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暉攤開了自己的手掌掌心,由於雷元素在相救穆強團長他們的時候全部用光,他手中的戒指又變回了鑽石一般地晶瑩剔透璀璨純淨:“我真不知道世上千頭萬緒之事,爲何竟然有這般的巧合發生,文格淵法導師身後留存的戒指,剛好我在畢業前也發現了一枚!”
兩枚戒指頭並頭地排列在了一塊,上面的光華綻放,奪人心魄,表面上更有一種莫可名狀的光華在轉來轉去,就好像兩個多少年都未曾謀面的親密戰友相聚,在互訴着一千年來的想念之情。
“非常好,竟然世間有這樣的巧事,”譚嘯風有些大喜過望的感覺,“我這麼多天來都在思量怎樣處理這些文格淵大師留存在法術陣中的遺物,既然你身爲文格淵選中的衣鉢傳人,那麼我就把這枚戒指和這些記錄完整的法術咒語一併都送給你吧,也算替這位前輩了卻了一樁大心願。”
“文格淵的衣鉢傳人?你的意思是說我?這也是法術陣當中文格淵的意思嗎?”
九級神武者的把目光再度投向了京師的方向:“文格淵並沒有這麼說。不過他還是提到過,他把自己的另外一枚戒指和雷系法術的秘訣埋藏在一個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場所,直到後世有緣之人破題而獲。他並沒讓我去搜找這個解開謎題、獲得另外那一枚戒指的人,估計是因爲他設局設得太難的緣故吧。很可能再經過了一個一千年以後,戒指還是無聲無息地靜待其主,到了現在你居然已經完成了,這一定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我認爲大師的遺物都應該是你的,你要把他的法術傳承下去。這一定是文格淵當年的遺願,還有,我現在一定是身爲天下聖殿的頭號要犯,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這些遺物豈不是又被聖殿給取了去麼。”
方雲暉聽譚嘯風話語裡面隱藏着一股極深的痛楚,頗爲關心地問:“聖殿的頭號要犯?你的意思是,怕因爲聖殿的無盡追殺而萬一失手,使得文格淵大師的東西落在聖殿那些神棍的手裡嗎?”
神武者因失血過多而有些蒼白的臉上,痛楚的神色一閃即逝,又浮現出了那種讓人折服的傲然:“追殺?嘿嘿!這幫神棍想除掉我卻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除了上官雲鶴和劉雙清,他們居然連鷹派的第一繼承者都派出來了,就是死在碧水寒潭邊的那個白袍者。聖殿裡現在除了教宗本人之外,足以與我對抗的高手應該沒剩下什麼人了吧,可是上官雲鶴和劉雙清不是壞人,這裡面的內情,他們壓根就一無所知,不管我怎麼解釋,他們都是半點不肯相信”
“咱們先不提這個了吧,”譚嘯風跟方雲暉談談講講了許久,現在看來好像是放下了內心裡最爲擔心的一塊大石頭,“我們現在要一路西進前行,朝西方越過沼澤叢林。我一定要找到一種東西,把與我關聯的這枚聖殿金圖騰給毀掉,這東西非同小可,我可不想反出聖殿之後重新走上文格淵當年的老路。朋友,你必須把文格淵的法術學好並且代代相傳,這是文格淵大師的意思,也是你的宿命,我們一起上路吧!”
方雲暉重重地點了點頭,他心裡非常清楚,自己已經學習了文格淵的雷系法術,眼下又攀上了這個已經具備九級水準的聖殿要犯爲朋友,就必然大踏步地在這條路上跑到黑了。也許這條路佈滿了荊棘和危險,但方雲輝似乎看見,強大無比的實力似乎已經在向他招手了。
神武者把方雲暉背在背上繼續向前行進,譚嘯風的傷口癒合速度雖然驚人地快,可最重的幾處傷卻全是聖殿的神法術施加的,不可以拿神法術中的療傷術來治療,而方雲暉的自制的那些本來效用不大的傷藥也全部都用完了。好像譚嘯風對身上的傷口並沒感覺多大的介意,他們朝着原始森林的深處走去,林中的法獸一個厲害過一個,可是在實力已經達到九級神武者的眼裡,它們還是顯得有些不堪一擊之感。
方雲暉在接下來的四天當中,已經飽餐過地甲鱗龍肉和狂風猛虎的肉了,還有,像遁火娃豬這種東西是絕對不能入口的,方雲暉每次想起它的樣子時候都下意識地有些乾嘔。
“我們走了四天多的時間了吧,在沼澤叢林這個位置一直向西的話,需要多長時間才能走出這該死的森林?”
“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譚嘯風搖了搖頭說,“以前對沼澤叢林我也只不過是聽說過罷了,我就聽人說過這沼澤叢林西側的地方,有一個叫做黑森林的去處。傳說裡那鬼地方擁有着某種代表黑暗力量,強大到能夠完全遮蓋掉聖殿金圖騰之上的聖光系法術,只不過那裡是聖殿非常忌憚的禁地,好像千萬年以來都沒有聖殿的人到過那裡。”
“能夠完全遮蓋住屬於光明的聖殿之力?然則你這一身來自於聖殿的功夫,就如此冒冒失失地闖了進去,難道危險並不大的麼?”方雲暉都被自己的這個推論給嚇着了,譚嘯風竟然爲了脫離聖殿的束縛,要甘冒奇險地去闖原本勢不兩立的邪惡黑暗之地?
“把心放回到肚子裡去吧,我的當中並沒有什麼與聖光類有關的神法術。我所仰仗的無非還是武鬥氣與武技運用這兩種,但就這兩種功夫而言,與華州大陸上的別的武者比起來差別並不算有什麼區別,那些來源於黑暗的勢力,對我無法構成剋制的優勢。”
“原來這樣。”方雲暉點了點頭,就不再說話了,他心中對神武者剛纔所說一番話的理解是這樣的——譚嘯風的強橫應該是類似於自己前世打RPG遊戲裡那種純粹的物理攻擊,其餘聖光系也好黑暗系也罷,這些法術對他的傷害只屬於正常,並非有效地相剋。
“反而你讓我很奇怪,方雲暉,你出身於方氏家族這種行伍之家,身體這麼看也好像太過弱小了一些。假使遇到了什麼危險的話,我覺得反倒是你的雷系法術召喚出的閃電會對那些源於黑暗的力量更有毀滅性的傷害。”譚嘯風在清風朗日當中看到方雲暉使用的那個雷系的雷擊喚醒以後,對他根本用不着依靠烏雲和雷雨天裡雷元素的力量就能夠施放雷系法術頗爲有些景仰。但是想到他既然可以傳承了文格淵的那枚與雷法術相關的戒指,又解開了文格淵所說的什麼雷法術謎題,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方雲暉聽他這麼說,笑了笑對譚嘯風回答:“我說神勇無敵的神武者,你可千萬不要因爲自己實力強悍,就把跟你同行的菜鳥也估計得水平過高了。我先前手裡這枚戒指,只不過是個雷元素的儲存罐子罷了,讓你失望的是,在碧水寒潭邊的救醒我那些同路人的時候,我幾乎已經把之前攢下的雷元素都用得不剩下一丁半點了。”
看着譚嘯風吃驚的表情,方雲暉繼續說了下去:“不要感覺太詫異,我放雷擊法的時候,雷元素並非來自於天上的雲層,如果我所料不差,我這種水平要是跟雷電靠得太近,根本不用說拿來儲存,哪怕是擦上了邊,恐怕整個人都要變成燒豬了。”
譚嘯風似懂非懂地點了一下腦袋,並沒有因爲方雲暉菜鳥般的實力表現出絲毫的鄙夷,甚至他對方雲暉可以對他實心實意地坦誠相告感到一絲寬慰,對於他來說,從小就長在聖殿,現在一旦反目,自己幾乎可以說再沒有任何一個朋友了。
“你不要怕,方雲暉,只要有我一口氣在,就不會讓你受到什麼傷害。但是既然你的雷法術不能夠再施放了,等到進入黑森林以後,你一定要緊跟在我的身後寸步不離。據說黑森林是邪惡的黑暗樹精生長和居住的地方,這種東西我沒見過,據說什麼都做得出來。”
太陽最後一絲光芒快要被森林的樹影吞沒的時候,譚嘯風和方雲暉的眼前出現了一大片的黑黝黝的細密叢林。跟沼澤叢林當中其餘位置樹木不一樣之處在於,這片森林的土地並不是遍佈泥濘和水潭的沼澤,卻是一大片又黑又幹澀的古怪黑色沙石土。經過神武者大致的偵察,這片黑得看起來要吞噬人命一般的森林大概籠罩了幾十近百里的方圓,說是一望無際毫不誇張。並且森林中所有的植物,無論是枝葉還是樹幹,都滲透出一種幾乎全黑的暗暗墨綠,再襯托上這裡面主體植物——一種黑灰色表品的粗大樹叢的配合,讓人感覺着一整片的森林都被一種壓抑得要窒息的黑色給籠罩着。
“應該就是這裡了,黑森林,傳說之中兇殘黑暗的樹精勢力範圍。”譚嘯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半點表情都沒有,看不出有什麼懼怕或者是高興。
“我分析居住在這裡的傢伙們肯定是對來自陽光底下的東西不那麼喜歡,假如碰到你說過的邪惡樹精怎麼辦?我們是不是見一個殺一個?”方雲暉問道。
“這個我也沒太想好,咱們走一步看一步吧。我這麼想,咱們是來這裡找黑暗的東西來遮蓋我金圖騰上光明法術的,那麼很有可能,黑暗樹精應該比較歡迎咱們纔對。”神武者向來的話都不是很多,他一緊手中的斷劍,大步流星地就朝着黑色的森林走了進去。
行走在黑森林裡面的每一步,方雲暉都格外地當心。黑森林與沼澤地的交界線在身後逐漸一點點地消失,林子裡面的能見度變得格外地查,方雲輝只好努力地把自己的眼睛睜到最大,否則腳下連路都看不真切了。
方雲輝大致估算了一下距離,約莫走進黑森林三裡上下之後,譚嘯風突然毫沒徵兆地站住了。跟在方雲暉身後的小花貓凱特也非常緊張地把耳朵支楞起來。方雲暉正要問,已經聽見了前面樹叢中傳來了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