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初見自己最疼愛的妹妹這樣委屈的對自己說話,又看着紅妝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心中頓時左右爲難起來,說道:“妹妹你多心了,紅妝何曾欺負過你。”
溫子妍冷笑道:“我多什麼心。上次明明是她自己去招惹了院子裡的狼狗出了事,而你反倒是怪起我來,竟然還打了我一巴掌。以前,你疼妍兒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打我!”
溫子妍越說越委屈,眼圈一紅,朝如姨娘懷裡依偎去。紅妝讓溫子初打了她,這個仇無論如何也要報,這個賤女人,倒是和溫子洛一半招人厭惡,都是下賤的!
“大小姐,上次的事情的確是誤會了。我懷着孩子,見那個狼狗撲過來,哪裡會想到那麼多。我在這裡給大小姐你賠不是了。”紅妝眸光一轉,立即福了福溫聲道。擡眼時,卻是含情脈脈的看着溫子初。
溫子初看着這邊是親孃親妹妹,這邊又是自己最喜歡的女子和孩子,只恨不得把自己給劈成兩半,分了纔好。
“我與我哥哥說話,你這個外人插什麼嘴!你以爲丞相府是你想說話就能說話的地方!”溫子妍站起身來,冷聲道。
溫子初一聽,想起溫歡的話來,心中又不高興起來,對溫子妍道:“紅妝到底壞了我的孩子,妍兒你不能再這樣對她說話了。”
“瞧瞧,剛剛還在說沒有幫着她欺負我,現在就開始偏袒起來了。哥哥,你心裡面當真是沒有我這個妹妹了!”溫子妍眼圈一紅,委屈的哭了。會演戲的可不止紅妝一個!
紅妝心裡恨恨的看着溫子妍,想要借兄妹之情去抓住溫子初,倒是想得好。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這就走。”紅妝淚眼朦朦的轉身便要走。溫子初原本想去給溫子妍拭淚的手馬上收了回來,趕緊去拉住紅妝。
如姨娘咳了一聲,道:“藥煎好了,怎麼不來服侍我用藥,難道要等藥涼了。”
“聽到沒有,姨娘叫你服侍喝藥!”溫子妍拭了眼淚,恨恨道。
“是。”紅妝溫順的接過藥碗,走到如姨娘牀前。
“這有了身子的人,不要動不動哭,到底對孩子不好。”如姨娘嘆口氣說道,眼睛卻看着溫子初。溫子初一聽,心頭暖了起來,看來如姨娘表面上冷冷淡淡的,但心底還是在意紅妝腹中的孩子的。
整日裡這樣鬧騰下去,他也唯有在如姨娘那裡等到些許的安寧。
如姨娘眸光一閃,見溫子初臉上的笑容,到底是個沒心眼的。紅妝想和她鬥,還嫩着呢!雖說找到了溫子洛這個賤人當幫手,但溫子洛這段時間都是不發一言的,也不知道在打着什麼埋伏。
“姨娘請用藥。”紅妝用小勺子舀了一勺子,仔細的吹了吹,給如姨娘喂去。
“哥哥,你來看妍兒的新衣服可好看。姨娘說了,要我穿着這套衣裙去參見姨母的壽宴。你回來後就沒有關心過妍兒,也不知道妍兒這段時間受了多大的委屈。”溫子妍擺弄着眼前用綾羅堆起來的小山,絞着手嬌嗔道。
溫子初走過去,看着衣架子上掛着的新衣服道:“好看,我的妹妹穿什麼都好看。剛纔是哥哥不對,不該說了重話,你就不能原諒原諒哥哥。”
溫子妍低頭道:“纔不是呢。是溫子洛那個沒心肝的,從聖天寺回來以後就一直和我作對,老實欺負陷害我,可把妍兒給害苦了。”
溫子初一聽到溫子洛的名字,臉色就頓住了。整個相府裡,他最不願意聽見的便是溫子洛的名字,他着實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溫子洛。溫子洛是獨孤汐的女兒,而獨孤汐奪瞭如姨娘的正室之位,讓他成爲令人不恥的庶子,而如姨娘卻又害的溫子洛去聖天寺吃了十三年的苦。他都弄不清楚,到底是誰欠誰的了,總之他不願意看見溫子洛,不願聽人說起她。
“過去的便過去了,以後莫要去理會她,當她不存在就好看。”
“哥哥!”溫子妍跺腳道:“怎麼能夠當那個賤人不存在。”眼裡的沙喉嚨裡的刺,一日不除便是一日不舒服。
“哎喲喲,燙死我了。”溫子初兩兄妹正說着,卻聽見如姨娘一聲慘呼。只見如姨娘的半邊臉上都被潑上了藥汁。
“姨娘,怎麼了!”溫子初溫子妍一前一後撲了上去,急忙拿錦帕給如姨娘擦臉。
只見紅妝手中的藥物已落到地上,而藥汁撒瞭如姨娘一臉一身。
“是你,一定是你不想服侍如姨娘用藥,所以故意將藥汁灑在了姨娘身上。紅妝,你的心竟然比蛇蠍還要毒。”溫子妍指着紅妝說起來。
紅妝退後一步,咬咬牙,只溫聲道:“不是的,這藥不是我弄得。”
“不是你,難道是如姨娘自己往自己身上倒的來陷害你不成。這個藥這麼燙,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要想將你攆走也不是什麼難事,如姨娘何必拿自己受罪!你無非就是看重了哥哥對你的喜歡,所以纔在這裡裝可憐,背地裡卻下着毒手,還將我哥哥迷得團團轉。”
紅妝見溫子妍咄咄逼人,又見溫子初正肅着臉給如姨娘擦臉,頓時恨恨的不知該怎麼說纔好。這個藥分明就是如姨娘剛纔趁溫子初不注意,奪過來往自己臉上倒的!這個藥剛纔又放了這麼久,哪裡還會燙!
“妍兒,不要胡說!是我不小心給弄倒的,不管紅妝的事!”如姨娘緩過勁兒喝着溫子妍道。
紅妝心頭卻是冷笑,好個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的!弄得她現在說什麼都不是!
溫子洛見如姨娘一心維護紅妝,心頭也不是滋味。後宅的爭鬥他向來是知道些的。可如姨娘如此心高氣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用這種下流的手段去陷害紅妝。但紅妝又怎麼會……
“姨娘,近來可好?”溫子洛在外面聽了會兒戲,推開門笑着走進來道。如姨娘除了這些手段,還會些什麼!看溫子初這個表情,可真真兒是不瞭解自己這個親孃啊。
溫子洛朝着紅妝使了個眼色,紅妝愣了一會兒,隨即反應過來。
“喲,柔淑人怎麼有空來了。有你這麼一個氣人的不孝女,姨娘怎麼可能會好!”溫子妍冷聲對溫子洛說道,她現在可當真是對溫子洛笑不起來了。若不是這個小蹄子,她怎麼會去農村鄉下這麼久!待她先把紅妝這個棘手的給決絕了,再找溫子洛算總賬!
“啊,我的肚子好痛。”紅妝忽然哭喪着臉捂着肚子彎着腰痛苦道。
“你怎麼了?”溫子初的心立即揪了起來,一把抱起紅妝道:“別擔心,我這就去派人叫太醫來!”正好,他也不想見到溫子洛,就讓如姨娘她們繼續說去吧。
“哥哥!”溫子妍見紅妝藉着肚子痛被溫子初抱走,氣得跺腳,看來紅妝的那個肚子當真是礙事!如姨娘可說了,假孕騙婚的例子太多太多!
溫子洛嘴角微微勾起,紅妝到底反應也快。與其在這裡讓如姨娘她們藉着藥的事情明裡暗裡的指責半天,何不若藉着肚子痛將溫子初給支走,再單獨和他好好解釋。也免得溫子初的心就這樣不知不覺的就抓不住了。
“大姐的這套衣裙好生漂亮,也不知大姐做這套衣裙是要作甚。”溫子洛無視溫子妍剛纔的問話,走到衣架面前,摸着那才做好的衣裙說道。
這衣裙全是由軟金蠶絲做成,上面繡着含苞欲放的點點牡丹,中心早已各色小小寶石點綴,風一吹,翩躚若飛,靈活仙氣兒,卻又是不失貴重沉穩。
這麼一件衣裙,花費不下千兩,如姨娘的銀子可當真是多的沒有地方花,也是打定了主意要在李施柔的壽宴上讓溫子妍出出風頭,挽回點兒面子,重塑名聲。
“這衣裙是你摸得的。”溫子妍立即擋住溫子洛,眸中的厭惡掩飾都懶得掩飾。
如姨娘咳了兩聲,道:“妍兒,你怎麼能這樣對你二妹說話。你二妹現在可是三品淑人。”
溫子妍冷冷一笑,挑眉挪開步子道:“如姨娘你不說,我可當真是忘了。我可當真是因爲二妹而被送去鄉下太久了,差點兒就給忘記了。”
“洛兒被封爲淑人時,大姐你正在鄉下反思己過,你不記得或不知道倒也是情有可原。”
“洛兒不過是看着這衣裙漂亮,所以好奇大姐這是打算穿去哪裡罷了。”溫子洛淡淡一笑又道,眼睛卻看着如姨娘,卻見如姨娘面上閃過一瞬的擔憂。溫子洛身後無霜,盯着溫子妍的這套衣裙,早已是看直了眼,心裡盤算着若是拿去賣了能賣多少錢。
溫子妍笑看着自己的才做好的衣裙,得意的道:“我不過是受我姨母李貴妃之邀去參加她的四十壽辰罷了。至於二妹你,如姨娘說紅妝纔來丞相府,人生地不熟的,還盼望着你能與她多談談心。所以宮中送來給你的請帖,如姨娘就先替你給收起來了,你就不必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