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王連亙是心疼‘百珍續命丹’,這東西可不是普通丹藥,那是用百種西域珍貴草藥煉製的療傷聖丹,無論多重的傷,這一粒丹藥下去,都可以痊癒,絕不會死。
正因爲如此神效,所以才珍貴,即便是他,也只有幾粒。
不過眼下當着衆人的面,他自然不會表現的那麼小氣,況且,他就是看上了呂素衣的美貌,要娶她過門,若是出手小氣,豈不是讓人笑話?
當下連亙大笑幾聲,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石雕琢的玉瓶,然後從當中倒出一粒丹藥,當下,藥香四溢,聞之都讓人精神一震。
見到丹藥,呂素衣明眸一亮,就要上前拿取,卻見連亙將拳一握道:“美人兒,區區一個仙道修士,本王還不放在眼裡,就算他有正統的道家師門又如何?只要沒有仙人坐鎮,他們又能拿本王如何?不過美人兒相求,本王若不答應,豈不是不憐香惜玉?所以,本王答應你,不過拿了本王的東西,就要信守承諾,我可以不殺那小子,但他也別自己找死。”
呂素衣眼神冰冷,點了點頭,連亙這才張開手掌,讓呂素衣取走丹藥。
見到她向石階方向走去,連亙都不用招呼,就有兩名武者緊隨其後,其中一個,更是元精真丹境界的高手。
就見呂素衣緩步走到石階前一丈外停下腳步,前面有一道線不可逾越,林微便坐在前面的石階上。
“接着!”
呂素衣甩手一旁,將兩樣東西拋給林微,一樣是丹藥,一樣是她剛剛失而復得的玉戒,這讓林微有些愕然。丹藥他能理解是爲了給自己療傷,可爲什麼把那麼重要的玉戒給自己?
林微立刻是冒出一股不好的念頭。
“認識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呂素衣盯着林微看了看,問出這麼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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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何等心智,看着手裡兩樣東西,一下子讀懂了呂素衣的心思。
她這是打算要拼命了。
林微着急,但也只能深吸了口氣,答道:“林微!”
“林微?”呂素衣繡眉微皺,感覺這名字十分耳熟,而下一刻,似乎想起了什麼,她臉色唰的一下,變的慘白。
“是他,竟然是他?”呂素衣腦中立刻回憶起十年前的一幕。
那年,呂素衣十二歲,她六歲拜師修習武道,因爲天資極佳,到十二歲,已經是五氣朝元境界的武者,已經擁有行走江湖的本錢,所以她打算下山歷練一年。
呂素衣的師門少有人知,但卻是個頂個的武道高手,精通多種技藝,其中就包括易容之術。
雖然只有十二歲,但呂素衣已經是顯露風華絕代之色,自然,這樣是不能行走江湖的,所以呂素衣做了易容臉皮,喬裝打扮,變成了一箇中年道姑,來行走江湖,歷練武技。
她下山第一個月,就到了林微所住的村子,遇到了正在和同村孩童吹牛皮,當時只有七歲的林微。
那時林微知道自己將來可能會進入空山玄宗修煉,自然是推崇仙道,所以和小夥伴說的也都是仙道如何如何,殊不知,呂素衣卻覺得唯武獨尊,她也是十二歲年紀,便偷偷跟着林微,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鄉野小子知道什麼叫做武道高人。
以當時呂素衣的修爲,就是跟蹤監視林微,林微也不會知道。
所以之後呂素衣就知道了林微竟然父母雙亡,和一個小他一歲的異姓妹妹相依爲命,可以說砍材挑水,生火做飯,一切的一切,都是林微在承擔。
年幼的林微,卻是一個可以擔起一切的男子漢,堅韌、不屈,這種氣質很容易的吸引了同樣年幼,並沒有比林微大幾歲的呂素衣。
呂素衣面冷心熱,再加上她也是小孩心性,當然是十分同情這一對兄妹,所以,她某天以前輩高人的身份出現,說是要收他的妹妹當徒弟。
因爲她覺得,這樣可以幫到他。
本來,呂素衣也可以收林微當徒弟,但她不知怎麼的,並不想讓他當自己的徒弟。
因爲師尊說過,師徒如父子,她不想當他的師傅,更想和他成爲朋友。
於是,呂素衣在他們屋子旁邊的竹林結廬,住了整整一年時間,雖說是教授他妹妹武技,但又何嘗不是想和林微朝夕相處。
即便是兩人很少說話,即便只是遠遠看着他,呂素衣都覺得很舒服,很滿足。
十二歲的少女,情竇初開,卻是因爲一個比她小了五歲的少年,這便是藏在呂素衣心中的一個甜美的回憶。哪怕那個男孩不知道,甚至以爲她只是一箇中年道姑。
那一年,她很快樂。
只是隨着一年下山歷練時間的臨近,呂素衣必須要返回師門,可以說她這一次是浪費了一年下山歷練的機會,並沒有任何收穫,武道修爲更是一年沒有絲毫長進,但她並不後悔。
臨走時,她捨不得自己教的徒弟鈴鐺,更捨不得讓她一見傾心的林微,他想借故帶鈴鐺走,只要鈴鐺答應,她就可以順勢將林微也帶走,帶回師門,求師傅收他爲徒。
但是鈴鐺不肯,呂素衣也不懂變通之法,再加上已經耽擱了一段時日,所以她只能返回師門。
卻沒想到這一別,今後卻沒有了再見之日。
回到師門閉關修煉,只是第二年師門就突遭變故,之後又是諸多事情拖着她,如此一來二去,竟然一晃就是十年過去。
只是誰能想到,這個在掩雲觀救了自己的少年,竟然就是當年的林微。
那個她十二歲時候,就爲之傾心的鄉野少年。
怪不得,自己會覺得他眼熟,會喜歡和他在一起,原來,是他!
呂素衣笑了,她覺得老天待她不薄,竟然還有機會和林微相見,只是唯一的遺憾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更不知道當年藏在中年道姑臉皮後面,那個面帶俏紅的少女。
不過能救他,卻是足夠了。
想到這裡,呂素衣沒有再說話,只是深深看了林微一眼,便毅然決然的準備轉身離開。
林微怕她做傻事,卻是急忙道:“等一下,等我七天,七天後我去救你,在此之前,千萬不要做傻事。”
呂素衣微微一愣,驚訝於林微竟然看出了她的打算。
沒錯,她是那種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人,比起嫁給那個西域王,她寧願去死。只是她周身大穴被封,武道修爲施展不出來,和普通人一樣,可這又怎樣?她既然這麼決定了,就一定會轟轟烈烈的反擊。
剛剛林微的話讓她心中一暖,但她還是用‘譏諷’的眼神回頭掃了林微一眼,道:“在這裡你沒有仙道修爲,而且就算你恢復仙道修爲,也不是那人的對手,他已經是半步合氣真丹,你不是對手,省省吧,活下去!”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開,只是她以爲林微沒有看到她眼角的淚珠,實際上林微有靈眼,看的很真切。
林微不是真的十幾歲少年,他有兩世爲人的心智,自然明白一個女人爲男人流出眼淚代表什麼。畢竟,上一世林微也是風流才子,女人之心雖難猜,但要弄清楚並不難。
又聯想到呂素衣實際上只是年紀不過二十二歲的姑娘,以及很久之前的記憶,很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林微想明白了。
當年,那個教導鈴鐺武功,卻總是要偷偷瞄向自己的她,那個經常在林間河邊偶遇的她,那個吃到自己做的飯,會說謝謝,然後一聲不響吃個精光的她,那個每當自己被人欺負,在山中遇到危險都會神奇般出現的她,原來她不是冰冷的道姑,只是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暗中喜歡着自己的傻丫頭。
看着已經走出十幾米外的身影,林微胸口憋着一股怒氣,這一股怒氣之大,到了讓人不得不發泄的地步,就見林微大吼一聲,咬牙起身,猛然罵道:“他奶奶的,她是老子的女人,什麼狗屁西域王,你他孃的就是一堆****,也不打聽打聽,老子是什麼人,就敢招惹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這番話,林微是嘶吼出來的,即便是他現在是一副美人臉,但依舊擋不住他一臉的煞氣,這般煞氣,甚至讓周圍不少武者都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退後一步。
呂素衣停下腳步,一臉不敢置信,而連亙身邊的手下,反應過來都是衝着林微痛罵,若不是有那幾個平頂山的老者擋着,他們立刻就上去殺人了。
靜閒道姑這時候一臉獰笑,暗道好啊,原來靜玄這小蹄子也不是省油的燈,竟然和這小子勾搭在一起,不過這倒好,西域王眼裡不揉沙子,如此一來,靜玄想要嫁過去,應該是不可能了。
再看西域王連亙,臉色帶着怒氣,卻是哈哈大笑:“好,你這小子倒也有種,說的這麼玄乎,那本王倒想問問,你是誰?”
周圍立刻也是響起一片鬨笑。
林微不爲所動,一字一句道:“豎起你們的狗耳朵聽好了,我乃吳國二星道門純元宮掌門東城陰府監修司六品主官林微,信不信,我分分鐘讓你這狗屁西域王身死魂滅,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