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荒。
一位位武者凝立,他們目光赤紅,消瘦的身軀正因終年煉製丹藥,而呈現出蒼白之色,他們已付出了很多,但是在逆主戰亡的這一刻,他們沒有離開,而是一直等在神荒,他們知道有個人會從這裡歸來。
現在,那個人來了。
請戰!
這是錚錚的血恨,每一個逆神衆都恨不得將那暗中人吞噬,他們毀掉的是逆神的信仰,是他們辛苦在北原的佈局,儘管這些人只是煉丹師,但也要炙熱。
這是血性,是逆神衆的血性!
“你們是煉丹師,每一個都很重要,你們中的很多人都已付出了生命,我豈能讓你們踏足那一戰場?”凌風心中激盪,但更心疼。
“我們不懼生死!”
雲夢俏麗的說道:“沒有逆主,就沒有現在的問仙,我們請戰只求能夠多斬一個敵人!”
“請戰!”
這是問仙鏗鏘的戰音,他們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退縮,哪怕下一刻就是戰亡,在黃泉路上他們不孤獨,而且這也是心境使然,這是逆神的血殺,他們不可例外,否則他們自己都不可原諒自己。
“有白綢嗎?”
凌風雙目溼潤,這樣的問仙讓人心痛,但北原之行的確要這些人冒死,他懂得逆主的意思,要以自己的鮮血來迸射逆神衆的怒火,在這種情況下,人皇都沒有理由阻止他們進入北原。
而那時,他們就不止是斬掉對手,而是要侵吞整個北原,與西征不同,這將是一場霸道的入主。
因而,問仙就很重要了,沒有他們一步步的吞噬各大古國,就很難營造出有利於逆神衆的局面,但這也意味着有很多人會死於這場爭鋒中。
“有!”
一位中年迅速離開,不多時就扛着一卷白綢飛來,上面沒有刺繡,有的只有那森白的顏色,正象徵着此刻問仙衆的心境。
悲涼、淒厲!
“逆主一聲奉獻給我們,他沒有兒女,那今天我們每個人都是他的兒女,他沒有人送終,那我們來給他送終!”凌風鏗鏘的說道:“披白衣,鑄白幡,我們進入北原給逆主盡孝!”
“是!”
問仙衆目光炙熱了,他們知道這是人主變相的認可,而且正如同人主所說,逆主沒有孩子,此刻他們都是逆主的孩子,送終盡孝,以子之名,斬萬千敵。
下一刻,有人將白綢分割,粗略的縫上,披在每一個人的身上,這不是錦衣,但代表着的是問仙衆的意志,更盛放着逆神衆的怒火。
“歸來去兮!”
凌風身披白衣,雙目溼潤,他走出了神荒,向着武國飛出,而在他身後則是追隨着問仙衆,身軀整齊,構成了森然的畫面。
……
天靈國。
一衆人自中心出現,他們身披孝服,殺意森然,每一個都冷冰冰的,更重要的是,他們身上的氣勢無與倫比,令得四周一個個武修全都入墜冰窖,不敢上前。
但,在那中心處,一位位武修凝立,他們雙目亮了,等待了近十天時間,他終於回來了。
“請戰!”
爲首的兩人炙熱的說道,他沒有說出來意,更沒有亮出身份,但有這兩個字就足夠了,逆神、隱神在天靈國也處於一個極其隱秘的狀態,他們不想暴露出來,但逆主戰亡令他們全都怒了。
“披孝服!”凌風喝道。
“是!”
立刻,就有人飛出,從附近的鋪中搬來了孝服,披在身上,他們的數量遠比問仙更多,而那沖天的殺意,直到此刻才真正的呈現出來,令四周的人們噤若寒蟬。
而遠遠的,有幾個女人悄悄的在袖口處,勒上了白巾,她們不同於逆神、隱神,在這個節骨眼上,白孝服太刺目了,想要不落入人目,她們就要做到更隱秘,而白巾可掩蓋這一點。
她們是蝴蝶!
……
人主還沒有出現在武國,但整個武國已白衣連綿,不止是神火山的逆神衆披上了孝服,武國帝王武陟、陳家家主陳笑風,蘇家家主蘇曉茹,還有隱宗宗主,皆是身披孝服。
沒有逆主,就沒有他們現在的輝煌。
在這十幾年中,武國傾吞南荒,掌控了數個聖國,而陳家、蘇家更是生意遍佈天下,儘管還不及問仙,但也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更不要說隱宗了。
這是以前他們不敢想象的,武陟曾在武董墳前悼念,他的確做到了歷代武國帝王都不曾做到的事情,他們即將邁入神國之列,因而他們更重視逆神,一旦這一勢力倒下,一同倒下的還有他們輝煌不可一世的帝國。
當然,他們哀悼,不止是利益問題,更重要的還是心中的敬意,逆主絕對是一個可敬的老人,他把一生都奉獻給逆神了,現在他戰亡了,又有誰敢侮辱這樣的一位智者、強者?
……
武國,氣氛肅殺,厲兵秣馬!
武陟孝服下是戰甲,他親自率領百萬雄兵,每一個都是從生死戰場上戮殺過來的武修,他們幹不掉真正的武神,但可以用生命來捍衛逆神的榮耀。
陳家、蘇家傾盡全力,有武神率領,一個個凝立在兇獸身上,要隨同逆神衆殺向北原,或許他們不及逆神衆強橫,但那一腔熱血就是他們的血性,而在其中,蘇曉茹、陳笑風赫然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