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夢如呆呆地看着夏塵,連哭泣都停止了,她目光中有種無法形容的驚喜,但是驚喜過後,又有種無法形容地孤寂,似乎是繁華過後,到了天之盡頭。
原來他已經這麼強大,我的擔心根本是多餘的……林夢如不再擔心,卻依舊泛起無比的苦澀。
“嚴冰,你可以生死無怨了。”夏塵踏上一步,一把抓向嚴冰。
“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不可能是後天八重,我要殺了你啊,夏塵!”嚴冰全身真氣爆發到極致,瘋狂地吼起來,他衝上去,接連打出數道絕招,似乎不甘心,想要和夏塵決一死戰。
“住手!嚴冰!快回來!”無數浩然派的弟子吼叫起來。
“找死!”夏塵看也不看,伸手直抓,猶如摧枯拉朽一般,瞬間破盡嚴冰所有絕招。
咔嚓咔嚓,他手上勁力強橫無邊,一碰之上,登時將嚴冰的手腕骨直接打折,然後一掌拍在嚴冰的胸膛上。
砰!嚴冰一口鮮血直噴出來,瞬間飛起,重重摔在地上,身體抽搐着。
秒殺!毫無懸念地秒殺!
嚴冰拼命掙扎着,想要伸到懷裡去掏東西,那裡有兩張符籙,是他最後地底牌。可惜夏塵心細如髮,事先就把他的手打折,讓他連一根小手指都動不了。
砰!夏塵一腳踩在他的臉上,用力地碾着,淡淡地道:“嚴冰,你從前就被我踩在腳下,現在還是被我踩在腳下,當然,爲了成全你,以後我不會再踩你了,我會直接踩死你,你要怎麼感謝我呢?”
嚴冰氣血澎湃,腦子、胸口如同要炸裂開來,大半年來地仇恨、興奮、刻苦在這一刻,全都變成了毫無意義地恥辱。
這種恥辱,遠比他在正玄山下,雜役村裡,被夏塵踩在腳下時的痛苦更深,更大,因爲是當着浩然派所有師長兄弟的面,曾經的興奮盡成泡影,留下來的只有死一般的絕望。
而且這痛苦已經無解,因此他就要死了。
“不,我……我不要死!”嚴冰拼盡全力,嗚咽不清地喝道,“師兄,師叔,救我啊,我不要死啊。”
夏塵一腳毫不留情地踩下,腳下的泥土全部灌入到他的嘴巴里,連同碎裂的牙齒,一起順着咽喉,進入到嚴冰的腹內。
“住手,你敢動嚴師兄一根汗毛,我浩然派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混蛋,居然敢事先扮豬吃老虎,太可恨了,還不快將嚴師弟放開!”
“敢當衆侮辱我們浩然派弟子,你是不是想找死,我們隨便一個師兄,都可以把你碎屍萬段。”
浩然派那些後天六重以下的弟子勃然大怒,紛紛喝止道。
夏塵恍若未聞,腳下牢牢地踩住嚴冰,眼神裡閃過一絲寒光。
“你們別欺負夏塵。”林夢如急了,正要上前阻止,卻被兩名搶出的浩然派女弟子強行拖了回去。
“夠了!”陳勝臉色陰沉,喝道,“小輩,你太放肆了,居然敢當衆折辱我浩然派弟子,還不趕快將嚴冰放了!否則我親手斃了你。”
“剛纔我們分別發誓,你們也都做過見證。”夏塵道,“我們以私人恩怨解決這件事,打死無怨,你們現在想反悔?有這個可能嗎?”
“小輩,你在跟我說話?我讓你放開嚴冰,你就馬上給我放開。”陳勝眼中驟然閃過一絲厲色。
“陳兄,嚴冰說過了是私人恩怨,生死無怨,難道貴派要反悔?”李晨東冷聲道。
“反悔又怎麼樣?他打敗嚴冰,傷我浩然派地顏面,就是死有餘辜。必須放過嚴冰,然後當衆跪下賠罪,同時取消他參加獸園狩獵地資格,自廢修爲,才能放過他!”陳勝厲聲道。
他說話極爲霸道,絲毫不顧正玄派的顏面,不但直接要取消夏塵的狩獵資格,更要將夏塵廢掉。
正玄派衆人臉色頓時變了,這浩然派也太蠻橫霸道了吧。
“陳勝,你們憑什麼廢掉夏塵?”李晨東和範雲怒道。
“不廢掉?那就讓他當衆自裁,向我浩然派謝罪吧,我就不再追究。”陳勝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招了招手。
嗖嗖嗖嗖!四名浩然派弟子飛身而出,落在夏塵身邊,神情冷漠地盯着夏塵。
“放開嚴冰,跪在地上,等候我們處理。”一名中年弟子冷冷地道,正是凌落天。
“別耍什麼花樣,你敢異動,我們四人將你打成肉泥。”另一名弟子喝道。
另外兩人默不作聲,只是冷冷地看着夏塵,眼中冰冷地殺機毫不掩飾。
“許孤城,你負責處置這件事。”陳勝不耐煩地道,“總之,嚴冰不能出一點差錯,否則就殺了這小輩抵命,如果嚴冰有事情,直接殺了他們正玄派所有弟子抵命。”
衆人的臉色都變了,陳勝這等口氣,簡直與強盜無異,一個後天四重弟子出一點事,居然要殺人家全派弟子抵命,何等的強勢狠毒。
“陳勝,你是要打算和我正玄派開戰?我們雖然人少,但是也不怕你們。”李晨東和範雲怒不可遏。
“開戰?笑話!”陳勝陰冷地一笑,“你們也配和我浩然派開戰,李晨東、範雲,如果你們不想全軍覆沒的話,就勸這小輩趕快放開嚴冰,然後交到我們手裡,否則我師父紫靈道人隨時出現,殺你們如同屠雞宰狗!”
李晨東、範雲臉色大變,如果紫靈道人出現,正玄派的確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開戰就開戰,師叔,我們何必怕他們,如果連這樣都要忍下去,還做什麼修行者。”正玄派弟子勃然大怒,再也忍耐不住,紛紛喝道。
衆弟子全體站起,涌到場中,怒視着浩然派弟子。
“想羣殺?我浩然派奉陪,就怕你們正玄派沒這個資格。”冰冷的聲音傳出來,那面容冷峻的弟子緩緩走出,正是許孤城。
看見許孤城,衆人的眼神頓時一縮,就連葉欣妍也是目光閃動着。
他淡淡地看着夏塵:“沒有人敢傷害我浩然派弟子,放了嚴冰,然後自廢修爲,或許你能留一條命,當然,我不敢保證,這要看嚴師弟是否打算放過你。”
“如果我不放呢?”夏塵眼中寒意越來越濃。
“首先你必死無疑,而且會死得很痛苦,其次,你會連累整個正玄派,你的師兄,師弟,甚至是你兩位師叔,他們都有可能因爲你的一時愚蠢而衝動的決定,而爲你陪葬。”許孤城淡淡地道。
“所以,最聰明地做法就是按我說得做,這樣,你雖然會很痛苦,但或許還能保住性命,正玄派也會因此而不至於全軍覆沒,我想,這個選擇應該還是很容易的吧。”許孤城又道,冷峻地臉上透出一絲深沉地殘忍。
“夏塵,你想殺就殺,不用顧慮我們!”陳秋水淡淡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如果被人威脅,就不能快意恩仇,那這修行也沒什麼意思了!”
“不錯,夏塵,想殺就殺,不必顧慮,我們正玄派就算再弱,也絕不會屈服!”其他弟子義憤填膺,紛紛吼道。
“陳秋水,你膽子不小,敢和我對着幹,信不信我先殺了你。”許孤城眼神一冷。
“許孤城,你想殺我,沒那麼容易,我師弟要殺的人,也沒有人能攔得住。”陳秋水冷冷地道。
“很好,既然你們找死,今天就讓你們正玄派徹底除名。”許孤城冷冷道。
呼啦一聲,浩然派弟子全都涌了上來,將近二百人的隊伍,頓時將正玄派弟子包圍在裡面,每個弟子都臉色不善,帶着冰冷地殺機。
強大的氣息籠罩全場,如山般地壓力瞬間籠罩在每個正玄派弟子身上,甚至有種窒息般的感覺,每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浩然派高手如雲,遠勝正玄派,如果雙方真打起來,恐怕要不了半個時辰,正玄派便會被殺得乾乾淨淨。
“李晨東、範雲,難道你們要眼睜睜地看着全派弟子全軍覆沒?如果這些弟子全都死了,你們兩個估計在正玄派也呆不不下去,而且只要我們浩然派有一點損傷,你們兩個也要死!”陳勝冷冷地道。
李晨東和範雲臉色無比難看,心裡又是憤怒,又是憋屈。但是卻不得不屈服,兩派開戰的代價太大,就算這些弟子肯戰,他們也付不起這個責任。
“夏塵,先放了嚴冰,之後的事情師叔再交涉,絕不會讓你受委屈。”李晨東低聲道。
“師叔!”不少正玄派弟子立刻喊道。
範雲沉重地擺了擺手:“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們的心情,但是我們和浩然派絕對不能開戰。”
衆弟子滿臉憤色,卻只能沉默不語,他們也知道事關緊要,不是不能戰,但是戰的後果卻是無法承受。
“師叔……”夏塵眼望李晨東,嘆了口氣,把腳輕輕地擡起來。
“哈哈……”嚴冰躺在地上,滿面污泥,全身顫抖,發出嗚咽不清地笑聲,彷彿在慶祝活下來,又彷彿在發出怨毒地詛咒,“夏塵,你殺不了我的,你也不敢殺我,你這雜種,我不會放過你,一定要讓你功力盡廢,再將你一劍穿……”
砰!夏塵的腳忽然狠狠落下,瞬間將他的胸膛踩得塌了下去,將他剩下的那個字永遠地掐斷在咽喉裡。
嚴冰立刻氣絕身亡,他雙眼圓睜,帶着一絲迷惑之意,似乎是不相信,夏塵竟然真的敢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