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河畔垂柳茵茵,清清河水波光瀲灩。豔陽高照,清風吹拂,花香陣陣,這真是個邂逅泡妹的好天氣。朱厚照從腰間抽出扇子,手扶垂柳面帶微笑,注視着漸行漸近的小情人。 小姑娘一身粉紅衣裙,臂彎上掛着一個菜籃子,裡面有些青菜和幾個雞蛋。那是小姑娘準備給爹爹做下酒菜用的,爹爹很辛苦,雖說職位不高,但是也能讓這三口之家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所以爹爹在小姑娘的眼裡就是一座大山,有了這座大山這個家才牢靠,這日子才過的安穩。 小姑娘一邊走一邊看着皇城的城牆,她很希望在看到那個天天在城牆上和自己說話的小哥哥。四年了,這已經成了小姑娘的習慣。可是今天她沒看見那個小哥哥,那城牆上一個人都沒有,只有一個很大的傘支在那裡。很奇怪,沒有人支起傘幹嘛? 小姑娘有些失望,低着頭繼續往前走。 “噯,你是在找我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小姑娘心中一喜,迅速擡起頭來。只見清風浮動的垂柳下面,一個一身錦衣的小帥哥,一手扶着垂柳,一手搖着一把大摺扇。那小帥哥長得好帥啊,他那微微裂開的紅脣掛着充滿陽光味道的笑容,那白皙的面容和精緻的五官瞬間印在了小姑娘的腦海裡。 “你是?” “是我。” “嘻嘻嘻,你出來了?” “是啊,出來了,爲了見你一面可是費勁心思了。” “有那麼難嗎?” “有,絕對有,那難度絕對是你想象不到的。” “哦,你父母管你很嚴嗎?” “很嚴,但是不管有多嚴,也阻止不了我對你的思念。” “嗯~~~~~” “對了,認識這麼久了,還不知道你叫什。哦,我叫鄭曉陽。” “我姓夏叫雨蝶,你可以叫我蝶兒。” “蝶兒,好美的名字,有時間沒,陪我走走吧。” 雨蝶很是害羞,雖說年紀小,對男女之情懵懵懂懂,但是這種事情是不可以用年齡來劃分滴。雨蝶已經感到自己心裡,對這個叫鄭曉陽的小帥哥充滿了好感。 “我爹爹午時回家吃飯,現在還早可以陪你走走。” “好哇,我不會耽誤你很久的。” 朱厚照接過雨蝶的籃子拎在手裡,空出的右手很自然的牽住了雨蝶那滑膩微涼的小手。雨蝶的臉紅了,但是她沒有抽出自己的手,只用一雙明媚的大眼睛看着朱厚照。 兩個小男小女就這樣手拉着手走在垂柳遮蔭,花香襲人的金水河畔。 “鄭公子,你背的是什麼?” “蝶兒,都這麼熟了,你就叫我曉陽哥吧,叫我曉陽也行,叫陽陽更好。” “曉陽哥哥。” “噯,你聲音真好聽。對了,你累了吧,咱們在這塊石頭上坐會吧,我讓你看看我自己做的樂器。” 一塊光滑乾淨的大青石成了倆人的座椅,朱厚照打開袋子,拿出一把怪莫怪樣的六絃琴,那琴的中間還被挖了一個圓窟窿。 “這個琴的樣子好怪。” “別急,等我彈給你聽。” 嘣嘣嚓,嘣嘣嚓。雨蝶瞬間被逗得嬌笑不止。 “咯咯咯咯,曉陽哥哥,你這是琴嗎?不會是用來彈棉花的吧。” “呵呵,我向玉皇大帝保證這絕不是用來彈棉花的,我這是在調音呢。” 朱厚照
站起來把怪琴橫報在胸前,面帶微笑看着雨蝶。 “雨蝶,四年前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被你的美貌吸引,這四年來我對你的思念與日俱增,我常常夜不能寐。爲了排解我對你的思念我特意我你寫了一首歌,但是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你。今天我要把這首歌就親自唱給你聽,歌名叫做《情非得已》。” 朱厚照說完這句話暗中禱告:哈林大哥別介意啊,借你的歌泡妹用,大不了有機會見面時送你個青花盤子,要是沒機會見面就算了。 “難以忘記初次見你,一雙迷人的眼睛……” “只怕我自己會愛上你,不敢讓自己靠得太近……” “愛上你是我情非得已~~~~~~~” 雨蝶的兩隻小手握在一起舉到胸前,緋紅的臉上一雙星眸亮晶晶的看着朱厚照,儘管她不知道歌詞的涵義,但是她清楚的體會到了歌曲中表達的濃濃愛意。朱厚照含情脈脈的看着雨蝶,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瞬間進入對方的心底。 啪啪啪啪啪,嘩啦啦。美好的時刻被掌聲打斷,好幾個穿着青衫的讀書人在一邊不斷鼓掌喝彩,有的還把散碎銀兩扔進菜籃子裡。 “此曲雖不和音律,但是朗朗上口,旋律優美。文辭雖然直白但卻說出了男子對女子的愛慕之情,好,非常好。但不知這位小兄弟師出哪位大儒門下?” 一個長得風流倜儻的青年書生,笑着問朱厚照。 “呵呵,本公子天資聰明,無師自通。這位兄臺可是到京城遊玩的?” “哈哈,小兄弟還真是有趣,在下不是到京城遊玩的,是準備在京城靜心讀書,準備參加明年的會試。” “哦?還未請教兄臺尊姓大名。” “在下蘇州府唐寅唐~~~伯虎。” 朱厚照好懸沒把琴摔在地上,唐大才子呀,你就這樣突然出現在我的面前,人家一點準備都沒有呢。朱厚照拉住唐伯虎的手,那熱情勁兒就像離散了八百年的兄弟終於見面了一樣,真個是馬屁如潮,奔涌而出。 “唐兄,小弟鄭曉陽久聞唐兄才名,今日一見實乃三生有幸。唐兄,小弟想請唐兄吃個飯,還望唐兄不要推脫。” 唐伯虎被朱厚照誇得都不好意思了,心說這小孩還挺會來事的,那就跟他吃個飯唄,反正不用自己花錢。 唐伯虎:“曉陽賢弟,吃飯可以,只是不要耽誤了你和佳人相會。” 雨蝶連忙站起身來說:“先生不必客氣,小女一會還要給爹爹準備午飯,你們兄弟正好可以把酒暢談。” 矮油,朱厚照心中對雨蝶更加愛惜,這樣知情識趣又給男友面子的女孩太難得了。朱厚照牽着雨蝶的小手對她說:“蝶兒,哥哥先送你回家,午後再會?” 雨蝶點點頭沒吭聲,朱厚照心裡明白,女孩子嘛這叫矜持,矜持懂不。就是啥也不說就讓你猜。 “伯虎兄,我們在這個?” 朱厚照從沒出過宮哪裡知道附近有啥好館子,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雨蝶輕輕告訴他。 “月來樓,就在附近。很不錯的,我爹爹常去。” “哦,伯虎兄我們在月來樓會面,小弟先----” “哈哈,瞭解瞭解,賢弟且去,爲兄在月來樓等你。” “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啪,倆人的手掌拍在一起,唐伯虎擺擺
手轉身離去。朱厚照牽着雨蝶的手說說笑笑的往她家走。 倆人快要到雨蝶家門的時候,就聽身後一聲斷喝:“放開我家閨女,你是哪裡來的混賬小子。青天白日之下與我家閨女拉拉扯扯,成何體統?你,你居然還不鬆手,看我不收拾你的。” 朱厚照和雨蝶回身一看,只見一位白麪青衫留着五縷長髯的中年帥哥,衝他倆跑了過來。 雨蝶:“爹爹。” 厚照:“爹?哦,我是說你爹。” 跑到人家門口泡人家閨女,還被人家老爹抓了個正着,世界上還有比這更悲催的事情嗎。朱厚照這纔想起自己出宮的時候真的沒看黃曆,這開始一直都是好好的,可是雨蝶他爹一出現這情勢是急轉直下。看着向自己跑過來的雨蝶他爹,朱厚照不知道該咋辦纔好,話說別說是在大明,就是在現代遇到這種情況,那小夥也是不知道咋處理纔好的。 就在朱厚照不知咋辦纔好的時候,噌噌兩聲,路邊花叢中蹦出倆死忠,朱厚照剛剛把心放下,不料江彬的一聲怒吼險些讓朱厚照趴在地上。 “站住!打劫,劫財順便劫個色。” 錢寧一腳沒站穩,撲通一聲四腳朝天摔在地上,捂着肚子直抽抽。不過這樣一來,雨蝶他爹終於只住了腳步。愣愣的看着黑鐵塔一樣的江彬,還有地上快笑岔了氣的錢寧。 要知道這是大白天,是在大明帝都皇城腳下,哪個腦殘的劫匪會到這裡打劫。但是雨蝶他爹愣是站在那裡沒敢動地方,臉上也是一片驚慌的神色。 朱厚照氣得蹦過去對江彬連打帶踹。 “劫泥馬彼得劫呀,你做事不動腦子的嗎?什麼情況看不出來嗎?你你你,你給我消失,馬上!” “是是是,少爺莫生氣,我這就消失,馬上消失。” 唰,江彬一個縱躍消失不見。錢寧連忙站起來整整衣冠,走到不停哆嗦的雨蝶他爹的面前。 “咳咳咳,本官查案路過此地,見你等大呼小叫不成體統。這裡離皇城這麼近,驚擾了陛下可是死罪。快領你家閨女回家,不可再生是非。” 雨蝶他爹連聲說是,拉着雨蝶就往家跑。雨蝶臨走時悄聲對朱厚照說:“萬歲山上,歪脖樹下。” 朱厚照這才心滿意足的消了氣,衝雨蝶點點頭又恢復了陽光小帥哥的模樣。 你若要問雨蝶他爹爲何那麼害怕錢寧,那是有原因的。這次錢寧、江彬跟着厚照出宮,江彬爲方便換了便裝,錢寧爲了安全卻是穿着工作服的。非常漂亮的工作服,還帶着護身兵器,就這身工作服足以震懾一般人的挑釁。 飛魚服繡春刀,這是皇家一保鏢。這樣的保鏢不好惹,遇見趕緊撒腿蹽(liao,一音),不蹽指定要糟糕。這就是大明錦衣衛在普通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在古代百姓本就奉行民不與官鬥,這錦衣衛比官還能禍害人,碰上不跑等着啥。 雖然這次初見的結尾有些不令人滿意,但是總體而言朱厚照還是達到了目的,首先知道了情人的名字,其次和情人約定了見面地點。這就行了唄,在太子殿下看來,被女友老爸抓現行啥的那都是浮雲,那些小波折都不叫個事兒。 朱厚照叫上江彬錢寧,換了身衣裳,上了馬車直奔月來樓而去,那裡還有位唐大才子等着呢,手繪春宮啊,馬上就能看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