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明媚的陽光照耀整個居庸關,幾十裡的"關溝"之內清流縈繞,翠峰重疊,花木鬱茂,山鳥爭鳴。綺麗的風景引人入勝,真不愧"居庸疊翠"之稱。
關門前一位老軍坐在桌子旁邊挨個檢查出關人的文牒,今天出關的人不少,一個個都是富商和夥計的打扮,不過個個透着精悍。老軍把一份文牒還給錢寧和承恩。他看看吳承恩對錢寧說:“過了宣府就到草原了,別往深裡走,碰上韃子騎兵就不好了。這你兄弟吧?年紀這麼小就跟着你走南闖北,怪可憐的。我勸你把你兄弟留在宣府,免得遇上韃子被連窩端。”
錢寧:“韃子還那麼兇悍嗎?現在宣府不都是按照永寧軍的標準編練的嗎?那還怕個啥。”
老軍:“呵呵,韃子當然不敢到宣府來了,自打江總兵坐鎮宣府,梅巡撫主政一方,這宣府算是福地了。老百姓的日子一天好過一天,宣府各衛的戰力飆升,小股的韃子根本不敢靠近,都轉到延綏、大同那邊去了。所以呀你們這些販賣牲口的客商也算有福了,但是小心爲上啊,可不敢離宣府遠了,萬一遇上了韃子騎兵趕緊往回跑。宣府鐵騎都是前出五十里巡防的,那可是救星有事就向他們求救。”
錢寧:“哦,知道了多謝軍爺。”
老軍笑眯眯的摸了一下承恩的頭。
“這小夥子面帶貴相,是個有福氣的,一路小心啊。哎呦,你們的馬可真不錯,在草原上好馬可以救命的,可得好好餵養啊。”
“多謝軍爺。”
老軍笑着擺擺手,當他回頭想叫下一個的時候,忽然變得笑容滿面,一張老臉就像一朵花一樣。
“哈哈哈,我說今天一早喜鵲喳喳叫個不停呢,原來是有新人要來呀。哎呦,這一對金童玉女,真是好看。來來來,到老漢這裡來。”
一身農夫打扮滿臉憨厚的朱厚照,牽着一頭小毛驢笑嘻嘻的走過來,那毛驢上偏腿坐着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媳婦兒。只見這小媳婦兒一頭青絲梳成墮馬髻,銀製的髮簪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鬢邊還彆着一朵紅絨花。她一身桃紅衣裙把那張如玉的臉映襯的粉嘟嘟的,小媳婦低着頭不敢看人。那羞答答的樣子,讓守城的軍士們都不自覺的露出善意的微笑。
朱厚照來到老軍面前,先是彎腰鞠躬又是連連點頭,嘴裡說着辛苦辛苦,隨後從小毛驢背上的籃子裡掏出不少紅殼雞蛋捧着送給老軍。
“大叔哇,我倆到永寧走親戚,煩勞大叔驗看路引。”
大明一朝官員、客商出關要出示文牒,百姓要有路引。那老軍接過雞蛋放在桌上,笑嘻嘻的接過路引說:“傻小子,不懂心疼媳婦,就不知道僱輛車嗎?這一路騎着毛驢多累呀,快讓你媳婦下來歇歇。”
朱厚照連忙把藍星從驢背上抱下來,藍星的臉更紅了。這一幕引得老軍和將士們哈哈大笑,連連打趣厚照。
士兵甲:“兄弟剛成親吧,你家娘子真漂亮,兄弟你豔福不淺啊。”
士兵乙:“這位兄弟家裡一定是殷實的,看小兩口這一身衣裳都是嶄新的,做工也不差
,小日子肯定紅火,將來再生個大胖小子就更美了。”
厚照連忙從褡褳裡掏出一把糖遞給將士們。
“幾位大哥真厲害,一眼就看出我倆是剛成親的。俺家裡有房有地,還坐着小買賣,算是殷實。來,嚐嚐喜糖。”
那老軍接過一塊放進嘴裡。
“嗯,不錯。居然是皇家大集的特產,你小子娶這麼漂亮的媳婦的確應該多花費些。這趟不錯,老漢祝你倆小日子紅紅火火,乳糖似蜜。”
“多謝軍爺。軍爺,你們在這守關也是辛苦,不知道糧餉啥的充足嗎?”
“那是自然,先帝在時注重邊防,咱們大明九邊個個糧餉充足,只要上官心不是太黑,吃飽肚子是沒問題的。就是不知道當今聖上怎麼樣,要是當今聖上給九邊派來像江總兵那樣的上官,邊軍可就有福了,那打起仗來指定是個個奮勇人人爭先。人家永寧軍戰死的將士撫卹優厚,家眷的日子過得比一般軍戶還好。遺屬參軍就不用說啦,最主要的是可以優先進入皇家制造廠,優先進入皇家軍事學院。你說有這樣的好事,邊軍將士誰還怕死呀。”
周圍的將士們隨聲附和:“就是嘞,有功厚賞,戰死厚恤。真羨慕永寧軍,現在整個宣府都是這個規矩,九邊之中宣府本就是首要,這一來更加讓其他邊鎮羨慕的眼紅。當今陛下要是能把九邊都變成這樣就好嘍。”
“就是就是。”
厚照:“會的,一定會的。不僅是九邊將士,今後全大明的將士們都是同樣的待遇。”
老軍哈哈大笑拍着厚照的肩膀說:“你小子說話中聽,可惜你小子不是當今陛下,要不然的話老漢真得給你磕一個。好啦,時候不早了趕緊出關吧,早點投店不要趕夜路,平平安安的到家就好,去吧去吧。”
朱厚照向着老軍抱拳施禮,老軍笑着還禮。
“各位將士,我就一定讓你們爲自己是大明軍人而驕傲,我一定讓你們親人子弟過上好日子,一定讓你們安心戍邊。”
老軍和將士們哈哈大笑,勞軍說:“行,有你這句話就成。雖說你不是陛下,但是有這份心就好。看你也是個練過武的,等你有了後就來從軍吧,憑着本事博個封妻廕子可比你一輩子耕田強多啦。”
朱厚照莊重的對老軍說:“我一定會和衆將士並肩作戰的,你們等着。”
老軍:“哈哈哈,好,頗有大將軍的氣概,老漢和兄弟們等着你。”
朱厚照把藍星抱到驢背上,牽着驢一步三回頭的往前走,幾個軍士嘻嘻哈哈送他倆,那老軍笑眯眯的站在桌子邊不停地揮手。
出了居庸關,朱厚照和軍士們揮手告別,他大喊一聲:“你們等着我,我一定會回來的,我回來領着你們建功立業!”
“哈哈哈,我們等着你。”
厚照和錢寧等人會合之後,指着居庸關說:“這就是朕的將士,這就是朕的軍隊。沒有不好的士兵,只有不好的統帥。朕要成爲最好的統帥,朕要讓將士們有朕這樣的統帥而自豪,朕要爲將士們做更多的事,讓他們後顧無
憂,讓他們心甘情願的跟着朕爲大明開疆拓土,用生命和熱血保衛大明百姓的安寧!”
“臣等願追隨陛下開疆拓土,我們的青春和熱血將鑄就大明帝國永遠的輝煌!”
錢寧等人心潮澎湃,齊聲吶喊,把路上的行人嚇得紛紛離這幫人遠遠的。
就在厚照出關之後,居庸關前來了一大票人馬,爲首的是谷大用。那老軍連忙上前施禮:“敢問這位公公事來尋找陛下的嗎?陛下已經返回京城了。”
“嗯,雜家西廠提督谷大用,奉陛下旨意鎮守居庸關。張欽何在?”
“張大人隨焦閣老尋找陛下去了。”
“好從現在開始,朝中大小官員凡是出關尋找陛下的全都給我攔住。”
“啊?公公,陛下不是回京了嗎?”
“哈哈哈,陛下已經出關了。”
“公公莫開玩笑,卑職在此守候多時也沒見陛下出關啊?”
“呵呵,你今天是不是見過一對小夫妻,那就是當今陛下呀。”
那老軍和將士們被驚得目瞪口呆,那老軍忽然醒悟過來,一下子撲到桌前把那些雞蛋抱在懷裡。
“這還陛下所賜,陛下所賜呀。陛下還和我們拉家常,陛下還說要讓我們過上好日子,陛下還要和我們並肩作戰。陛下~~~~”
將士們個個雙眼含淚,口中反覆重複着“陛下來了,陛下來了。”
谷大用見此情景也很激動,他大聲對將士們說到:“將士們!陛下此次出關就是爲巡視九邊,看望大明將士,瞭解將士們的疾苦。可是那幫文臣就是不讓陛下來邊關,你們說咱們能讓他們把陛下請回去嗎?”
“不能!不能!”
“將士們!陛下爲了大明昌盛,還未親政就巡視九邊,爲的就是將來驅逐韃虜,回覆漢唐盛世,還大明百姓安寧,重建我大明軍威。那幫文臣百般阻撓陛下,我們應該怎麼辦?”
“攔住他們!堅決擁護陛下巡視九邊!陛下萬歲!”
居庸關上下的將士們齊聲吶喊,衆志成城。那老軍拍着胸脯說:“公公放心,陛下帶我等如子弟,我等視陛下爲君父,有老漢在我看誰敢阻攔陛下。公公且去歇息,這裡有老漢和兄弟們守着,那幫文臣一個也別想出關。”
“對,一個也別想出關!”
谷大用跳下馬來,抱拳施禮連說拜託,隨後又命人去採買雞鴨豬羊和水酒,說是陛下犒賞邊關將士的。如此一來居庸關守軍上下齊心,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把所有文官都擋在居庸關內。
關城內一輛馬車上的簾子放了下來,花舞對藍鳳凰說:“教主,這個朱厚照深得軍心呀。”
“嗯,的確比那條狗強太多了。可惜,唉,咱們走吧。”
“教主,於胖子正等着咱們的消息呢。”
“飛鴿傳書,讓他告訴那隻狗,就說朱厚照已經出關巡視九邊,該怎麼做讓他自己看着辦。”
“好的。”
這輛馬車駛出居庸關之後,在一處僻靜的地方,放出了一隻鴿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