是漫無目的她只是在感受當年母親來德國時,那種孤身一人闖蕩一個陌生城市的那種感受。
她看見有三五成羣,身材高挑的異國美女嬉笑着經過,她看見高鼻樑身形高大金髮碧眼的帥哥摟着女朋友交談着經過,她看見有帶着孩子正在漫步的母親或者父親。
她聽不懂他們的交談,可她很仔細的打量每一個經過路人的表情。
好似這些人不用爲生活奔波勞碌,他們很會享受上帝恩賜的每一分每一秒。
忽的,她停下腳步從包裡拿出明信片翻出柏林大教堂的照片。
微微一笑,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想也沒想的坐進去把明信片遞給司機。
車子沒有立刻啓動,司機從後視鏡看着杜蘅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大堆,可她一個詞也沒聽懂,回了一句國際通用語言。
“OK。”
聽了這個單詞,司機也不再嘰裡咕嚕。
夜晚的柏林大教堂依舊有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聖潔感受,下了車杜蘅呆呆的看着門口巨
大的石像,這一刻她忽然有些明白司機剛纔講的是什麼。
也許是在好心提醒她,柏林教堂已經過了可以遊覽觀光的時間,於是她傻傻的繞着巨大的草坪到公路邊想招出租車。
她就一個人在公路邊來回踱步,因爲她剛剛纔發現手機未接電話太多,直接被嚴黎川給打到關機。
路上也有少數的行人路過,她試着交談了一下不流利的英文讓許多路人紛紛搖頭。
那一刻,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受,想着如果當時沒有腦子一抽徑直搭車回酒店就是了,現在手機沒電旅遊小冊子沒拿,酒店的名稱都吐不出來她要怎麼回酒店。
嚴黎川跟秦楚第五次通話,兩人依舊沒有杜蘅的消息。
秦楚在電話那頭聽着很着急:“先生,我們要不要報警。”
“失蹤沒到24小時,警覺不會受理。”
“那要怎麼辦。”
嚴黎川頓了頓,口氣冷冽:“在找找,還找不到就報警。”
送黎川第一次試着連着幾個小時一直在開車,不僅如此還要分心觀察路邊經過的路人,喧囂漸漸安靜下去午夜的街道慢慢變得沉寂。
按着時間算,杜蘅已經失蹤快接近6小時,他真的很難想象語言不通的杜蘅到底經歷了什麼。
就在他急的忍不住咒罵想要打人的時候,警局那邊主動打來電話。
等他急切的趕到警局時,杜蘅兩眼含着眼淚像一隻走散後又找到主人的小狗一樣。
她顧不上嚴黎川那要吃了她一樣的表情,衝過去一頭撞在嚴黎川懷裡。
他沒有開口罵人,她沒有嬌弱的抱怨,就只是緊緊摟着嚴黎川埋在懷裡嚶嚶哭泣。
他冰冷的神色慢慢在變化,看着那些笑的很友好的警察一一點頭道謝。
秦楚收到電話時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來,找了出租車拖着一身的疲憊立刻趕回酒店,想必杜蘅今晚也不怎麼好受,讓嚴黎川這麼擔心後怕的結果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麼美好。
“去哪兒了。”
不斷閃過的燈光把嚴黎川的臉色映襯的更加恐怖。
杜蘅支支吾吾半晌:“柏,柏林大教堂。”
“怎麼去的。”
“出租車。”
“不知道觀光景點都有時間限制麼。”
她安靜的縮在座位,從警局出來不管嚴黎川說什麼她的語氣總是柔柔弱弱的。
“不知道,不過司機提醒過我只是我聽不懂德語。”
“聽不懂那你怎麼去的。”
默了默,側頭瞥了嚴黎川一眼:“有照片。”
“你還別說,我還真有些佩服你,你就不怕司機知道你不會德語把你帶去別的地方給販賣了。”
“我,沒想過。”
“杜蘅,我警告你這樣的事可一不可再,這是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不要在讓我去警局領人,也不要讓我滿大街像傻子一樣到處找你。再有下次,我一定不會在管你。”
她弱弱的垂頭,細碎的長髮擋住她的表情。
“對不起,嚴先生。”
“你以爲對不起只有我一個,秦楚也像我一樣滿大街的找你。”
“對不起。”
他本沒打算在繼續說,可這樣莽撞的事又讓他氣憤不已。不否認,剛纔警局打電話來時有那麼一刻連呼吸他都不敢了。
就怕聽見什麼震驚的消息,好在最後是讓他過去領人。
“對不起,嚴先生真的對不起。”
車子忽然停下,嚴黎川擰眉沉着臉扭頭看向頭垂的很低的杜蘅。
“哭什麼,有人欺負你了?”
她沒擡頭使勁搖頭:“不,不是,是我自己覺得很抱歉。”
嚴黎川心情有些煩躁,全身摸遍了也早找不出一支菸可以用來紓解他沉悶的心情。
“我沒有責怪你。”
“我知道。”她還是在點頭:“我,只是……覺得這一次自己真的很任性,您跟秦楚因爲公事忙了一天,還要因爲我心情不安。當時,當時只是想去看看我娘曾經去過又極力推薦的地方,想着出租車會把我直接送回酒店可是恍然發現,有很多事都不如想象中的那麼完美,會有很多的意外。我沒想過讓您和秦楚這麼辛苦,沒想過……”
杜蘅似有些憋不住,哽咽的都快說不出話來。
嚴黎川長嘆一聲,修長的手臂把她攬在懷裡耐着性子一下下順着她的後背。
連語氣也忍不住輕柔下來:“沒事了,沒事了,我會找到你的,不管你在哪兒我一定會找到你。”
“萬,萬一我去了你找不到的地方怎麼辦。”
他抵着杜蘅的頭頂輕輕一笑:“哪兒是我找不到地方。”
“我不知道,萬一真有那麼個地方怎麼辦。”
“不會的,我一定會找到你。”
“爲什麼?”她忽然擡頭,蓄着眼淚的眸子看着嚴黎川:“因爲,嚴先生在我身上安了追蹤器麼。”
他又是一聲很無奈的失笑,他有一個很簡單的請求就是可以和杜蘅像正常人一樣對話,只需要正常交流就行。
溫暖的手指劃過她的臉頰:“你放心,我不會裝什麼竊聽器,追蹤器但我依舊能找到你。”
她輕輕抽泣着,表情極爲無辜可愛動人。
他垂頭隱在陰影中,脣角拉開:“爲什麼,我想想……”
杜蘅乖巧的點了點頭正認真等着嚴黎川回答,哪隻他忽然擡頭邪氣橫生的笑開。
“我能找到你,沒有爲什麼。”
她剛欲開口問爲什麼,沒有劇本的嚴黎川靠上來吻着她有些發燙的紅脣,手掌扣着她的脖頸很用力的親吻。
杜蘅瞪大了眼珠,被這突如其來異常的巨舉動給震驚。
“不要總是問爲什麼,不要總是做出讓我擔心的事,也不要跟我談論不經大腦的問題,你現在要做的只是乖乖的跟着我,跟在我身邊。”
他抵着輕嘆飽滿的額頭,整個車廂都是嚴黎川蠱惑的語氣。
杜蘅依舊在抽泣,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發不出一個字的音節,只能認真又乖順的點頭。
進了房,嚴黎川踱步到吧檯:“你累了一晚,去洗澡睡覺吧。”
杜蘅也不怎麼敢看他,垂着頭滿臉疑惑拿着衣服進了浴室。
洗澡的時候杜蘅就一直在想,這是爲什麼,爲什麼嚴黎川忽然變成了這樣,這個不按杜蘅認識的嚴黎川也不按常理出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