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殿外,張傑又發愁了。
半獸人士兵在殿內受到魔法火焰的驚嚇,也都跑到了殿外,看到張傑出來,猛得意識到張傑是罪魁禍首,趕緊舉起**。
幸虧半獸人士兵慌亂中逃出大殿,七零八落,沒有隊形,而且驚慌失措,反應遲鈍,發現張傑的時候,張傑已藉着風之加速衝入半獸人士兵羣中。
張傑一旦衝入半獸人羣中,就半獸人手中的**就失去了效用,很多半獸人慌亂射擊,反射中了同伴。
天雲劍紫光閃爍,左衝右突,化成一點光線,乍閃之處,無不血肉橫飛,淒厲慘叫。
張傑全身浴血,成了血人,殺得眼瞳冒火,殺出一條血路,衝向半獸人都城街道,引得路人驚嚇逃竄。
不管誰只要敢來阻擋,就算是兇猛大個的巨人,也難逃天雲劍斷頭之兇。
但是一路衝殺,使張傑體力損耗相當大,丹田的真氣越漸枯竭,雲波罩已經施不出來。
更令張傑擔憂的是,獸王城非常大,自己不熟悉地形,也不知置身何處,從哪兒能衝出城外,漸漸心慌。
“不要慌,跟我來。”
清脆悅耳的女聲,有如醍醐灌頂,讓張傑多了分清醒,正是那個一身黑袍,黑紗罩面,手持骷髏法杖的少女。
張傑有點猶豫,不明白她爲什麼要蒙着黑紗,半獸人一般很醜陋,卻從不知道蒙面,它難怪比半獸人還要醜,才以紗遮,它不會要搶我做丈夫。
“你放心,我纔不會搶你做丈夫,我是巫宗的巫師,你體內也有巫宗的氣息。”
張傑恍然,這才注意到少女手中的骷髏法杖,居然是巫宗巫師,只因太慌亂忽略了。
張傑跟巫宗少女在城市中穿行,很快到了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周圍岩石高聳,尖塔林立,象是一座古樸的城堡。
一處陰森森的石壁下,鑲嵌一道半月牙拱門。
張傑聞到一股清新的花香,懷着奇怪的心情跟着巫宗少女穿過月牙拱門,眼前一亮,居然是一座廣袤的花園。
陽光明媚,百花鮮花,爭奇鬥豔,綠草茵茵,香氣撲鼻,彩蝶飛舞,一條清澈的小溪潺潺流向遠方。
進入花園後,巫宗少女,默唸咒語,花園入口處升起一道牆壁,抹掉了月牙拱門,將花園遮掩成了世外桃源一般。
“喝杯茶吧。”
花園五顏六色花叢中,一隻簡易古樸的大理石石桌,上面鋪着精美刺繡桌布,擺着晶瑩透亮的玻璃水壺,茶杯,周圍衆星捧月般,四張花藤編織的綠色藤椅。
張傑在藤椅上坐下,品味着少女沏的綠茶,茶水碧綠純香,幾片綠葉似浮萍,飄浮綠水之間。
輕啜一口,潤喉爽口,嚥下似一縷瓊漿直入肺腑,將剛纔的殺戮的怒火燥熱一掃而空。
巫宗少女走進了一座樹藤編織的小屋,出來時候,讓張傑爲之一震。
除了去一身黑袍,黑紗,換上了低胸翠綠長裙,顯露高聳雪白胸脯,長髮如黑色瀑布披在肩上,纖細玉足上套着銀光閃閃的足環。
令張傑震驚的,不僅僅是她花容月貌,而是東方人相貌,笑容看起來非常熟悉,而且明亮的眼眸,極似一個人,一個令張傑時常想起的女人,科琳娜,她們眼睛幾乎一模一樣。
張傑閃過一絲念頭,令自己有點發顫,她是科琳娜的什麼人?
骷髏法杖,熟悉的眼眸,東方人的相貌都與科琳娜緊密相聯,也許是個錯覺,不過還是問個清楚。
“你認識科琳娜嗎?”
提起科琳娜,少女的眼神一亮,從懷裡掏出一幅畫像,泛着黃跡,象是經過了許久的歲月。
張傑遞過一瞧,畫中人不正是自己,下面繡着科琳娜,幾個清秀英文。
張傑心中一陣酸楚,雖然感覺一切都發生在幾個月前,但是精靈埃爾達世界,已過了一百五十多年,科琳娜估計已不在世了。
“你是蘭斯洛特?”少女的聲音有點發顫。
張傑苦笑,點點頭,這個陰差陽錯的身份永遠伴隨自己。
“太好了,科琳娜是我的祖母,她終於等到你了,我以爲你是個老頭,沒想到你這麼年輕,要不是看你用那把紫光劍,我都不敢認,我想我應該稱你聲祖父。”
“啊?你說什麼?”
張傑觸電般跳了起來,一個貌美如花,跟自己年仿的少女,居然稱自己祖父,可比巨人在胸口上擂上一錘還要恐怖。
少女覺得有點荒唐,喊一個英俊瀟灑的帥哥作爺爺,也要有相當的勇氣,還是咬咬牙,“祖父,您跟我去一個地方就明白了。”
張傑如墜雲霧之中,忐忑不安,跟着凱麗身後,沿着花崗石鋪成小徑,走向花園深處,穿過樹林,來到了一座精緻的木屋。
凱麗輕輕推開屋門,陳舊的屋門,發出吱呀聲。
屋裡光線昏暗,一位頭髮皆白,滿臉皺紋的老嫗躺在牀上,睜着朦朧的睡眼,眷戀地看着窗臺上聒噪的麻雀。
凱麗輕喚了聲,祖母,點燃了一支蠟燭擺放在牀頭,並替老嫗押了押被角。
老嫗聽出了凱麗的聲音,緩緩轉過頭。
當看到張傑時,瞪大了眼睛,全身顫抖,伸出瘦得象皮包骨頭般的手指,手指上帶着一枚戒指,刻着蘭斯洛特家族徽章。
張傑知道,老嫗就是科琳娜,想起了那一夜風流。
從懷裡掏出了一隻六芒星護身符。
張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當年科琳娜嬌豔如花,現在卻是雞皮鶴髮,老態龍鍾,任何人都無法承受時間的摧殘,紅顏化白骨。
科琳娜眼角流了淚水,哽咽着道:“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不知道多少年。”
張傑握着科琳娜枯瘦的手,輕嘆,“我只是個來自異界的過客,不值得你等。”
科琳娜眼中綻放着興奮光彩,乾癟雙頰紅暈起來,掙扎着從牀上坐了起來,象是回到了青春少女的時代,與張傑緊緊擁抱在一起,泣不成聲。
“不,你是我一生最愛的人,我們相愛的那一晚彷彿就在昨天,我永遠記得,我跟姐姐回去後,發現我有了身孕。”
張傑不再驚奇,心中感慨萬千,還有些自責,如果當晚能夠忍住,就不會欠下如此情債。
科琳娜有點畏縮,鬆開了張傑的手臂,“我老了,你仍然那麼年青,你還能吻我嗎?”
張傑心中一酸,眼中滲出了淚水,猛地抱住了科琳娜佈滿皺紋的臉頰,深情地吻向了科琳娜,往昔的紅脣不在,已是乾澀冰涼,但是雙脣仍然滾熱,涌出的還是那股愛情,千真萬確的愛情。
科琳娜闔上了眼睛,雙手無力地從張傑身上落下,百多年的等待,終於得到了心上人傾情一吻,就算滿頭白髮,皺紋滿面,仍然等到了愛人的一片深情。
當科琳娜的心願實現的時候,心滿意足地微笑的離世。
張傑跟凱麗在鮮花叢中埋葬了科琳娜,將戒指與護身符,還有那張繪着張傑畫像的手絹。
張傑心情平靜後,打算等到天黑後讓凱麗帶自己去城牆邊,以雲之羽翼飛出城外。
凱麗忽然跪在了張傑面前,“爺爺,請您帶我走吧,我聽說您身處的世界,我很好奇那裡的生活,請您帶我去吧。”
張傑有點發暈,怎麼也接收不了面前跪着個孫女,趕緊扶起凱麗,內心有愧,答應了凱麗,但不準凱麗喊自己爺爺,都是時空的差錯,以兄妹相稱。
凱麗一臉正色,自己是祖母養大的,父母早逝,稱爺爺爲兄長,大逆不道,堅決不從,張傑有點抓狂,這可如何是好,帶她回家,告訴張大娘,“媽,這是您曾孫女。”
最後兩人達成一致協議,相互以直名稱呼。
張傑向凱麗說出自己的擔憂,史密斯跟方教授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挑起來精靈族與半獸人族戰爭,兩族要是能握手言和就好了。
凱麗嫵媚一笑,“你的想法跟一個人不謀而合,我帶你去見它,它雖然是半獸人,卻很有智慧,能夠控制自己獸性。”
張傑戴上頭套,化妝成原來的半獸人的樣子,跟着凱麗走向一座金碧輝煌宮殿,傍山而建,巍峨高聳,城牆堅固,佈滿了守衛。
凱麗經常出入王宮,大多數守衛認識凱麗,不認識的守衛見其手中的骷髏法杖,也明白了凱麗的身份,自覺地點頭敬禮,對巫宗法師比較尊重。
凱麗沒有去王宮主殿,而是領着張傑走進了旁邊的偏殿,半獸人王子託尼的宮殿,託尼跟國王託洛想象,人身獅面,兇猛高大。
託尼正在演武場上練武,牆壁上燃燒着燈油,照得大廳亮如白晝。
託尼手握一隻半人高的長斧,掄起來旋風呼嘯,一斧下去,粗大的木樁應聲而斷。
從門口就聽見託尼吐氣開聲,斧劈木樁的聲音。
凱麗推門而入,微笑道:“託尼王子,打擾你練功了。”
託尼聽出凱麗的聲音,趕緊放下手中的長斧,聲音雄厚粗獷:“凱麗法師,來我這兒有什麼指教?”
託尼看到凱麗身邊站個半獸人,有點奇怪,一般半獸人看到了自己都會恭敬的單膝跪地,而這個半獸人卻仰着頭。
託尼感受到張傑身上強大的真氣,中階氣級武士,略爲驚訝,半獸人氣級武士少之又少,託尼就是其中之一,心裡升起一股躍躍欲試想法。
託尼威風凜凜地衝着張傑招招手,又指了指牆邊武器架上,刀、劍、斧、鉤等兵刃,示意張傑選一樣。
凱麗沒有阻止,而是摘下面紗,露出如花似玉的微笑。
張傑故意釋放出真氣,讓託尼感覺到,因爲半獸人喜歡強者,在凱麗介紹之前,需要來個男人之間的交流。
張傑從架子上取了一支寬刃長劍,份量沉重,半獸人臂力驚人,習慣用重劍。
張傑默運雲絮功,真氣貫注長劍之後,重劍舞出重重劍風,耍兩式普通花劍,因爲長劍中注入真氣的緣故,簡單的一式劍招,亦劍聲輕顫,隱隱有龍吟之音。
半獸人王子託尼,暗暗點頭,張傑舉手投足顯示出氣級武士高手的氣質,能跟高手較量,正是託尼期待的。
託尼貴爲王子平常跟別的半獸人試練,半獸人敬畏託尼的身份,不敢使出全力,而且就算盡全力也非氣級武士託尼的對手,所以託尼很苦惱,找不到合適對手。
張傑雖然雜耍一樣,舞了兩劍,卻顯露給託尼一股不可侵犯,不怒而威的感覺。
所畏高手相搏,不禁比武,還要謀心,也就是鬥勢,交手之前,以氣勢壓制對方,令人喪失鬥志,達到攻心之效。
託尼立即手癢,心道好一個起手勢,想以氣勢震懾我,忘記我可是獅麪人。
雄獅萬獸之王,半獸人亦分等級,豬麪人看到了獅王立即就縮起了頭,那是天生的畏懼,張傑喬裝的就是豬麪人。
託尼怒吼一聲,高舉長斧,斬向張傑。
雄獅怒吼,與虎嘯,是天生的武器,可以釋放強大威勢,震懾敵人心靈。
一般弱小的動物聽到獅吼虎嘯,立即嚇得雙腿發軟,渾身發抖,跑不動,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張傑感覺迎面一股勁風,震得心中發顫,驚歎獅吼的威力,難怪佛家有門絕學,獅吼功,令惡魔聞風喪膽。
張傑手中劍不也硬架頭頂劈下的長斧,跟半獸人鬥力,豈不以已之短擊其所長。
張傑側身閃過,長劍輕微抖動,劍光閃動,似水波向四面盪漾,待長斧招式已老,波光一分一合,長劍貼上了斧柄。
一聲輕快的金鐵交鳴,長劍似一縷光華,順着長斧鐵柄向上滑去,削向託尼的手指,如果託尼不鬆手,手指將被削斷。
託尼暗贊張傑的狡猾,避重就輕,攻其弱點。
長斧勢在威猛,大開大合。
武學上講,一寸長,一寸強,但是任何兵器都有弱點,長斧可以遠距離攻擊敵人,令人無法近身,不過一旦貼身近攻,長斧的強則無用武之地,反突顯其弱點。
一般人見到氣勢威猛的長斧都會遠遠躲開,而張傑深知武學之理,沒有向外躲,而是欺身而上,將長劍貼上斧柄。
託尼沒想到了張傑如此迅速。
託尼早有對策,扔出了長斧,可不是害怕手指被削掉扔出的長斧,而是將斧柄當棍砸向張傑,同時,手臂用力一圈一握,握住斧頭背,順手一旋,重新握住了斧柄。
張傑閃避砸來的斧柄,斧柄上力道萬鈞,要被砸中不死也斷骨,趕緊後撒,此時託尼雙手握斧,氣定神閒,準備劈出第二斧。
一個回合,旗鼓相當,不過雙方都沒有太拼,張傑沒有用天雲劍,託尼也留了後手,沒有施展半獸人野獸的一面,傳說中的獅王爪可比狼爪厲害數十倍。
臨來時凱麗跟張傑探討過託尼王子,知道託尼尚武,會用哪些招式,兵器,讓張傑有意陪託尼練幾招。
託尼第二斧緊接着而來,張傑沉着應戰,兩人大戰幾十回合,打得汗流浹背,精神抖擻,興趣盎然。
凱麗知道時機到了,拍手鼓掌,“好了,時間到了,託尼王子打得開心嗎,下次有機會,你們再較量好嗎?”
張傑立即收劍跳出戰圈外,託尼意猶未盡,不過凱麗帶人來這裡決不是簡單陪練的,肯定有要事,也識趣地收起了長斧,用毛巾擦了擦汗水。
發現張傑沒有出汗,頗感怪異,“你怎麼不熱?”
張傑摘下了半獸人頭套,指着額頭汗水,“我的汗在這裡。”
託尼臉色變了,立即知道張傑是什麼人,史密斯在全城都貼着張傑的大頭像。
託尼手臂一陣抖動,張傑知道那是變化的前兆,託尼視張傑爲極大的威脅,要變出獅爪對付。
凱麗赤着玉足,蓮步輕移,卻不染灰塵,“託尼王子,不要着急,我帶他來,沒有惡意,而是有件事想跟你說清楚,關係到整埃爾達界的存亡。”
其實託尼心裡對張傑有一絲好感,武者可以從招式中看出人品,張傑的武功招數,柔和而明快,招招點到即止,威猛而不霸道。
凱麗一直在宮廷裡,深知託尼爲人,纔將張傑帶來。
託尼是名理智的半獸人,很少意氣用事,最重要的一點,他曾釋放過幾名人奴隸。
託尼曾向凱麗透露過擔憂,人類並不是低等種族,只是他們來埃爾達時間太短,還找到立足之地。人類蘊藏的智慧非常淵博,就算現在可以奴役他們,未來有一天,我們會遭受人類強大的反攻。
當史密斯氣急敗壞告訴託洛國王,實驗室被毀,託尼心裡突然感覺這一天越來越臨近了。
現在見到了破壞實驗室的人,那個人類傳說中的圓桌騎士蘭斯洛特。
託尼緩緩地走向張傑,張傑尊敬地向託尼頷首,表示自己化妝前來拜訪沒有惡意。
託尼從張傑身邊走過,仔細打量着張傑,然後走練武廳裡面石桌,石桌邊牆壁內鑲嵌着玻璃酒櫃,放着幾瓶年代久遠的葡萄酒。
託尼拿了三隻晶瑩透亮的水晶酒杯,向杯子裡倒了些琥珀色的葡萄酒,冷靜地坐在椅子上,向張傑作了個邀請的手勢。
張傑和凱麗大方地坐在託尼旁邊,舉起杯子,向託尼敬酒,幾杯酒下肚,凱麗向託尼介紹了張傑的一些事蹟。
在中世紀時,曾經幫助亞瑟王奪得英格蘭王位。
半獸人敬重英雄,託尼詼諧地開了句玩笑,沒想到張傑這麼年輕,比半獸人的壽命還要長,氣氛變得輕鬆。
張傑把自己從地球穿梭時空來到埃爾達,史密斯挑起半獸人與精靈族戰爭,欲搶奪精靈女王的水晶球,打開天魔空間釋放天魔,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託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