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急着知道答案，周志研並不急着說。
或許，他一直等的就是蘇哲這種焦慮的情形。
擔心醫院的手術情況，又想知道到底第三個人會是誰。
周志研雖是特工，卻也會記仇。
上次與蘇哲交手，幾乎是完敗。此刻有這樣的機會讓他釋放一口悶氣，不可能不利用。
蘇哲知道周志研心裡想什麼，但不得不承認，相隔一年後再見面，周志研比之前隱藏得更深。這樣的人是可怕的，即使他是國家特工。
“這一次，國家對這件事處理得很小心，不能走漏一點風聲。這夥人可不是普能人，一旦出事，造成的影響並非想象中那麼大。暫時不說最後那個大BOSS是誰，單是譚子文和彭家父子就足以引起軒然大波。”
周志研很滿意今晚與蘇哲的對奕，儘管有點勝之不武。但這世上，向來是勝利的人摘得果實，不管是出於任何原因。
不過，下一次再與蘇哲見面，他很清楚，想要像今晚這樣子，根本是不可能。如果蘇哲是那麼容易就被人佔上風頭的人，他就不叫蘇哲，就不會讓譚子文放出一億暗花來刺殺。
“關於最後一個人，我暫時不能透露，這個你自己琢磨。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彭家父子、譚子文、郭士筒這三人我們手中掌握到一些證據，已經確認。另外一個人並沒有真正掌握相關證據。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任何不被成立的猜測，一旦說出來，就會讓追查的方向偏移。”
蘇哲沉默着，不想讓周志研今晚得瑟得笑出來，他儘量保持不說話。周志研的話有一點道理，按照目前追查的方向，一旦因爲某些猜測產生先入爲主的觀點。結果除了要推翻原有的線索，極有可能將一些東西的事情忽略。
蘇哲摸着下巴深思着，那個人物他剛纔腦裡信息一閃而過。沒能夠想起來，但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個人的名字他一定聽過。
敲敲腦袋，蘇哲放棄繼續去猜測那人的身份。擡起頭看着周志研問道：“你開始說消失的這一年在造假的地方工作，那你今晚與我見面，難道不怕被人懷疑？”
“他們不會懷疑的。”
蘇哲想了下，還是忍不住問道：“爲什麼？”
“因爲我跟他們說要找你報仇，所以他們就相信了。”
說有仇，他們之間確實有過節。沒到深仇大恨的地步，然而真要清算，那也是一筆帳。周志研同樣是高傲的人，在蘇哲手中當了一回手下敗將，想要挽回面子情有可原。
而且裡面有譚子文，他都能夠用一億暗花散佈到“黑水”市場讓一大堆人來取他性命，周志研有這個念頭，他們兩個簡直是合拍。
手指在桌同上輕敲幾下，蘇哲說道：“你放心，你想報仇，除非等下輩子。在我的手下敗過一次，我一定不會讓他有掰回一局這種事情發生。”
站起來將咖啡喝完，蘇哲接着道，“今天見面的時間超過你之前說的時間，咖啡我喝了，該知道的我也知道了。至於最後那個人，你不說，不代表我猜不出來。”
走出座位時，蘇哲停下腳步補充道，“你想周志暉無罪釋放，你只有找我幫忙。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沒有人比我更可信。不管你今晚是什麼目的，哪怕是聚會都好，但有一點我先說好，下次見面，直接說明來意，我耐心始終有限。”
“原本這件事涉及到我的人身安全，我要快點查出造假團伙的幕後指使人。現在不同，不單是我不能拖，你也不能拖。如果我沒記錯，周志暉過些日子要進行審訊了。假如不能有更好的證據來證明他的清白，恐怕需要在牢裡蹲個幾年了。”
回到醫院，手術室的燈正好關掉。
“醫生，手術怎麼樣？”蘇哲幾個涌上前。
“手術很成功，身體裡面的淤血和傷口都處理得很好。接下來讓傷者不要做劇烈的運動，調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謝謝。”
這兩個字蘇哲說得很由衷。他已經記不起充滿感激的說出這兩個字是什麼時候了。忘了是跟江子菡說的，還是蘇羽澄。她們兩個在他眼睛失明那段時間那般照顧，蘇哲永遠都不會忘記。
從手術室轉到重要看護病房，再次麻醉後，小汀要甦醒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行。
“你們兩個先去歇一會，這裡有我就行。”蘇羽澄和江子菡從趕過來就沒好好歇過，蘇哲不忍看她們這麼辛苦。
江子菡搖搖頭：“我不是很累，這種事在醫院常做。做是你，這幾天事情這麼多，應該去休息一下。”停了一會，看到蘇哲此刻應該不會想要去休息的。
“要不你在旁邊休息這邊歇一會，我去跟醫院這邊說一聲。如果有什麼事，我再叫你。”
蘇哲想了下接受江子菡的建議。小汀手術成功，他鬆了一口氣。到底不是鐵鐵的，緊崩的神經鬆下來，他還是要休息的。江子菡到底是醫生，前期先讓她照看一下，晚一點他醒過來再交班。
“姐，你跟我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蘇羽澄猜到應該是剛纔出去的事情。
到了休息室，蘇哲說道：“剛纔我去見的是周志研。”
“周志研？”蘇羽澄眉頭皺了下，“他不是失去音訊快一年了，怎麼突然這個時候出現。”
“具體目的不清楚，不過他透露，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幫彭家父子和譚子文做着古董造假的事。”蘇哲微搖頭，“我不知道他的話是不是真的，根據判斷，應該可信的程度很高。”
蘇羽澄沉吟道：“明知你正與古董造假團伙周巡，這個時候找上你，應該不僅僅是這麼簡單吧。”
“他讓我幫忙把周志暉弄出來。”
蘇羽澄聳聳肩：“周志暉再過幾天就要審訊，儘管可以繼
續延期。只是一些事情進入司法程序，後面想要翻案，證據幾乎要全面公開。這件事周志研提到，因爲造假團伙的幾個人物影響力重大，在未完全掌握證據的情況下，有些消息泄露出去，不但會引起軒然大波，甚至會引起公衆恐慌。”
蘇羽澄想了想問道：“那你準備怎麼做？與他合作？”
“眼下只有這個辦法。剛纔當着子菡的面有些事沒敢跟她詳說，事實上這次情況很糟糕。譚子文在‘黑水’市場投放一億讓全世界的殺手和僱傭軍來暗殺我。要不是這樣，我哪裡會突然間跑朱和市來。原本是準備過來的，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倉促。”
蘇羽澄眉頭沉下去，蘇哲說得是很輕鬆，可是她無法想象全世界的殺手和僱傭軍前來暗殺的情形。
“之前沒確定是譚子文，剛纔與周志研見面，這個被證實。”蘇哲看着蘇羽澄輕聲道，“墮天使是死了，可是吳教練的仇還沒算真正報完。譚子文才是主要的兇手，他不可能讓他逍遙自在的。”
“你放手去做吧，不管你做什麼，我們始終會站在你的身邊。”
他們之間，不需要再說太多的話。
小汀在第二天醒過來，由於動了手術，剛縫了針，現在連坐都坐不上來。
“唉，沒想到差點快死了纔有機會享受男人親自餵食，都不知道去鬼門關走一趟，是好事還是壞事。”
蘇哲微微一笑：“召喚你回去的人是上帝，你的戶籍不在這裡。不要以爲逃到鬼門關就沒事，一樣是非法入境。”
“咯咯。”
小汀嬌笑起來，傷口剛縫了針，一笑就扯得老疼。
“你別逗我笑，不然等下傷口裂開，一灘血噴出來，那就真的嚇人了。”
當僱傭軍這麼多年，受傷的次數不少，可從未像這一次連動騰都不行，而且還不是因爲出任務弄成的。要是傳出去，在國內讓人聞風喪膽遙聖母，如今只能躺在牀上讓男人侍候，還是有點丟臉。
但是用面子能夠換來這幾天的享受，她真是願意。
吃了半碗粥，小汀沒有胃口再吃下去。
擦乾嘴後問道：“頭領現在情況怎樣？”
蘇哲搖搖頭：“不知道。昨天我只擔心你，其他人是生是死於我無關。”
小汀心裡暗歎，以叛逃的行式告別僱傭軍的生涯，多少有點不光彩。但這是唯一能夠選擇的歸路，如果不是遇上蘇哲，或許她連叛逃的機會都沒。
狼王，即使是受傷的狼，仍然是那樣可怕的。
小汀知道，除非狼王赦免，不然她以後只能呆在蘇哲的身邊才能夠讓自己一直處於安全。
“喂，我爲了你背叛頭領，以後你得保護我的安全。不然，你今天把我救回來，明天說不定就變成白救的了。”
蘇哲也明白，可是此刻，他不能跟小汀做出任何承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