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外的目光也幾乎在同一時間關注到了這裡,那個奔跑的身影是如此的顯眼,哪怕是在一萬個弟子中,也能一眼認出他。
“八千九百名,八千七百名,八千三百名,八千一百名,八千名,天哪,這九五二七真是神了,別人想要超越幾名都無比困難,他卻超越了一千多名!從九千八百名到八千!”
“我地乖乖,這才象個登塔的樣子,象其他人那麼慢吞吞地,看着有什麼意思?”
“不知道九五二七能不能一口氣跑到前面,給我們一個驚喜,對了,我想起來了,這個九五二七不是叫夏塵嗎,我好象在出線選手時押過他二百元氣丹出線啊,哥們,你可一定要給力,一定要讓我贏啊。”
金安城外,無數人議論紛紛着。
貴賓席位和場內的衆人也都見到了夏塵的奔跑,但卻是另外一番情景。
“大忌啊大忌。”顏子的師父楊姓老者連連搖頭,“明明已經有幾十個出局的弟子警示在先,這個九五二七居然還要奔跑,尤其是在這麼高級數的臺階奔跑,負重壓力很有可能會突然增大到他無法承受的程度,甚至受到反噬重傷也說不定,太不明智了。”
“這小輩只是個不入流國家的參選弟子,估計沒見過什麼世面,看到排到後面心就急了,所以才做出這種愚蠢的行爲。”李子的師父黑髮女子淡淡道。
“或許是明知道沒有希望,搏一搏眼球呢?”閔子的師父光頭大漢笑道。“倒也算是一種另類的出名方式,至少我們幾個都知道了他。”
貴賓席位第一排,四名老者依然垂目而坐,從開始到現在。他們就沒睜開過眼睛。
他們身後幾排的其他神通修士,依然是沉默地看着,不做半點評論。
“老五,看來你說得這小輩不但修爲不怎麼樣,連智商也不太高啊,明明有前科之舉,居然還犯相同的錯誤,我真想不明白。【悠*悠】他是怎麼帶着畢小亮單槍匹馬地闖入我們王家的?你確信你沒有看錯人?”
王家裡,王守立驚奇地道。
王守品用手捂住額頭:“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跟那天相比。他簡直就是判若兩人,判若兩人啊。”
“蠢貨,真是蠢貨,哥已經不求你出線了,可是你總不能成爲除了那些蠢貨之外第一個出局的吧。你還是哥看好的人,居然這麼給哥丟臉。”遊樂康拿着玉簡,氣極敗壞地破口大罵着,罵的自然是正在練習加速跑的某人。
“唉。哥們,這就是你給我們創造的意外奇蹟。這種奇蹟實在是令人吐血啊……”路血輪和林躍一無奈地搖搖頭,徹底放棄了五十元石還有可能撈回來的想法。
“還是老孃聰明。不過這小子也太讓人失望了,居然這麼沉不住氣,居然跑上了,犯這種低級錯誤,估計以後也沒有什麼大出息了。”宋明珠自言自語道。
只是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語氣裡似乎還蘊含着一絲可惜之意。
許芸萱、謝天峰、凌菲菲、楊千卉同時看着玉簡,久久沒有說話,臉色變得難看之極,他們瞭解夏塵的個性,無論誰犯這種錯誤,夏塵都不應該也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終於因爲實力不堪而露出醜陋的本性了嗎,我沒有絲毫高看你,夏塵,你就是爛泥扶不上牆,排到後面自尊心就受不了開始發瘋,可憐而又脆弱的傢伙。”李子冷笑一聲。
“跳樑小醜。”閔子淡淡地吐出四個字,便不再看玉簡。
顏子沒有說話,依舊只是露出淡淡地嘲諷笑容,只是笑容裡又多了些憐憫地意味,夏塵在他眼裡,不但可悲而且可憐。
當然,這樣的笑容還在很多參選弟子的臉上浮現着。在很多人的心裡,已經把夏塵當成一條發瘋的可憐蟲,而且要不了多久,這條可憐蟲就會從他們的身邊消失。
“老楊,你確定這小輩是正常的?真是正常的,那你告訴我,他現在到底在幹什麼?我可不可以理解爲自殺式的瘋狂。”黑色空間裡,陳古蘭眼看着不住飛奔的夏塵,臉色驚愕。
“我只能說我十幾天前很確定……但是現在,我真不知道。”楊泉苦笑着。他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夏塵的做法即使是他也無法理解。
這小子如果只是單純爲了出局,捏碎玉簡就可以了,大可不必這麼找虐。
“看,他停下來了。”旁觀的徐天鴻忽然說道,“從三百六十四階到四百四十七階,他總共跑了八十三級臺階,速度是剛纔那些已經出局弟子的四倍。”
楊泉和陳古蘭面面相覷,這個數據意味着什麼?不言自明。絕對是比剛纔那些出局弟子要高出數倍的負重力場!
恐怕這小子剛剛停下來,就會被恐怖的負重力場壓迫得出局吧?
就在夏塵停下來的瞬間,場內場外的無數人都關注着這一幕。他們或者是冷笑着,或者淡漠着,或者嘲諷着,或者是期待,或者是緊張地等待着這個剛剛出盡風頭地少年滿臉不甘地捏碎玉簡,然後響起禁制合成的聲音:“九五二七號,出局!”
不少人甚至停下腳步,專門幸災樂禍地等待着這一幕的發生。
然而,一息,兩息,三息……
轉眼之間,十息便過去了,夏塵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絲毫看不出有什麼不堪重負的跡象,就宛如一座雕塑。
良久過後,這畫面依然沒有任何變化。
“嚯……”
那些露出各種表情的人們,忍不住發出長長的失意嘆息聲,知道夏塵不太可能出局了,只得帶着各種複雜的心情,又繼續自己的事情。
這少年的表現實在令人意想不到……不少人在轉身之後,忽然便有種難以形容的感覺,似乎這少年有一種還沒露出來的鋒芒,心裡竟然隱隱生出幾分期待。
大部分的人還是頗不以爲然,都以爲夏塵走了狗屎運,這麼快速狂奔帶來的負重壓力居然沒讓他出局,看來負重力場也不象風雷長老說得那麼玄乎。
不過在衆人心中,夏塵也就到此爲止,很難再前進一步了。這個靠着另類行爲的博取眼球的傢伙,也就到此爲止。
“他居然沒有出局!!我說老楊,這小子運氣不錯,如此負重居然沒有把他壓趴下,我們是不是該有必要調整下禁制,再把負重倍數增加幾個等級?”陳古蘭驚奇道。
楊泉沒有說話,只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疑惑地看着夏塵,又搖搖頭,他隱約猜到了夏塵想幹什麼,但是卻無法理解夏塵這麼做的目的。
風雷一直沒有說話,但是始終在目不轉睛地盯着夏塵,忽然說道:“不必調整,我計算過了,這小傢伙現在受到的負重壓力,是第一千級臺階的三倍。”
什麼!楊泉三人瞬間睜大了眼睛,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老風,你確信自己沒有算錯?”陳古蘭震驚道,“一千級臺階的壓力已經是通過第一輪選拔的標準了啊。”
風雷深深地看着光幕裡的夏塵,目光裡興奮地笑意越來越明顯:“登塔的負重禁制就是我佈置的,怎麼可能有錯,這意味着什麼,我想你們應該很清楚。”
三人一時沒有說話,眼神卻忽然變得亮了起來。
“這意味着,夏塵不但有越過一千級臺階的實力,而且會達到更高的程度,哈哈,我們聯盟這回是真撿到寶了,這小子絕對不比林躍一那幾個小輩差多少。”徐天鴻眼睛大放光亮,滿臉抑制不住的興奮。
“天,老楊,你的眼睛還是那麼毒,該死,如果這小子底子這麼好,那我豈不是要輸給你一件寶貝,我正式宣佈,咱倆的賭約,現在作廢。”陳古蘭一本正經地驚歎道。
楊泉的眼睛早就笑得眯成了一條縫,心想我就說嘛,老夫怎麼會看錯人,這小子是典型的扮豬吃老虎,差點把我這把老骨頭也嚇得夠嗆啊。
忽然,他眼睛瞪圓了,差點跳起來:“陳老太太,你敢賴賬?”
夏塵無知無覺,停下腳步的瞬間,無盡地力場便從天而降,瘋狂地擠壓着他的肉身,那種感覺,就象是被一個巨人握在了手心裡,拼盡全力地擠壓着,無比難過。
若是換了別人,可能已經是鮮血狂噴出來,然後直接滾下臺階,就此出局。但是對於夏塵來說,這等強悍的負重力場卻只是剛剛夠用。
若是再多跑幾十級臺階可能會更好,夏塵有些遺憾地心想着,他雙眼之中精光瞬間爆射,無聲無息地自言自語道:“神通門檻,我來了。”
然後,夏塵閉上了雙眼,腦海瞬間變得空明起來。
識海之中,薄霧輕紗,緩緩地,一座高聳到不可見頂的神通門檻悄然出現,由模糊到清晰,就彷彿一座山,攔在夏塵面前,擡頭向上看去,只能看見無盡地烈火。
烈火中心,是無盡地恐怖意象。
夏塵縱身躍起,身如離弦之箭,直插那熊熊燃燒地烈火。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轉瞬間便已躍過一半的神通門檻高度,一頭扎進了烈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