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江臨這邊。
他和十九從陰氣通道進入,來到了第十九層地獄,本以爲會看到宮鹹一副最終BOSS的嘴臉,跟他廢話一大堆話,然後開始決鬥,豈料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整個第十九層地獄空空如也,不僅沒有人,連個鬼也沒有。
這第十九層地獄是一塊千米之地,一眼就可以看穿。
它整體上呈圓形,中心建有一座祭壇,祭壇旁邊有一座傳送陣。初次之外,什麼也沒有,空空蕩蕩,彷彿亙古以來的孤寂之地。
傳送陣陰氣沖天,形成通道,連接第十八層,將江臨和十九接引下來,給這個空曠的地方帶了一絲波瀾。
可惜,波瀾只有一絲,盪開之後就沒有了。
“怎麼回事?人呢?”江臨運轉太乙金眼,一雙眼睛化爲一輪金日,洞徹大千,卻無法找到要找的人。
“奇怪,怎麼會這樣?師兄和師父應該就在祭壇之中才是。”十九說着,突然眼角一動,向天空看去。
只見一輪圓月高高地掛在空中,照耀着整個第十九層地獄,古老優雅,清冷美麗。
“在月亮上。”十九一聲驚叫,飛身而出,向月空而去。
江臨眉頭一皺,身上火光跳動,越過十九,來到了這處小世界的月亮。
這個小世界的月亮並不大,跟那塊大地差不多,呈球形,直徑約有千米,表面平滑如鏡,彷彿一顆巨大的玻璃球,漂浮在空中。
在這個月亮的深處,一老一少糾纏在一起,彷彿琥珀中的蟲子,停住了時間,定在了那裡。
如果沒有搞錯的話,這一老一少就是十九的師父宮咸和他師兄宮太始了。
宮鹹看上去已經年過半百,也不知道是他故意變成這幅老頭樣子,還是他突破靈臺境界的時候已經是這個年紀了。他穿着一身灰色衣衫,看上去像是一個鬱郁不得志的窮鬼書生,一臉陰沉,神色冷硬,透出一種不近人情的氣息。
宮太始看上去年紀不大,跟江臨差不多,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常年住在海邊的人,卻不像漁夫船家,倒像是大海本身,波瀾壯闊,有若乃大,讓人見之不由爲之喝彩。只是他此刻滿臉怒意,似乎在大聲責問地方,透出一股大勢,有如海嘯來襲、颱風過境。
“師兄……師父……”十九也看到了這一幕,一聲驚叫,卻是一時亂了方寸。
他辛苦前來此處,就是爲了將宮太始救出來,卻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他們兩個不是應該在僵持之中嗎?爲什麼他們兩個會被封在這裡呢?
如果宮鹹被封印住了,那麼是誰命令席羅布幾鬼阻擊他們的呢?
一大堆問題讓江臨感到一陣頭大,讓十九感到一陣頭暈。
“你們一定很奇怪,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吧。”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一個人接着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極高,雙眼空洞,似乎看不見,眼角有着一道長長的淚痕。這道淚痕很突兀,破壞了他那一張俊秀的臉蛋。
“祖師爺?”十九一聲驚叫,向後退了一步,不敢置信。
“沒必要這麼稱呼。我只是用你們來做個實驗而已。成果不是很讓我滿意啊。”被十九認爲是鬼哭島祖師爺的男子搖頭說道。
“本來你師父一直乾得很好,可惜,出了你師兄這個變數。如果不是這樣,真正的第十九層地獄就可以完成了。真是太可惜了。”男子突然嘆氣道,“不過也沒有關係了。反正現在只差最後一步了。用你進行最後的血祭或者用你師兄你師父都一樣。”
“你……”十九怒極失聲道。
“你明白了吧。那麼疼愛你的師父爲什麼突然那麼對你?沒錯,就是因爲我,因爲我的命令,是我讓你的人生如此悲涼。你就儘管憤怒吧。除非你可以調動這個地獄系統的力量,否則你根本碰不到我一根寒毛。”男子冷笑道。
“你以爲我做不到嗎?”十九一聲怒喝,身上發出一股幽暗的氣息。
“小朋友,沒事要多看一下肥皂劇,鍛鍊一下自己發現雷點的能力啊。這麼雷的劇情,你竟然這麼投入。”江臨突然敲了敲十九的腦袋,將他從憤怒中打回來。
“江老大,你……”十九錯愕道。
“你師父幻術不錯,可惜編故事的本事實在是太差了,把我雷得外焦內嫩啊。”江臨無奈道。
“你說我是幻術?你憑什麼這麼說?”男子一愣,冷笑道。
“跟一個幻象說太多話實在是很掉價,我們還是不要再見面了。”江臨說着,手中一盞銅燈出現,一點燈光閃動,天地翻覆。
瞬間,周圍的環境一變,從月亮之上轉移到了傳送陣上。
十六目交接,其中含意,千千萬萬。
“幻光九黎燈?難怪能破我的幻術。”一個陰狠聲音傳來,正是宮鹹。
跟剛纔在幻術中看到的一樣,宮鹹又老又陰冷,很難想象他是“疼愛十九的師父”。
“十九,你怎麼回來了?”接着說話的宮太始,他的聲音有着苦澀,顯然不看好江臨一行。
跟幻術中看到的類似,宮太始跟宮鹹互相對峙着,都站在祭壇之內,一人佔據一邊,氣氛緊張壓抑,卻又有着一絲肆意。
看樣子,宮太始的情況比十九想象還要好。在跟宮鹹的對抗中並沒有處於太大的劣勢。
“剛纔只是幻術?”十九失落地看着江臨,又看了看宮咸和宮太始,搖搖頭,向前走去。
“十九,不要過來。”宮太始一驚,忙叫道。
可惜,他的話還是慢了一步。宮鹹身上驀然伸出道道陰氣鎖鏈,四下飛舞,向十九靠過去。
“師父,其實我一直想不明白,爲什麼你要這麼做。”十九說着,突然停住。那些陰氣鎖鏈剛好到了他面前,卻怎麼無法繼續靠近他。
因爲,那裡剛好是宮鹹的攻擊範圍線。
本來宮鹹出手的時機精妙,剛好在十九進入他的攻擊範圍的剎那,將他俘虜。可是十九更絕,剛好在要被抓到的剎那,讓宮鹹碰不到他。
“哈哈……你長進了嘛……哈哈……爲什麼……爲什麼?師父剛纔不是告訴你了嗎?爲了完成這個地獄系統。這是我們祖師爺留下來的遺志,是我們前進的動力,是我們奮鬥的方向,是我們永遠的目標。花了這麼多年,終於要成功了,終於要成功了。你能明白師父我的感受嗎?千年的等待,千年的犧牲,都有了回報。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阻止我?”
宮鹹最後一句卻是對宮太始喊的。
“師父,十九他是你徒弟啊。他不是一件工具。就算是多少年的等待,就算是多少人的犧牲,都不能否定一個人的存在。”宮太始悲憤怒吼回去,雙眼有種陰霾層層,彷彿孕育着雷雲的烏雲。
“不。他就是一件工具。他就是我找來當最後祭品的,否則,我對他那麼好乾什麼?太始,你可曾見師父對你笑過?沒有。因爲你是我徒弟,不是我的工具。沒想到你這個徒弟竟然會爲了一件工具,做出這種事情。”宮鹹一聲怒吼,身上無盡陰氣扭動,化爲一道道鎖鏈,向宮太始射去,轉眼就將他全身捆住。
“接受爲師的懲罰吧。”
隨着宮鹹的怪叫,陰氣鎖鏈瘋狂縮緊,勒住宮太始全身,彷彿要把他全身截成無數段。
“師兄……”十九一聲驚叫,差點就衝進宮鹹的攻擊範圍之內。
“不要過來。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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