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傑接到了老媽的電話,傳出熟悉的鄉音:“乖兒子,媽明天就去北京看你,順便看看未來的兒媳。”
張傑愣了,“媽,什麼未來的兒媳?”
“就是長得象波斯貓的那個女孩,眼睛怪嚇人的,藍汪汪的,你可要好好對人家喲,以前那個小媳婦說不要人家就不要了,你三姑家的三娃跟你一樣年紀,都當爹了,你要是看中了,就結婚,新聞裡說,現在大學允許結婚了,多麼好的政策,小杰啊你讓她多穿點衣服,別凍着了,雖然外國天氣熱,但是咱這兒冬天可夠冷的,你看照片就露胳膊露大腿的,不管了那麼多了,我一說,你又說我封建。”
張傑明白老媽波斯貓般的女兒指的是安妮,以前的小媳婦講的是凌月,心裡默認凌月是女友,安妮只是普通朋友,趕緊解釋:“媽,她不是我女朋友。”
“笨小子,都摟着了,還不是媳婦,我們那會下放的時候,連手都不敢摸,我都跟你三姑六婆講了,替你爭臉了,三姑的兒子三娃取了個上海媳婦生了個孫子,你三姑就神氣的不得了,以前看到我還喊我一聲張大娘,現在見到我鼻子朝天了,喊我小張媳婦,氣壞我了,兒子,你娶個洋媳婦給你三姑看看,看你三姑在我面前還神氣個屁。”
“媽,我娶洋媳婦是我的事,跟三姑有什麼關係,唉,亂了,亂了,那不是我媳婦。”
張大娘鐵定了心,明天就要來北京,進行婚前政審,“必須的,我必須要看我的洋兒媳。”
張傑奇怪,老媽怎麼會有安妮的照片,“你哪兒來的照片?”
“就是小剛子,你的同學,送了好些東西來,那小子,比以前長高多了,就是黑,沒有你好看,他給我看的照片,還說是你女朋友,外國人,嘿嘿,小杰,我跟你爸都很中意,不過外國女孩家裡的成份怎麼樣?不是資本家吧,現在俺們國家開放了,也不講究這些了。”
張傑三言兩語掛了電話,老媽要是聊起來,那可是排山倒海啊,講個三天三夜話題沒有重複的,有話還是見面講吧。
張傑鼓着腮幫子,馮剛啊馮剛,你不是添亂吧。
馮剛與王震走之前,馮剛用手機給四人一起合了影,安妮大方的抱住了張傑,張傑高興之下,也摟住了安妮,肯定就是這張照片令老媽產生了聯想。
張傑立刻打電話給馮剛,埋怨馮剛多事,“我讓你送東西回家,你給我媽看什麼照片。”
馮剛高聲抗議,“你老媽要看兒子照片,我能不給?”
張傑嘆了口氣,老媽早就逼婚好幾回了,都以要上大學推了,我可不想那麼早結婚,村裡那些遊手好閒,在家沒事的傢伙,不是給這個說媒,就是替那個找對象,村裡年青人,小的十八歲就結婚了,二十多歲不結婚就被人笑話。老媽可是個死要面子的人,爲了老媽能在三姑面前擡起頭,就蒙她一回吧。
張傑將事情告訴了安妮,安妮笑得合不攏嘴,“偶的神啊,太不可思議了,十八歲就要結婚生孩子?”
“後天,我媽來的話,你就裝扮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安妮拽着金色的捲髮,表情俏皮,故意裝傻,不作理會。
張傑無奈道:“我請你吃麥當勞。”
安妮扭捏道:“人家可是貞潔少女,怎麼可以用麥當勞來引誘人家呢?”
張傑氣壞了,“喂,丫頭,我沒有讓你騙人,只是糊弄我老媽,你見死不救,算什麼朋友。”
安妮板着臉,“什麼見死不救?你是糊弄你老媽,還是忽悠我?不會假戲真做,騙我上當吧?”
“大姐,我的好同桌,我什麼時候忽悠過你了?你還不相信我?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
安妮白了張傑一眼,“相信男人,母豬會上樹,看你那麼着急,就好心幫你一回吧,不過我不吃麥當勞,我要吃北京烤鴨,而且人少沒意思,幾個姐妹一起去,OK?”
張傑摸摸口袋裡的錢包,苦着臉,“OK,”
傍晚,剛吃過晚飯,張傑準備去上晚自習,王天成鼓着腮幫子,攔住了張傑的路,眼珠子亂轉。
張傑瞄了瞄王天成,“胖子,你要我送什麼?”
王天成見四周無人,小聲問:“張傑,聽說你追安妮了?”
張傑搖搖頭,“沒有的事,誰說的?”
“全校都傳開了,安妮的最新男友就是你。”
“無聊,誰亂造謠,胡說八道。”
身後傳來安妮的聲音:“是我傳的消息。”
王天成與張傑嚇的後退,“你走路沒有聲音啊,三更半夜,怪嚇人的。”
安妮得意道:“我知道你老媽會搞調查,爲了讓你老媽相信,我犧牲了我的名譽。”
王天成喜出望外,“安妮,原來你是爲了幫張傑啊,你不僅人漂亮,還心地好,我好感動。”
張傑趕緊捂住王天成的嘴,“夠了,別噁心我了,我剛吃過飯。”
安妮拉着王天成的手,嗲嗲地道:“天成,我剛吃過飯,想喝咖啡。”
王天成受寵若驚,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還以小貓一樣溫柔的聲調:“安妮,我也想喝咖啡,我們一起去吧。”
目送兩人背影,張傑搖搖頭,受不了。
安妮與王天成路過了方教授家的小樹林,方教授的家一直被警察封了,黑呼呼的,路燈半死不活地亮着。
安妮每次路過這裡就會想起以前的事情,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王天成在後面喊着,“安妮等等我。”
安妮發現前面路上有個人捧着書本,慢慢地走過來,沒有注意,與來人擦肩而過,那人攔住了王天成,問道:“同學,物理系教學樓怎麼走啊。”
王天成正着急追着安妮,但被人攔住了,好心的指着物理系教學樓的方向,安妮見王天成落在後面,就停下腳步等一等,感覺問路的人看起來很象方教授,嚇得差點叫出來,仔細看來又不太象,比方教授瘦了很多,而且年青,應該是個大學生。
安妮拍拍胸脯,自我鼓勵,“安妮,不要怕什麼,勇敢一點。”
安妮故意走回到王天成面前,催促道:“快一點。”
問路的人攔在了安妮的面前,“你好,我們好像有點面熟。”
安妮心裡七上八下,盯着問路的人,不斷給自己打氣,只是個相似的人罷了,方教授認識我,還會對我說這麼老土的泡妞說辭?
安妮昂着頭,嚴肅道:“NO,我們不認識。”
問路的人笑容可掬,風度翩翩:“你不認得我了,你是我的學生啊,我們就在這片小樹林見過的呀,還有張傑。”
安妮嚇得魂飛魄散,真的是方教授啊,大叫一聲,想要逃,卻發現雙腳不聽使喚,渾身僵硬。
王天成瞧出不對,不知道安妮害怕什麼,拽住方教授衣領,“小子,你找死。”
王天成只覺得,一股大力排山倒海打了過來,人似稀泥癱倒在地,暈了過去。
安妮顫聲問:“你殺了他?”
方教授微笑地搖搖頭,“我的好學生,我不喜歡殺人的。”
安妮點着頭,強裝笑臉,“不殺人好,方教授,你是個好人,哇,你看起來好英俊,身材好好喲,返老還童了耶。”
方教授嘿嘿笑着:“謝謝誇獎,我是年青了,那是因爲我前幾天吃了一個美女,發現原來吃美女我的皮膚可以變得滋潤,光滑,可以年青,我身材好,全是重拜你們所賜,我受了內傷,吃不了東西,一個月下來,苗條多了,我真的好感謝你們喲。”
安妮越聽越不是滋味,哭道:“方教授,我可沒有打傷你,跟我無關啊。”
方教授沉下了臉,黑暗中有如鬼鬼魅,詭譎地冷笑:“哼,你也脫不了干係,打個電話給張傑,叫他過來,說是有老熟人找他,我們做個遊戲,你要是讓他察覺,我就先殺了你,再吃了你,吃了你我的皮膚肯定更好。”
安妮怕極了,這句話聽食靈說過,打了幾遍纔將電話打通,竭力使自己的聲音平靜,說有老熟人找他,在小樹林。
電話裡傳來張傑不耐煩的聲音:“我在晚自習,最近爲肖哥的事缺課了需要補課,有事明天在說。”
安妮無奈的聳肩:“方教授,他不來。”
方教授沉不住氣,命令道:“就說我綁了你,看他來不來。”
安妮再次拔通了張傑的電話,張傑笑了,“安妮,你又在忽悠我,這種玩笑可不好玩,再見。”
安妮苦着臉,“方教授,他不信。”
方教授氣急敗壞的搶過電話,直接打給了張傑,“喂,臭小子,我是方教授,你的女朋友在我手裡。”
張傑冷默的回答:“我不管你是誰,別再搞這麼無聊的事情,我現在補課要緊,有事明天再講。”
方教授的電話被張傑掛了,方教授無計可施,氣得跳起來對安妮道:“這傢伙,是不是你男朋友,一點也不關心你呀。”
安妮可憐地解釋:“方教授,我不是他女朋友,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放了我吧。”
方教授眼珠一轉,想到了什麼,安妮以爲方教授想通了,要放自己,作了個賣弄風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