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的情況,那黑色生命之樹所有的力量都要用來繁衍新的生命,那個愚蠢的火龍差不多已經蒸發了死神之谷表面上的法力水,對於我們來說,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最好機會!我們必須要趕在這四十天的時間裡面,在所有其他強者生靈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剷平黑森林和死神之谷,你我得到各自的好處!”
“好一個得到各自的好處!我說,咋倆認識這麼多年了,從最初你獻計,就是滿口大話的承諾。時至今日,我看到還就只是一個許諾而已。我在南洋水師上花費了這麼多年的心血了,要不是因爲你承諾,我已反出大周,揚帆海外做我的異域君主了。海外那些海盜不海盜,國家不國家的島嶼,早就全是我的領土。”
這個黑衣人嘆了口氣,擡頭看了看帥帳外面,好像神不所屬地說:“一定可以的!周龍彪將軍,只要你能我拿到原本就屬於我的那個力量,你一定會得到我所答應給你的承諾。”說到此處,他好像有點睏倦了,緩緩地將戴在頭上那個形狀奇怪的頭套給摘了下來。這個時候,哪怕是從他的身後望去,也能夠一眼就看得出來,這個黑衣人是一個樹精——他取下頭部的遮擋物之後,腦袋的兩側赫然立着兩隻尖尖長長的耳朵!
春末的時候,距離“南洋水師騷擾聖殿案”已經過去了超過十天的時間,傳聞這件事情引起了京師聖殿裡神職人員的非常強烈的憤怒。與此同時,紫荊花公爵在自己的封地內下令拒絕聖殿任何人員進入惡獸城、有企圖地縮減聖殿在封地內影響的一項項政策也讓他們對方雲暉這種落井下石的做法非常有看法。周龍彪那裡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好像這位威震天南的大周督帥,根本就把聖殿的小事看作了雞毛蒜皮。而方雲暉封地上來傳過的種種跡象表明——地方的聖殿的確有些腐化,至少被焚燬的這個聖殿當中的確是有些神職人員勾結強盜匪徒爲非作歹了。這使聖殿對周龍彪和方雲暉這兩個傢伙記恨之餘,也有些慚愧感。
實話實說,相當一部分人也猜到這裡面有貓膩了,南洋水師正在操練,爲何會無緣無故地跑進紫荊花公爺的封地來管盜匪勾結神職人員的閒事?即使段江手寫的那份字據就清清楚楚地擺在那裡,可這裡面方雲暉是否動了什麼手腳就誰也不知道了,周龍彪的高傲與沉默,更是讓人聯想揣測:這個方雲暉自己挑選封地的時候挑選了東南這誰都不想來的地方,難道這忠武侯爺的小兒子跟那個大週一霸居然是一夥的嗎?
四月就快過去了,京師那邊傳來了新的消息,這讓所有人對這件事的紛紛議論一下就轉移到了新的話題上:瑞德帝聖上現在身體欠佳,在公開場合上已經明確表態,不久之後就將禪位給太子李承嗣殿下了!
這消息即便在京師朝廷的臣子當中,早就已經是一個心照不宣的秘密了,可是一旦傳聞被確認下來,還是引得街頭巷尾的百姓們議論紛紛。這個消息傳到方雲暉那裡的時候,他表示出並不太關心這件事的態度,去年神策門兵變之前,自己給李承嗣殿下那個“進宮逼皇帝陛下讓位”的建議,李承嗣一直拖到現在才真正地有步驟實施,只不過證明了這人現在一是對局面控制得非常好,二嘛,李承肆是非常有耐心的人!
眼前真正讓方雲暉困擾的難題是,跟自己沒大沒小的白鬍子玄道法師,親自前往死神之谷的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如果按行程計算,即使他走得再慢,六天前也該回到惡獸城來了。現在不知道是否這位法導師久而不回來的消息使得南面的周龍彪強橫起來,昨天晚上,方雲暉接到了來自南洋水師的一份正式信函。
“大周南洋水師字諭紫荊花公爵:四月二十三日,我南洋全軍整體軍演即將開始。彼時我陸軍的第八、第九、及第十師團全軍將抵達貴境南面邊境開戰實戰練兵。後五日之內,我南洋艦隊將於公爺封地海灣外海域範圍內北上行軍。此番海陸兩軍,部隊移動牽連甚廣,還請方公爺約束戍衛軍,以免發生意外的摩擦。”
公函寫到這就結束了,語氣算是非常強硬,可是方雲暉在仔細琢磨了公函當中的內容之後,覺得這個周龍彪的做法真的是非常奇怪。在地面上,他動用了三個自己的陸軍師團,只是在自己封地南面邊境線上練兵,即便顯得兵威非常重,可是距離自己附近的幾個村鎮還有着至少超過二十里的距離。而艦隊在自己封地海灣外之外也不過是越境北上,這種做法更像是跟自己借用一條海上的路罷了。這麼整體分析下來,周龍彪好似想告訴自己:你別沒事找事!如果在自己的封地上別做小動作,我不會主動來攻擊你!
華洲大陸上當然沒有巡航導彈,更沒有什麼航空母艦和戰鬥機羣,即便有領海的概念,可是海灣外那麼遠,應該是個隔着很遠很遠的警告了。傳說法術組織當中和皇宮內院裡留存有早已失傳工藝的法導大炮,能夠把法力力量攻擊到七八里之外的距離,可傳說畢竟還是傳說。依照玄道法師的說法,法術組織當中好像真的是有這東西,但是全都是沒有使用方法因而不能用的上古法術道具。至於大內裡的御用法術師,哼哼,神策門兵變那天已經打成這個德行,他們要真的有什麼法導炮,肯定早就拿出來出來用了。
“主人!咱們封地沿海十里外面,對於咱們惡獸城來說,就是離開東面城牆十里的海域,那裡剛剛好就是海灣的連接外海的通道。你看看這個位置,他們會封住整個港灣。”冰娟指着地圖給方雲暉看。
站在一旁的雪嬋也接口說:“這麼說來南洋水師的意思就是,只要咱們不出海灣去,就沒什麼起摩擦的可能?他這個警告真的奇怪,咱們平日裡也沒有到外海去過,哪怕是養殖水產和捕魚的百姓,海灣內這好幾百裡廣闊洋麪,肯定夠了。現在周龍彪警告我們,目的就是想告誡我們不要輕舉妄動,他到底要幹什麼?”
歐墨泉沉吟了一下,自己也不太確信地提出了建議:“少爺你說,會不會是南洋水師上次被咱們黑了一下,這次周龍彪的操練與我們即使沒什麼關係,也特意致函給我們,純屬在自己下屬的面前找回點面子?”
方雲暉皺起眉頭想了好一會的時間,又搖了搖頭,非常肯定地說:“這不可能!周龍彪手裡有大周南方最強的重兵,假如他對前面的事情要跟我們計較的話,就絕不可能對我的舉動置之不理。相同的道理,他假使並非擔心我們有所行動破壞他的‘春季操練’,也斷然不可能浪費筆墨來寫這一封公函給我的!”
雪嬋歪起腦袋也如有所思:“主人,我是這麼考慮的,普通的春季操練而已,就周龍彪稱王稱霸已經很久的習慣來看,沒必要致函給我們,要真火起來,估計他也不會介意撕破臉搞點武裝衝突。他現在居然非常小心地先致函,意味着,他這次的動作,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目的,我們假如有動作,必然給他帶來麻煩。”
方雲暉點了點頭,說:“雪嬋的想法基本跟我的分析相同,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在於,我們要搞清楚周龍彪南洋水師大舉北上,其目的究竟是什麼?是否可能會”方雲暉心念一動,立刻想到了京師“禪位”的那個消息,會不會周龍彪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想打着“勤王”旗號去跟李承嗣爲難呢?假如真是這樣的話,現在大周境內估計所有老百姓都知道,自己是李承嗣麾下的心腹,忌憚我的戍衛軍在海上對他搞突然襲擊,或者切斷他水師的海上補給線,這個思路應該還是非常說得通的。
想到此處,方雲暉馬上地趴在桌上的地圖面前仔細地研究了起來。從惡獸城海灣之外沿海北上,因爲地形的限制,沿岸大隊人馬只可能有兩個登陸點而已,一個就是北上約不到二百里的沼澤森林。假如並非在此處登陸,那麼繼續北上前進到四百里左右距離之後,唯一可供大隊人馬登陸的地方就是京師的港灣!
莫非他真的想帶兵去京師造反?大周的海軍,除了負責東南一線的南洋水師之外,其他的全部艦船和海軍主力,基本都在京師東面兩百一十里外的海灣佈防了!周龍彪如果有**進京師的舉動,僅僅靠着不滿十萬人的水師,哪怕全是精銳部隊,能夠輕易擊敗京師水軍,但是上岸以後,畢竟還要面對二十萬的朝廷親衛軍和京師附近州府常備軍!這根本不可能打贏的!這麼分析,他的登陸點莫非就是沼澤叢林嗎?
“先不用想那麼多了,”方雲暉收起了面前的地圖堅決地下命令說,“歐墨泉叔叔你馬上傳我的命令下去,我紫荊花公爵封地之內全部的村鎮,尤其是西南方向的四村鎮,務必加強戍衛軍警戒和哨探,沒有我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外出。如果發現南洋水師的三個師團陸軍有任何不尋常的舉動,馬上動用法術傳送陣報告到惡獸城這裡來。還有,你親自去整飭一下惡獸城東面海灣內的海防,百姓不得出海,把咱們的所有戰船都集中到水港之內來,惡獸城東面城牆進入一級戰備狀態!”
現在方雲暉的私人戍衛部隊經過好幾個月以來的大規模徵兵擴軍,紫荊花家族以非常優厚的待遇,快速地在封地之內徵召了足足超過了一萬七千多名戍衛軍。即使這些戍衛軍眼下都還是沒經過太多訓練的新兵而已,全部沒有真正臨敵作戰的戰鬥經驗,可總人數畢竟是擺在那裡的,都擺出來聲勢也挺嚇人的。
在歐墨泉快速去傳達自己的軍令之後,方雲暉又看似有些擔憂地下了另外一道命令:“雪嬋,你立即給我啓程去死神之谷一趟。玄道法師已經超過很多天都沒有回來了,我無法知道他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的任務就是無論如何要在周龍彪的水師大隊經過惡獸城海灣之前把這位法導師給我找回來!”
雪嬋啓程出發之後的第五天清晨,方雲暉在惡獸城內接到近衛隊的親兵的稟報說,海灣南端出現了狼煙。烽火臺這種東西也算方雲暉新發明出來的一種實用碉堡,比大周軍隊中一般的警報信號,顯然快了很多,跟法術傳送陣相比,又根本沒有成本。這種傳遞信息的辦法,讓所有人都覺得很佩服,唯一不解的是,方公爺從小養尊處優長在京師,並非是出身什麼獵戶之家,如何知道狼糞燃燒,能夠放出這麼大的煙來呢?
“快跟我去看看!”方雲暉馬上穿起了甲冑,公爺的親兵衛隊早就等在府門口待命了。方雲暉一面上馬奔向城東,心底裡卻在暗暗地咒罵。其實這種狼煙示警,不用分析也明白,一定是南方的周龍彪水師開始過境了,雪嬋也走了好多天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竟然使雪嬋、玄道和譚嘯風三大高手都毫無音信。
“南洋水師的戰艦竟然有這麼大!”冰娟在用了鷹眼法術看過之後讚歎說,“那一艘就一定是有‘水上堅城’之稱的最大鉅艦了吧?大約在二十里之外,按甲板上水手的身高來估算,船身應該有一百多丈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