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這聲音雖然並不高,而且不快不慢,但聽到凌蒙耳中每一個字卻都如同焦雷般炸響,震得他腦中一陣暈眩,他不由大吃一驚,知道這雖然不是什麼音殺之術,但卻是將精神力融入聲音之中發動攻擊,能夠將精神力外放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來人乃是築基以上強者。
凌蒙雖然接觸過不少築基強者,但卻從未與之真正對敵,因此心中不由一陣劇跳,正在這時,卻見半空中黃色光影一閃,突兀的現出一個道士來,這道人看起來也就五六十歲,面色薑黃,身材高瘦,窄額高顴,
一雙鷹目陰森的鷹目炯炯有神,不過卻沒有任何精芒閃動,像是一個普通人,頷下有三縷黑鬚隨風飄舞,身上穿的是正式的杏黃八卦道袍,腳下即沒有法器也沒有施用任何法術,輕飄飄的蹈空而立,看起來確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態。
凌蒙輕輕吸了口氣,憑空踏虛,神光內斂,這都是築基期的象徵,他不由暗自搖頭,心道:“這老道貴爲大周國師,不好好在京師呆着,怎麼跑這裡來了,”由於此地距離大周京師足有五六百里,雖然剛纔分身弄出的響動雖然有點大,但以凌蒙估計,別說築基期,就是金丹期融着這麼遠也不見得能發現。
因此這玄規老道之所以能趕過來,顯然是不知有什麼事,正好從附近路過,凌蒙不由大嘆自己運氣太差,居然隨便都會碰到這種強者,他知道今天怕是很難善後了,正自打量,卻聽空中的玄規冷哼了一聲,道:“你們御靈宗的魔崽子倒真是殺不勝殺,居然還敢到大周惹事,還不速速將人放了,難道真的非要貧道親自動手嗎,”
看着他大刺刺的樣子,凌蒙不由心中冷笑,如今他的本體與分身修爲都突飛猛進,雖然比起築基強者仍差之甚遠,但他自信卻也不見得任其宰割,沒有還手之力了,何況他手中並非沒有對付築基強者的底牌,他之所以有些畏懼萬天擎,是因爲萬天擎不僅是虛丹強者,而且本身是天靈殿之主,在御靈宗炙手可熱,權勢熏天。
不過此時他的面上卻裝出一付怯懦之態,粗着嗓門道:“我放了這七個人,道長是不是就放我離開,”“放了你,”玄規陰森森一陣冷笑,道:“以本真人的身份,按理說本不應該與你一個小輩計較,但你們御靈宗欺人太甚了,屢次三番前來大周鬧事,所以貧道早已有言,凡是御靈宗的人,見一個殺一個,”
“呸!”凌蒙面上的畏縮之態突然消失,挺直了身軀仰頭罵道:“去你孃的,放不放人你都要殺我,那我幹嘛還要放了你的弟子,老子現在就宰了他們,”他這種一卑一亢的舉動,形成了強烈而鮮明的反差,不過也更讓人氣憤,玄規面上的肌肉都**了起來。
怒聲罵道:“你找死,”大股的純淨無瑕的火紅色罡氣突然自他周身騰起數丈高,隨即一陣扭曲,化爲了九條十幾丈長的火焰巨龍,帶着呼嘯的烈風,張牙舞爪的向下撲來,其中七條直奔三大魔靈和四靈衛,兩條則直撲凌蒙。
罡風怒卷,熱浪襲人,一剎那間凌蒙只覺火紅的顏色似乎充塞了天地,眼前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東西,只剩下一隻碩大的赤焰龍首,雖然早已做好了與築基強者一戰的準備,但此時的凌蒙卻仍不由駭然大驚,這才真正體會到罡氣的攻擊有多麼可怕,有多麼快速。
不過他的修爲畢竟已今非昔比,心中雖驚不亂,心念一動之下,三大魔靈、四靈衛閃電般將手中的七名青年男女對着火龍扔出,隨即身軀一晃,化爲了七團鬼霧一閃便鑽入了裹在凌蒙體外的九幽鬼魁幻形披風之中。
而與此同時,凌蒙已經催動了九幽鬼魁幻形披風,身形一晃之下,突然蹤跡不見,不過他這種隱遁之法哪瞞得過築基修爲的玄規,微微冷笑聲中,七條罡氣所化的火龍已經卷住七名弟子,而另兩條火龍則各自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龍吟,隨即張口巨口,向幾十丈外的虛空猛地噴出兩道火紅的烈焰。
正隱身飛遁的凌蒙突覺一股毀天滅地般的滾滾熱浪朝自己席捲而來,四周一剎那都變成了一片火紅的世界,也不由大驚失色,這火焰之熾烈,威力之浩蕩,比之李炎所施展的玄妙通靈九蛇焚天大法強大百倍。
凌蒙不敢怠慢,伸手一招,藍光一閃,水汽瀰漫,雲雨蛟紗帳幻化而出,凌空一展便將他完全罩在了帳中,隨即擡手打出了七八枚冰霜符,徹骨的寒霧流瀉激盪,霎時密佈了身後的空間,而他卻再次催動九幽鬼魁幻形披風向前飛遁。
眼見凌蒙利用兩條火龍被冰霜符稍稍阻擋的一瞬間,已遁出了數百丈遠,玄規鷹目中怒芒一閃,他沒想到這個御靈宗的小輩居然如此狡猾,伸手一招,一枚半尺大小的八角形青銅古鏡突然幻現在頭頂之上。
這面古鏡精光如雪,靈氣逼人,鏡四周的八卦符形更是光華璀璨,耀目生輝,隨着玄規掐訣一指,“轟!”的一聲,這面古鏡突然直上天空,並急劇放大,一瞬間便化爲了一面一丈大小的巨大銅鏡,而鏡面上更是放射出萬道光華,向下一照,立即形成了一片足有數裡方圓的光幕。
已經竄入密林的凌蒙被籠罩在光幕中,雖有樹木遮擋,但仍立刻顯出了形跡,玄規面上露出一絲冷笑,喃喃念道:“休傷生杜景死驚開,八卦萬變,”擡手一指,銅鏡四周的八卦符形立時急速旋動起來,鏡上的光華更是如同萬花筒一般,閃射出無數光怪陸離的各色光華。
身在光幕之中的凌蒙本來正疾速向前飛掠,卻突然發現眼前景物大變,身周的樹木古林完全不見了,竟變成了一片廣袤無垠的沙漠,黃沙漫天,一望無際,滿眼都是一片土黃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