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就是大周王朝的皇宮宮殿!方雲暉仔細地判斷之下,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來,不管這裡的場景是用什麼東西幻化出來的,這裡的的確確就是大周的皇宮。看來那個狗腿子的臥底胡宗祥,在法術學校的通天之塔出來後,至少這一點沒有說謊,這裡,的確是通往皇宮的大道!這裡所藏着的秘密,應該就是所謂的御用法術秘籍了吧?
“這裡有人在嗎?”方雲暉拉開了嗓子大喊了一聲。
四周空空蕩蕩,連回聲都沒有。這是一座大周的皇宮,卻彷彿四下裡沒有半個人。
方雲暉沒有輕易地移動自己的身軀,而是認真地再度進行了觀察。發現了兩個問題:第一,這裡絕對不是什麼時光隧道或者空間轉移到了皇宮,因爲雖然四周大亮,纖毫畢現,但,天空中沒有太陽!這應該是另外一個空間,只不過是按照大周皇宮的樣式仿造的。第二,按照皇宮的位置來說,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正是神策門之外,當年,就在“這裡”,有過一場極爲慘烈的搏殺——“神策門外河水爲之紅,三日不絕,史稱‘神策門兵變’!”
方雲暉馬上打算用自己非常強大的精神力擴展,試圖來感知這空間周圍所有的事物——哪怕是沒有活人或者動物,也要用精神力“觸摸”一下城牆、流水、樹木等等——不過結果讓他很失望。這裡所有肉眼可以看見的東西,都是那樣真實的存在,或者說,就算它們都不是真實存在的,也給方雲暉的精神力判斷以一種真實的感覺,沒有半分的瑕疵或者破綻。如果這個空間是什麼人開闢出來,又創造了這些“真實”的東西的話,那麼,這個人,應該已經邁入神的境界了。
方雲暉極爲小心地沿着神策門的大道,一路地向前走去。最開始,他還小心翼翼地挪動着腳步,一邊走一邊探地雷似地前行,後來,他想起了當時法術學校裡通天之塔胡宗祥的遭遇,馬上就加快了腳步。那個傢伙,因爲自己在外面破除了隱秘空間而離開了這條大道,被拉回了原來的空間。現在,石洞中也存在着其他人,天知道留給自己探求未知秘密的時間到底有多少。自己可以說是辣手幹掉了一個術師纔到達了這裡,如果一無所獲的話,那可就太虧本了。
方雲暉在這種思路的驅使之下,到後來幾乎是一路狂奔地朝大殿走去。這裡太大了,方雲暉根本想不出來,這裡如果有所謂御用法術秘笈的話,應該藏在哪裡,大殿,是首選!
大殿之中,也是空空蕩蕩地,什麼都沒有。就如方雲暉以前來到大殿裡朝見皇帝陛下一樣,除了空無一人,連地下都是纖塵不染。這裡沒什麼?方雲暉甚至跑到了皇帝的寶座上去特意做了一下,可什麼都沒有發生。
對了,御用法術師,那些御用法術師都居住在哪裡的?他媽的,這個事情方雲暉不知道,他想,如果這裡的秘密跟御用法術有什麼關聯的話,那麼在這個跟皇宮裡一模一樣的地方,御用法術師的居住地可能會有一些端倪呢。
沒錯了,那個地方叫做聖塔!
方雲暉猛地從帝王的龍椅上站了起來,就朝門外跑去。聖塔,是大周王室拜祭祖先的地方,同時也是皇帝祭天的地方。大周帝國所謂的祭天,跟方雲暉前世所知的祭天有所類似,也有所不同。大周帝國的祭天,不單純是因爲聖殿的存在而在教宗的指導下進行加冕、祈福和朝拜大周女神,因爲御用法術師一系的存在,歷代皇帝還要崇尚偉大的自然,感謝自然給予了大周土地以各種法術元素。使得御用法術師可以以強大的力量世代效忠於王室。方雲暉曾經認爲這種祭天的方式,有很大的悖論存在。
有法術存在的世界當中的法術和法力,可能就是相當於自己原來世界裡的科學系統吧?而聖殿的大周女神?明顯就是迷信嘛!既崇尚科學體系,又大搞封建迷信,這明顯是一對矛盾體!後來,方雲暉逐漸說服了自己,這樣一對矛盾體的存在,是相互鬥爭並相持不下的結果吧。你想啊,法術師從來認爲自己是最接近神明的存在,而王室又要利用御用法術師爲自己效力,自然對這種方式認可。可同時,王室又要利用聖殿的教派也好,迷信也好,來控制自己的子民,所以,這兩種東西在大周帝國中很變態地並存着。方雲暉甚至很想知道,華州大陸上的另外一個帝國——狄蒙帝國,是不是也這麼變態的?
聖塔名爲聖,其實就是一座極高的白塔,周圍又有極大的一圈廣場和壇狀建築。所有的地方,都是用白玉一樣顏色的堅固岩石砌就的。如果讓方雲暉來形容,方雲暉又會大罵變態了,因爲這個建築,就像是方雲暉前世所見過的,天壇的壇上又建了一座中央電視塔。這種“雜交”式的建築,當年究竟是誰想出來的?
可是眼前的處境,根本就不是考慮這些無聊問題的時候。方雲暉非常慶幸自己找對了地方,因爲他登上了那座壇之後,走到距離塔門大概只有十米距離的地方,塔門自己就緩緩地打開了。
可是既然現在已經走到這裡了!斷然沒有回頭之理!方雲暉把心一橫,大踏步地走了進去。
方雲暉在這之前以前從來都沒有機會進過聖塔,或者說,沒進過那個“真正皇宮”裡的聖塔。他本來以爲,這塔這麼高,總該有類似電梯的法力裝置把人送到塔頂。可是,他錯了。
塔裡面的面積應該算是不大的,大概只有方圓十幾丈,是一個標準的正圓形場地。圓形場地的正中間,放着一張桌子,只有一張桌子。看來這桌子是聖殿教宗或者宮廷首席法術師站立的位置。
就在塔的裡面,看起來就是一個非常標準的圓錐體,這個建築有着圓錐形的天花板,足有數十丈之高,搭配以無數窗戶中射進來的光線,照在純白色的石壁和地面上,足以讓普通人爲之炫目。
但是方雲暉現在壓根兒就沒有時間研究這些沒用的建築學,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從剛一進門開始,目光就沒有離開中心點的那張桌子。那是因爲,桌子的前面,一個人正低首站在那裡。
眼前之人身穿一襲黑衣,用後背對着自己,身體紋絲不動,不知道在做什麼。方雲暉心中一喜,看來自己是來對了地方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黑衣人,應該就是身負巨力加持,闖進來找秘密的那個人了!而門外的那一法一武兩名高手,都應該是他的屬下。他自己以九級之力闖關而入,門外那兩個人進不來,奉命守衛。怪不得,那個法術師寧可以自己的身軀擋住神槊的一擊,也不肯移動半分,看來自己絕對算是運氣好的。幸虧石洞外面結界形成的時候,他們匆忙之間只進來了三個人,要是他媽的進來三十個呢?別說自己能擊殺外面的守衛了,只怕在那個右拐又右拐的圈子裡面就被人家給合圍幹掉了!
方雲暉正在暗自納罕這個黑衣人到底是誰,就聽到耳邊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這個聲音好像是從聖塔的最頂端自上而下來的,又彷彿在這個圓錐體內的每個角落集中起來的,語氣中帶着無盡的居高臨下:“怎麼?這次進來了兩個嗎?看來後世的人們保守秘密的能耐實在是不怎麼樣啊。”
眼前的黑衣人還是低頭不語,甚至連身體都不曾晃動了半分,從背後望去,好像就是一具黑色的石雕而已。
方雲暉感到萬分奇怪,馬上擡頭向白塔的尖頂上看去,大聲地問:“是誰在說話?我是碰巧進來的,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獲得一份秘密的知情權呢?”
說話的聲音好像冷笑了一聲,不過帶着幾分調侃的味道:“知情權?這個說法很有意思呢!不過按照我的規矩,你來晚了一些。這裡事先許下的力量和秘密,都已經被早你先到一步的這個傢伙取走了四分之三。而這裡的東西,都是隻能賦予一個人的,至於剩下的四分之一,你是否能得到,我看你還需要跟他商量商量。”
眼見着面前的黑衣人還是紋絲不動,方雲暉叫了起來:“喂喂,說你呢,你都拿走了四分之三了,剩下那四分之一給我怎樣?”
塔中傳來的聲音聞言笑了起來:“可不是這樣就能商量的。我封存在這裡的東西,如果遇到兩個同時能夠進來的人,那麼先一步進來的人,可以有權選擇。他可以選擇自行離開,把剩下的東西留給你,或者,你們兩個來決鬥,以生死做賭注,來決定誰可以拿走剩下的部分。換句話說,活下來的那個,纔可以繼續跟我交談。”
方雲暉心裡暗自嘀咕着,這人一定就是擊斃周龍彪那個人。根據雪嬋的描述,他們這羣黑衣人所厲害的地方,也就是高手衆多而已,單論一人一力,自己加上凱特,只怕有着九成的贏面。當下把長槊取出,鐺地一聲,往聖塔的堅石地面上一立,剛想開口挑戰,就覺得頭腦中一陣眩暈,似乎所有的法力都已經消失殆盡,而武鬥氣也隨之不見了。連手中的長槊,都分外沉重,似乎握住它不倒,都成爲了一件極爲困難的事情。
“我想起來了!”那個聲音再度開口說話了,“我忘記告訴你們了,我把你們額外的精神力、法術還有武鬥氣和力量什麼的都拿走了,你們只能用普通人格鬥的方式來分出你們的生死。同時,先進來的人有決定權,而後進來的,只能選擇應戰,或者獲得先進來人放棄的東西。”說完這句話,那聲音就寂然無聲了。
我靠,這他媽的算什麼意思?方雲暉試圖用精神力來調出法寵凱特,但毫無懸念地失敗了,甚至於,他連打開儲物戒指那麼一丁點的法力都施展不出來了。難道,自己要豁出性命來空手跟這個黑衣人對毆致一方死嗎?靠!方雲暉一彎腰,從靴子裡抽出一把匕首,這把匕首不是戰鬥用的,而是方雲暉平時用來切烤肉用的。方雲暉閒來無聊的時候,經常很懷念前世的燒烤,因此隨身經常在儲物戒指裡攜帶一些肉類和調料,而這把切肉的刀,就插在靴子裡,現在,看來這東西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