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看來你的準備的確很充足。”
“王家既然有神通修士,我又怎麼會蠢到單槍匹馬進來,不做半點準備呢?”夏塵悠然道。
中年男子心中氣惱,面對這個滿身是刺又狡猾如狐的少年,一時間竟然有無從下手的感覺,更有種淡淡地屈辱感。
他是神通修士,出手對付後天小輩已經是落了下乘,偏偏還降不服對方。
“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也不會妨礙你王家的利益,爲什麼你們要推三阻四,我很不明白,畢青蓮對王家真那麼重要,還是你們抹不開自己的面子。”夏塵問道。
“你可以自己離開,但是放人肯定不行。”沉默了很長時間,中年男子這才答非所問地道。
“王先生可能忘記了我來這裡的目的,我手裡有契約,有畢青蓮的弟弟畢小亮,你憑什麼不放人?”夏塵語調變冷,心中也是惱怒不已。
怎麼一個畢青蓮這麼難討要,從家丁到管家到王家子弟再到老輩,全都不遺餘力地阻擋,哪怕亮出聯盟參選弟子的身份也不能迫使對方答應,老子就不信,非要和你們扛到底了,夏塵的犟脾氣也上來了。
“我不爲難你已經是天大的讓步。”中年男子陰沉道,“你可以走,但是這小孩必須要留下來。”說着指了指默不作聲地小亮。
這話說得囂張。夏塵不怒反笑:“這就是你的讓步?我告訴你。今天畢青蓮我一定要帶走,如果你不放人,就等着你們家的優秀小輩都化成一灘爛泥吧!”
他心中來氣,話也放得極狠。王鶯等四人立刻臉色劇變,他們剛剛恢復了一些,但是隨着毒氣滲透,這一會又變得十分難受。想到爛成一灘黑水的悽慘模樣,四人眼中頓時露出絕望之色。
中年男子臉色一變,正想說什麼,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來:“你們四個不用怕。我會親自懇求老祖出手,區區劇毒而已,還沒有人能驅除了?笑話。”
話音落下,兩名瘦高的老者從外面緩緩踏入大廳。走在前面的老者猶如竹杆,一雙細窄地眼睛射出陰厲地光芒,如同竹葉青,讓人看了極不舒服。
稍微靠後的老者則身材適中,面貌和中年男子一般,不怒自威。
“大伯父,二伯父……”衆小輩齊聲叫道,就連中年男子也欠身微微一禮:“大哥、二哥!”
“宣鳴。”那竹竿高的老者淡淡道,“我王家沒有向人低頭的習慣,何況還是一個小輩。你這麼做,讓我很失望。”
“大哥,我不是低頭。”中年男子王喧鳴苦笑道,“這小輩是聯盟參選弟子,底子很硬,我也是爲了王家的大局着想。”
“什麼底子?在我王家面前屁都不是。”竹竿老者毫不客氣地道,“一個招搖撞騙的小癟三,也敢上我們王家要人?聯盟弟子算什麼?我會上城主府親自溝通,讓他們跟聯盟找人說話,不就是個不知道哪來的參選弟子嗎。就是我王家殺了,大卸八塊了又怎樣?”
王宣鳴苦笑一聲,心想大哥果然強勢,連聯盟背景的參選弟子都不懼。
“我的話你都聽到了?”老者面向夏塵,卻根本沒正眼瞧他。淡漠道。
夏塵點了點頭,表示聽到。
“我給你個機會。”老者眼皮微微低垂。伸手指向王鶯等人,“把他們幾個治好,然後自斷雙手,再戳瞎你那不長眼的招子,留下這小崽子,就可以滾了。”
夏塵嘆了口氣,苦笑道:“看來我這聯盟參選弟子的身份還不夠分量?”
“如果不是聯盟參選弟子。”那竹竿老者淡淡地道,“你根本不會有站着和我說話的機會,只廢掉你一對招子,留下你一雙手,已經是看在聯盟的面子上,這是王家對你的恩情,你應該感謝纔對。”
“呵呵,恩情?”夏塵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可不可以把這理解成爲威脅?”
“你配讓我威脅嗎?”竹竿般老者終於冷漠地擡起眼皮,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眼神裡帶着說不出的蔑視之意。
“大哥,這小輩修爲很高,估計在聯盟參選弟子裡也是畫了號的,我們是不是要慎重些……”王宣鳴有些猶豫地道。
竹竿老者諷刺地笑了笑:“前怕虎,後怕狼,宣鳴,不是我說你,你要是這樣,永遠不能獨當一面,你見過廢了招子,斷了手的殘疾後天修行者還會受到聯盟重視嗎?天才?天才在沒有成長起來之前,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我王家雖然只是一個小家族,但是毀掉個天才還是輕而易舉的,而且聯盟那些擁有其他天才弟子的老傢伙還會因此而感謝我,因爲我替他們掃清了一塊選拔的攔路石。”
“是,大哥教訓的是。王宣鳴心悅誠服地道。
“你還不自己動手?難道還想拖延時間?王家大廳裡的每一件東西都很值錢,我不想因此有什麼損壞。”竹竿老者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夏塵。
“我沒想拖延時間,只是在想用什麼身份能夠帶走畢青蓮,然後我和小亮又能安全無恙地走出去。”夏塵苦笑道。
“不到黃河心不死……”竹竿老者搖了搖頭,“老三,你把他拿下,別弄死了,然後廢了他招子,砍掉他的手,直接扔到東邊的元紗河裡,是生是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是,大哥。”王宣鳴掃了一眼夏塵,輕輕地向着夏塵走了過來。
忽然,他的腳步停住了,因爲他看見夏塵象變戲法似的掏出一枚圓形的玉佩般的玉簡,上面金燦燦地兩個字金安,在大廳的明亮柔和的燈光下顯得十分耀眼。
“金安貴賓玉簡!”王宣鳴失聲叫道,臉上霍然變色。
那跟隨竹竿老者始終沉默的老二臉上掠過震驚,明顯倒吸一口涼氣。
竹竿老者身體忽然一僵,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這可不是假的哦。”夏塵晃了晃金安貴賓玉簡,心想楊長老啊楊長老,你可真是個大好人,遇見你是我的緣哪,“我記得城主府的人跟我說過,好象拿着金安貴賓玉簡,在金安城裡,沒有誰會敢找我的麻煩,不知道現在王家還會不會要廢掉我的招子,砍掉我的雙手。”
王宣鳴和老二臉色僵硬,眼神裡充滿震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金安貴賓玉簡是城主府頒發的極高規格的貴賓卡,持有者無一不是擁有顯赫地位和重要身份的修士,而且是限量發售,象王家這樣小家族,就連他們都沒資格持有,這小輩怎麼會有。
又是聯盟參選弟子的身份,又擁有金安貴賓玉簡,這個少年越來越神秘,他到底是何方神聖,王宣鳴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大。
“我聽說金安貴賓玉簡併不發給後天修士,爲什麼你手裡會有?”隔了很長時間,王家老大這才輕聲質問道。
夏塵的確是無足輕重,但是金安貴賓玉簡卻非同尋常,竹竿老者眼裡的輕蔑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比凝重。
夏塵笑了笑:“爲什麼我會有,不關你的事,不過我可以免費告訴你,這是一位很喜愛我的長輩送給我玩的,他說如果什麼人敢對我不利,那麼這玩意應該會替我掃清絕大多數的麻煩。”
他故意把長輩兩個字咬的很重,而且沒用前輩,而是用長輩,更體現出兩個人的親密程度,聽在王家三兄弟的耳裡,自然有着不同的意味。
金安貴賓玉簡是連絕大多數神通一重修士都紅了眼睛,想要一枚的寶貴之物,能拿這樣珍貴的東西隨意送給晚輩,那這長輩的修爲和地位又該是何種地步?至少神通一重是打不住了吧,神通二重?神通三重?還是更強?
王宣鳴忽然感覺到一股徹骨寒意,夏塵什麼都沒有說,但是話裡潛在的意思,卻讓人浮想聯翩,而且越想越是心寒。
“而且我這位長輩,就在聯盟裡任職長老,對我很是照顧。”夏塵笑眯眯,又加了一記猛料,反正楊長老也不是虛構出來的人物,就猛扯出虎皮做依仗唄。
其實金安貴賓玉簡是樑主事給的,跟楊長老倒沒啥關係,但是夏塵自然會移花接木。
王家三兄弟徹底沉默,老二和老三倒還好說,本就一言不發和有些猶豫,竹竿老者臉上忽然就有些發青,聯想起原來的輕蔑,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操蛋感。
這就象是看見一個有點實力的小流氓,本來沒瞧在眼裡,正想出手打發時,這才發現,原來小流氓不是孤身一人,背後還站着個巨無霸。
想要打發小流氓當然可以,但是身後的巨無霸怎麼辦?等着對方再一巴掌來打發自己嗎?倒時打發的很有可能不是自己,而是整個王家。
竹竿老者終於開始正視夏塵,對方也笑眯眯地看着他,他忽然發現,原來夏塵所有的笑容看似象苦笑,其實在笑容深處,都隱藏着說不出來的深深譏諷。
這就象是對他先前不屑一顧的話的有力反擊,沒有說出來,沒有做出來,但是就是能讓他感受得到。
“我怎麼知道你的話是不是真的?或許你是通過其他途徑得到的貴賓玉簡,以爲憑一張玉簡,就可以唬住我們?”王家老大嘶啞着嗓子,執拗地不肯丟下高高在上的顏面,繼續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