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原野上,橫屍錯雜,軒轅早已退了兵,那謨哥哥呢,爲什麼不還來見她?
“謨哥哥,謨哥哥!你應洛兒一聲,你到底在哪裡!”
狂風肆虐,吹亂了她的發吹起了她的黃紗,可是卻吹不來她的謨哥哥。
爲什麼找不到他,明明曾經是那麼的心有靈犀。她還記得的,有一次她與謨哥哥在喧鬧的街頭走散,她便站在原地等他,忘記等了多久,她忽的一擡頭便看見謨哥哥正朝她走來。彷彿是一早就告訴她一般,他來了。
“差點以爲我找不到你了。”他一走到她身邊便着急的說道。
而她卻是甜甜一笑,道:“你說過的,若是我找不到你了,就站在原地等你。我知道的,你一定會回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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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回來的,一直都還在原地呢。
“謨哥哥……”輕輕喚着,淚水酸了鼻尖。爲什麼這一次,她偏偏找不到他,而他也不來原地找她了。
“謨哥哥!”
一邊高聲喚着,溫子洛一邊漫無目的的走在這一片屍骸之中,心一點點在往下沉,而當終於在看到那魂牽夢縈熟悉的背影時,她的心終於不再往下沉。
“謨哥哥,洛兒終於找到你了!”一把抹掉淚水,溫子洛激動的朝獨孤西謨跑去,就像當年,她每每與他分開幾天再相見時,她總會這般跑到他的懷中。
“謨哥哥,我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是洛兒錯怪了你,你原諒洛兒好不好。”
“我們重來,好不好?”
終於走到獨孤西謨身邊,溫子洛高興的拉過他的手,可是他的手是那麼的涼,涼的就像夢裡的湖水一般。
“謨哥哥?”
擡眸看着獨孤西謨,迎着殘風,溫子洛眼淚便滾滾落下,低啞了聲音。
他好像是一座冰涼的雕塑,就那麼倚着劍直直的站着,眺望着遠處,像是在等待晚來的歸人一般。
“謨哥哥,洛兒來了,你別睡了,看一看洛兒。我是,洛兒,你的洛兒啊。”
伸手撫摸過獨孤西謨冰涼的臉頰,溫子洛渾身都在顫抖,她想擁抱他,可是卻隨着他一起跌落到地上。
明明她已經來了,謨哥哥卻已看不到她一眼了。
不管她如何趕,如何的祈求上蒼,最後還是來晚了一步,命運爲何總是要這般的捉弄。
“謨哥哥,你睜開眼睛看看洛兒,我是洛兒啊!”
淚水滑落,滴到他的臉龐上,看上去就像他也哭了一般。
“謨哥哥,洛兒誤會了你這麼久,我知道你一定是生洛兒的氣了,所以才故意不理洛兒。你不理洛兒也沒關係,以後不論天涯海角碧落黃泉天上地下,洛兒都會纏着你,直到你原諒洛兒爲止。”
“你怎麼就那麼傻呢,打不過就退兵,大不了等到援兵來了再打,何必這麼着急。你這麼着急也不等等洛兒,難道忘了洛兒會心痛。”
拿出錦帕顫抖着手將獨孤西謨的臉擦乾淨,一整張錦帕都已被染成了血帕。
輕輕依偎在獨孤西謨身上,任由他渾身的鮮血將自己的衣裳也打溼,就好像她也死了一般。
以前不論何時她喚他,他都會應。可原來也會有她再也喚不醒他的那一天。
“謨哥哥,洛兒聽不到你的心跳聲,從此再也睡不着覺了,這可怎麼辦啊。”
不是說好做錯了事可以回頭,可爲什麼她現在回頭了,他卻不在了,無路可走。
原來覆水真的難收。
手不經意間碰過獨孤西謨緊緊握着的血手,有一個尖銳的東西劃破了溫子洛的手。
低頭一看,好像是一根釵子,伸手抽出一看,擦掉上面的血跡,溫子洛立即認了出來。
這是雙魚流蘇釵。
當年在獨孤的時候,她便是用這個釵子刺傷的獨孤西謨,可是沒想到他卻將這釵子保存了這麼多年。
雙魚流蘇……雙魚……雙……沒有了謨哥哥,如何還能再成雙!
“雙魚流蘇釵,謨哥哥,你聰明瞭一輩子可偏偏爲什麼在這上面卻如此的傻。爲了執迷不悟的我,值得嗎?”
耗盡前世今生,爲她一人,值得嗎?
“雙魚雙魚,可偏偏卻永遠不能在一起。”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註定了一般,陸成將雙魚流蘇釵送給李施柔,最後兩人分離有緣無分,而今她與謨哥哥,陰陽、兩隔。
什麼雙魚,若是不能在一起,何必成雙!
淚水流了滿面,哭到最後,眼睛都花了。
她溫子洛最後果真還是輸給了荒涼的命,孤苦一人,無所依倚。
迄雷他們罵得對,她會永失所愛孤獨煢煢。再不會有一個人會像謨哥哥這般愛她了。
不會再有了。
從此落寞紅塵孤寥人間,就只剩下她一人了。
“謨哥哥,黃泉路上不要走得太快,你說了會永遠陪着洛兒的。你等等我,我馬上就來陪你。”
她不要永世的孤獨,不要!
他們怎麼能丟她一人,怎麼可以呢!這,該何其的殘忍啊。
握緊那雙魚流蘇釵,溫子洛躺在獨孤西謨身旁緊緊依偎着他,含淚笑着用那釵子狠狠地朝自己的心臟刺去。
既然生不能在一起,那麼死也要永遠在一起!
“住手!溫子洛你這是在做什麼!”
上官翼急急趕來,看到這一幕,一腳踢開溫子洛手中的雙魚流蘇釵。
溫子洛平靜的看着上官翼,閃爍着淚光,只道:“我要去陪謨哥哥,他一個人太寂寞了。”
“陪他?溫子洛你別忘了你現在是軒轅的女帝,你的責任還沒有完成,你絕不可以死!”
上官翼一把拉起溫子洛,又道:“你別忘了二爺對你的囑託!”
“責任?”溫子洛一把甩開上官翼,道:“我已經一無所有我還要什麼責任!我什麼都沒有,我只有這條命還是自己的,我是死是活誰都管不了!至於什麼天下蒼生,他們的生與死,從一開始便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溫子洛你瘋了!”
“我瘋不瘋,都與你沒有任何關係,我只要謨哥哥。我的命是我自己的,要生要死只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兒!”
溫子洛面無表情的,只憐愛的看着獨孤西謨,熄滅了所有的激動,平靜的又道:“他若是活了,我也就不死了。你既然不讓我死,那你可以讓謨哥哥活過來嗎?你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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