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嬰魔族追兵的隊長及其智囊手下,正認真地觀察着分岔路口區域內,羽秀等一衆人所留下的痕跡,並迅速確認了他們這些孩童,的確是在此處停留歇息過。
望着溼潤地面上的散亂腳印,那名似是想到了什麼的隊長,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就憑他們這六個屁大點兒的小娃子,怎麼可能駕馭得了那三匹千里良駒呢?
你們都過來看看,看看地上這些亂糟糟的痕跡,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那幾個小娃子騎馬跑了這麼一小會兒,就累得不成樣子、橫七豎八坐倒在地上了!
我先前說什麼來着,這羣小屁孩兒纔多大?乳臭未乾、初生之犢,就不自量力、自以爲是地想要學咱們這些高手和大人們騎馬?你說,他們是不是幼稚愚蠢得可笑?”
那隊長滿臉得意洋洋、口沫橫飛地‘分析’着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那語氣中所充斥的輕蔑嘲諷之意,可謂是沒有絲毫保留地盈然而出,就好像他說的這一切都是真事兒一般。
而對於自家隊長那副自作聰明的裝逼相,身爲手下的一衆嬰魔族追兵,則很是配合地齊聲附和道:“是啊是啊,隊長您分析得太對了,就憑那幾個愚蠢娃子的小聰明,哪兒能瞞得過您這雙慧眼呢?”
隊長大人聽聞此奉承之言,心裡是一陣地舒坦,生性自戀好裝逼的他故作謙遜地一笑,擺擺手繼續說道:“呵呵,其實我也就是見微知著,根據眼下的痕跡隨便那麼一分析,都是小事兒,小事兒!”
說是如此說,但瞧他那副自戀得意的小模樣兒,很明顯這貨簡直就是在心口不一。
“隊長大人聰明絕頂,屬下實在是佩服之至!現在既然目標和方向都已經確定,那我們是不是繼續沿着馬蹄留下的足跡,踏上西邊路徑追捕那六個小娃子?”
智囊手下的建議,讓處在裝逼興頭兒上的隊長大人,頓時有些不悅。
輕輕瞥了一眼西邊路徑上,那略顯散亂的一串串馬蹄印,沉吟半晌後的他點了點頭,滿臉得意地大笑道:“好!就往西邊追趕,這些印跡表明,那些小娃子因爲駕馭不了良駒,更兼之疲累和慌亂,速度肯定開始減慢下來了!
這樣正好,只要我們順着馬蹄印一路追去,想必很快就能把這些不自量力的愚蠢小屁孩兒給抓住的,哈哈哈!本大人就是這麼得聰明機智,我們走!”
於是,在自以爲是的隊長大人,得意洋洋地一聲令下後,那羣嬰魔族的追兵便繼續沿着腳印殘留的方向,馬不停蹄地迅速追逐而去,殊不知,自作聰明的他們早已是被人調虎離山,南轅北轍去了。
而與此同時,在這片廣袤山林的盡頭處,經過三四個時辰長途跋涉的羽秀和童雪玄等人,終於快要走出密林,進入到離此不遠、遙遙在望的那座繁華城池中了。
不過就在這時,羽秀卻突然喝令一聲,讓自己那羣興奮不已、躍躍欲試的小夥伴兒戛然止住了那好似要飛奔城下的腳步。
“喂喂喂!我說你們這羣人着什麼急呀?先稍等一會兒,在進入城池前,我們還有件正事兒需要辦呢!”
“啊?羽秀哥,還有啥正事兒需要做呀?我們不是已經甩掉後面那股追兵了嗎?”燕飄雪歪着小腦袋,很是疑惑地詢問道。
羽秀輕搖了搖頭,“雖然暫時來說是甩掉了,但凡事總有萬一,我們還是小心謹慎一些爲好,所以我決定,在進入前方那座城池前,把咱們每個人都易容一番,改變小孩子的裝容,以防引起別人的注意!”
“什麼?還要易容呀?那得多麻煩呀!”柳暮豪一副老大不願意的樣子撇了撇嘴,小聲地咕噥着。
“當然要了!我們這六個剛剛十歲出頭兒的小孩子,並排走在城內的大街上,這樣奇怪的組合要說不引人注目,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更有甚者還會給我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呢!”
聽了羽秀的諄諄勸告,權衡利弊的衆人只得無奈地點點頭表示答應。
然後在羽秀妙手運作之下,爲小夥伴兒們易容改裝的行動,便如火如荼地開展起來。
起初對自己等三個男孩子,以及身材高挑的玉青苔的易容,進行得倒是頗爲順利,因爲他們四人的身高即便沒有達到成年人的標準,但也相去不遠了,所以裝扮成二三十歲的青年人還是蠻簡單的。
可是當羽秀爲燕飄雪和玉青心兩個小女孩兒易容時,卻是不由得一陣犯難,因爲這倆女孩兒長得實在是太小巧了,要想把她們裝扮成大人,首先身高和身材就不被允許。
思前想後之下,羽秀只得冒着兩女暴走的危險,把玉青心弄成了滿臉皺紋、雙手褶皺的老太婆。
果然,當玉青心從姐姐的鏡子裡照到自己易容後的模樣時,當即嚇得尖叫一聲,緊跟着一臉嫌棄地跑到羽秀的面前,“羽秀大哥,你,你幹嘛把人家弄成老太婆的樣子,難看死啦!”
望着玉青心那幽怨至極的眼神,羽秀的臉色不由得一苦,他就知道這小丫頭肯定會來找自己興師問罪,可是自己又不知道該如何勸說,一時間竟有些無言以對。
就在這時,從鏡子裡瞧見自己模樣兒的燕飄雪,則是走了過來,一副同病相憐的樣子拍了拍玉青心的肩膀,“青心,你就別埋怨這傢伙了,他就是這麼壞,你瞧瞧我這一臉的麻子!”
呃!玉青心轉過臉看向燕飄雪,只見她那張原本清麗可人的小臉蛋,此刻已經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坑,說實話真的是特點突出、難看之極,那望向羽秀的目光中,更是充滿了無比的幽怨之意。
玉青心頓時感覺有些同情燕飄雪了,於是同仇敵愾的兩女不約而同地撲到羽秀的身上,掄起自己的小粉拳,狠狠地暴打了羽秀一頓。
自知理虧的羽秀無奈,只得連連舉手告饒,最後好說歹說、連哄帶騙,還許諾說進城後帶着兩女去店鋪買面紗,方纔躲過了‘這一劫’。
很快,在羽秀的帶領下,一衆改頭換面的小夥伴兒便興沖沖地進入了這座名爲環陵城的繁華城池中,並在城中一家中等偏上的客棧,崇祥客棧中定了幾間房,準備今晚在此休息一宿。
當衆人忙活完這些事兒的時候,外面已經是紅霞滿天、夕陽西下,羽秀剛準備呼朋喚友地去到城內玩耍一番,卻突然被燕飄雪兩女一左一右地抓住了手臂,其中展露出來的意味不言而喻。
瞧着她們那頗爲不善的面色,羽秀不禁啞然失笑,於是趕忙好言好語地哄道:“嘿嘿!你們幹嘛這樣看着我呀,我臉上又沒有長花兒!”
“少廢話,趕緊麻溜兒帶我們兩個去買面紗,我倆現在這個樣子都是你給搞出來的,不管,就要你對我們負責!”
啊?兩位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兒,這一番滿含歧義的話語剛說出口,頓時把羽秀等一衆小夥伴兒都驚呆了,然後緊跟着,就是一串爆笑轟然響起,把燕飄雪兩人都給整懵了。
“喂喂喂,我說你們幾個笑什麼呢?有那麼好笑嗎?”玉青心滿臉幽怨之色地大叫道,卻絲毫不理解對面那倆壞壞的男孩兒因何發笑。
望着幾位小夥伴兒們壞笑的樣子,以及羽秀那滿臉的無奈之色,善於觀察細節的燕飄雪瞬間好似有所領悟一般,衝着羽秀弱弱地問道:“羽秀哥,我跟青心剛剛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羽秀尷尬地搖了搖頭,“沒事兒沒事兒,我們還是去買面紗吧!”
說着,羽秀便拉着燕飄雪兩女往外走,臨出門前還不忘衝着那倆思想齷齪的男孩兒狠瞪了一眼,可是童雪玄兩人卻是直接無視了他,對他的‘眼神威脅’置若罔聞。
“好吧,算你倆狠!”羽秀在心裡鬱悶地說道,然後拉着那倆依舊搞不明白的小女孩兒,徑直走出了崇祥客棧。
很快,三人便來到了城內賣飾品和小玩意兒的商鋪,兩女終於如願以償地得到了遮臉的面紗,眼見得她們迫不及待地戴上後,無奈的羽秀繼續在商鋪內轉悠起來,看看有沒有自己中意的小飾品。
果然,羽秀的目光在搜尋一番後,便被一柄做工精緻的小匕首給吸引住了,只不過讓羽秀中意的原因,並非是它華麗的外表,而是匕首尖端刻意鑽鑿出來的那個極細的小孔。
按理說,匕首的關鍵部位就是在於它鋒銳的側刃和犀利的尖端,可是這柄匕首那原本應當犀利無比的尖端,此刻卻偏偏被鑽鑿出一個細孔,使得它的威力頓時大爲削減。
可正是這反常之處,卻引起了羽秀心中的興趣,經過詢問羽秀知道,這是商鋪掌櫃爲了讓這件飾品顯得與衆不同,所以特意別出心裁製出的一把匕首。
但是掌櫃的這番別出心裁的做法,卻讓手中握着這柄匕首的羽秀,一時間竟翻來覆去、神遊天外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間,羽秀感覺到眼前忽的一亮,緊跟着好似想到了什麼關鍵點的他,面露微微激動地對掌櫃詢問道:“那個掌櫃先生,我想問一下,你的這柄匕首價錢幾何?我想買下它來好好研究一番!”
那掌櫃倒也是個實在人,見羽秀對這匕首感興趣,於是笑着回答道:“這匕首並非什麼貴重之物,客官如果想要的話,那就一兩銀子賣給你吧!”
羽秀微微一笑,很爽朗地將這把匕首買了下來,然後便和戴着面紗的燕飄雪兩女一起,返回了客棧。
而與此同時,在羽秀等人先前離開的那片廣袤山林中,嬰魔族的那名隊長還在得意洋洋地一路向西,沿着馬蹄印追逐而去,臉上不時地涌現出燦爛的笑容,不過很快,他就會發現自己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