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夏塵轉過身來,直接追上薛凡,在震耳欲聾的炸響聲中,早已經完成的雷霆印法化成絕世一擊,狠狠轟在了薛凡已經瀕臨破碎的胸膛上。
他整個動作猶如行雲流水,沒有半分停頓,在殘酷中體現出一股極端力量的美感。
轟響的雷鳴聲中,薛凡整個人都沐浴在雷光之下,熾烈的雷紋沿着他的胸膛,迅速貫穿了他身體的每一處角落,那猙獰痛苦的面容,在耀眼的雷光映襯下,顯得格外的驚心動魄,猶如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般。
夏塵臉上毫無表情,雷光照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彷彿在上演一幕天罰的慘劇,他一動不動,拼盡所有力氣,把雷霆印的全部力量都轟進了薛凡那瘦削乾枯的身軀裡面。
薛凡眼睛突出,透出極度絕望而不甘的情緒,他的手指顫抖着,想用畢生的修爲化成最後的舉動,點中手腕上的那個鐲子,用最後的手段跟夏塵同歸於盡。
夏塵一動不動,只是冷漠地看着他,在雷霆印的絕對威力之下,薛凡最後的舉動只能是白費力氣。
只差一毫,便可觸摸到鐲子,但是就是這一毫之距,薛凡卻再也無法前進,他只能眼睜睜看着隨着時間流逝,自己的生命力流失殆盡,然後在絕望中,無奈的死去。
“你是誰?”
在確定無法同歸於盡後。薛凡用盡最後一點生命精華。拼命吐出這三個字,他不想就這麼憋屈的死去,而且還是在父親閉關之地被人殺死,更可悲的是,直到臨死,他都不知道這個冒充老二的人到底是誰。
夏塵沒有回答他,並不是出於謹慎,而是沒有必要,因爲喊出這三個字後,薛凡的眼神便立刻黯淡下去。最終變成了永久的空洞。
這最後三個字,只能代表薛凡臨死前的一種執念罷了。
夏塵緩緩地縮回手,雷光漸漸地微弱,然後消失。雷霆印威力也到了盡頭。咚的一聲,薛凡仰天栽倒,成爲一具無悲無喜的屍體。
夏塵默默地看着薛凡,不到半個時辰時間,他接連殺死三位後天十重巔峰的高手,除了薛凡之外,薛明和薛威幾乎都是秒殺,這可是一個了不起的舉動。
不知道什麼時候,後天修行者在他面前,已經變成了越來越式微的存在。
但是夏塵沒有分毫的成就感。雖然薛家最厲害的三個人都死了,但是他心裡的急迫感卻變得更加急迫,猶如一塊千斤巨石,沉重地壓在他的心頭。
這急迫感毫無道理,只是緣於修行到了高深境界後對後續脈絡的一種直觀感覺,但是夏塵毫不懷疑急迫感的真實,他肯定要面臨極大的兇險,所以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薛一真逼出來。
從薛凡的手腕上褪下那個神秘的手鐲,夏塵仔細地看着,薛凡幾次三番想要觸發這個手鐲。顯然不是爲了臨死前的懷舊,而是因爲手鐲是他的最大底牌,可惜直到徹底死亡爲止,夏塵也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這手鐲似乎是純銀打造,樣式頗爲古老。看上去樸實無華。夏塵已經將真氣凝聚到極其細微的地步,卻依然無法進入手鐲內部探查。可見質地之堅硬。
不過夏塵隱隱能夠感覺到,手鐲透出一股極爲兇厲的氣息,似乎裡面隱藏着什麼絕世存在,只是沒有秘法,他也不知道如何開啓使用手鐲。
幸虧沒有讓薛凡碰到手鐲,否則說不定現在就是他屍橫就地了,當然,夏塵也有自己的保命手段,但是在沒遇到薛一真之前,他並不想暴露自己的底牌。
薛凡肯定知道怎麼開啓手鐲,可惜他已經死了,手鐲也就變成了一件死物。
夏塵嘆了口氣,將手鐲收了起來,他的寶物越來越多,但是能用的就那麼兩件,許孤城的歸心劍也是如此,從獸園得到後,就如同破爛一般放在聚寶盆裡。
不過有總比沒有好,大不了爺拿出來賣,還能值個幾百塊元石啥的,聊勝於無嘛,夏塵這樣安慰自己。
他又在薛凡的懷裡掏了半天,掏出一個儲物袋和零七八碎的東西,粗疏地看了一會,然後便一起揣進聚寶盆裡,不管什麼破爛,還是那句話,有總比沒有好,夏塵很相信勤勞致富的箴言。
轉過頭來,夏塵看着小院,微微沉吟,他和薛凡打了半天,雖然說不是驚天動地,但也足夠擾民,本來最擔心的就是把薛一真從烏龜殼裡招惹出來,誰想到,連殺了他三個兒子,這老頭子居然沒有半點動靜。
這當然不是薛一真能夠隱忍,爲了突破神通二重連親生兒子都不顧了,顯然,禁制內外是相互隔絕的,只要不觸動禁制,薛一真在裡面是什麼也感受不到的。
這也是正常的,否則對外界什麼信息都能接收到,那閉不閉關都是一樣的。
薛凡說過,神通以下修行者想要破解禁制必然會被反噬,看來這個禁制的確是很結實,夏塵心想道,他的實力雖然遠強於後天十重,但是依然沒有把握破解,不過如果使用法寶,那就不一定了。
他的法寶雖然基本都是雞肋,但是好在還有一樣很好使。
劍光一閃,空中瞬間劃出一道斬裂虛空的印痕,夏塵手裡出現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正是裂空劍。
他緩緩地向裂空劍裡灌注着真氣,然後向着禁制閃光的方向遙遙舉起。
如果普通手段破不開,那就直接使用暴力手段好了,緊迫感越來越急,夏塵沒有多餘的時間尋找其他辦法。
裂空劍上的力量越來越強勁,隱隱有破空之吟聲,凝聚出一道道無形紋路的意象。
“住手,你在幹什麼?”數道怒吼聲忽然在他背後齊聲響起,跟着響起一片快速的腳步聲。
夏塵身子一頓,提着裂空劍轉過身來,只見數十人正向着自己的方向快步走來,爲首幾名衣着奢華的年輕人,有男有女,看着依稀有點印象,正是剛纔跟在薛凡背後的那些薛家子女。
薛家九個子女,夏塵只認識薛玲和薛雄,然而這兩人都已經被他殺了,餘下來的都不認識。當然,現在也無須認識了。
“你是誰?爲什麼會在這裡?”一名三十多歲的薛家子弟指着夏塵,充滿着敵意大聲道。
他是薛凡的長子薛龍,剛剛和其他兄弟姐妹將薛雄院落裡的大火撲滅,結果驚異地發現薛明和薛雄等人被燒焦的屍體,震驚之餘,連忙趕過來向薛凡報告,結果沒發現父親,卻意外地發現了一個陌生人。
此時夏塵已經變回了原來的容貌,薛龍等人自然不認得。
“啊……那是大伯父!”忽然,一名身材豐滿的女子驚叫起來,指着地上滿身血跡的薛凡屍體顫抖道。
她是薛明的女兒薛麗,此時除了死去的薛雄和薛玲外,其他七個子女盡集於此。
衆人大吃一驚,雖然剛來的時候便看見了地上躺着一具渾身是血的屍體,但是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是薛凡。要知道,薛家三位莊主都是後天十重巔峰,除非神通修士,否則誰能夠殺了他們?
“父親!”薛龍和另外兩名薛家子女大聲叫着撲了上去,他們是薛凡的子女,看見薛凡死了,自然是悲痛莫名。
“是你殺了大伯父?你到底是誰?”一名和薛雄相貌頗近的男子警惕地看着夏塵,怒聲道。
能殺了薛凡的人絕不是他們所能抵擋的,這男子自然明白,所以沒有愚蠢到衝上來,但是現在他們人多勢衆,倒也不怎麼畏懼。
“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就都滾遠一點。”夏塵淡淡地道。
他是來救人的,並不是來屠殺的,雖然薛家的人大多面目可憎,但是畢竟大多數人和他都沒有關係。何況薛家三兄弟都已經死了,再屠戮這些小輩也沒什麼意思,當然,如果對方不識好歹,夏塵也不會手軟。
他本以爲憑藉薛凡的身體,應該可以嚇住這些人,但是出乎意料,雖然他並不想痛下殺手,但是不怕死的人卻是不少。
薛龍三人止住了眼淚,一聲不吭地從薛凡的屍體上向後退去,用仇恨的目光狠狠盯着夏塵,沒有絲毫猶豫,便從懷裡掏出數張符籙,跟着便一起向夏塵拋來。
其他四名薛家子女同樣沒有猶豫,就好象事前排練過,紛紛從懷裡拿出各式各樣的符籙,整齊劃一地向着夏塵拋來,同時大步後退拉開安全距離。
這些符籙都是一次性的僞法寶,剛剛拋出後,就在空中化成五顏六色的光澤,隨即便變成了各式各樣恐怖的攻擊,猶如一頭頭猙獰的怪獸出籠,呼嘯着發出鬼哭神嚎的聲音,向着夏塵撲至。
這些符籙並不厲害,論單一攻擊性能還遠不如烈火符,但是架不住羣發出來,僅僅是看那鋪天蓋地的架勢,便足以讓人兩腿發軟。
夏塵嚇了一大跳,以他如今的修爲,一張符籙自然很難對他產生什麼傷害,但是這麼多符籙一起轟至的話,那他就算有九條命也不夠看的。
想要跑?符籙的威力早已籠罩他前後左右所有的空間。根本無法躲避,夏塵並不知道,這其實是薛家從黑三角學到的羣攻方法。
一羣修爲較低的修行者,藉助法寶的威力,如果方式得當,再加上有些幸運的話,可以秒殺修爲極高的修行者。
在大梁國內部,根本就沒有這般配合默契,兇殘冷酷的圍攻戰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