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形師正要躲避耶律摩的劍光,卻發現,自己已經中劍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狼形師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必須馬上脫困,否則不僅會敗,而且會敗亡,死在這裡。
這是他常年戰鬥而衍生出來的直覺,從來沒有出錯過。
所以,此刻,管不了那麼多,拼了。
“暴血魔狼變,焚空血神炮”。
狼形師身上的兇戾之氣猛然暴增,在他身外形成一層清晰可見的兇戾紅光,紅光扭曲把狼形師一裹,就地化爲一頭足有兩人高的血色巨狼,引動無盡兇戾之力,在口中形成一顆如血如火的光球,對着耶律摩一陣狂吼。
巨大的狼吼震耳欲聾,更激出道道空間波紋,更重要的是引動了那光球的力量。
一道血色光柱轟然噴射而出,炙熱之氣涌動,整個擂臺彷彿都焦了,就連遠處的人都能聞到一陣陣焦味,刺鼻難聞。
耶律摩眼看命中狼形師,就要發動致命後續,卻不料狼形師突然爆發,使出瞭如此手段。
從這血色光柱的速度來看,竟然比自己的後續變化還要快,在自己擊斃狼形師之前,自己怕是已經死在這血色光柱之下了。
不得已之下,耶律摩手中弧光寶劍一變,弧光一動,纏在了那血色光柱之上。
只聽得一聲龍吟,一道龍影從九天之上降下,有如一道白色光柱般,轟擊那血色光柱之上。紅白光芒對峙,引發連綿震盪,竟然在擂臺中心形成一個時空裂縫。
那不是一個普通的時空裂縫,而是一個不停噴吐着細小時空裂縫的大裂縫。
不過轉眼,耶律摩和狼形師就已經被那些細小的時空裂縫隔得全身傷痕,靈氣如血般噴涌而出。
“兩人都已經失去意識。這一場算是合局。讓別的隊員上臺吧。”白衝說着,身形變幻,出現在那時空裂縫之上,一腳踩下,彷彿抹去泥地上的坑窪一樣,一陣扭動,就把它給抹去了。
一場出入其來的災難就這樣消弭於無形。
看到白衝如此輕描淡寫的恐怖舉動,各大勢力再次確定“白夜城”的領導地位一百年不動搖的戰略方正。沒辦法,這是一個變態,變態啊……
“你們兩個想不想上?”江臨無所謂問道。
“請讓我接下這一仗。”泉布公子請道。
“好吧。加油。不用勉強。不行就認輸吧。一切有我。”
江臨自信地神情不僅沒有讓泉布公子的自尊心受傷,反而得到了鼓舞,“那我就盡情一戰了。”
可惜,泉布公子雖然帶着滿腔激情上臺,卻根本沒有用武之地。耶律摩所屬那個勢力的戰隊只有耶律摩一個人算是戰力,其他人雖然還可以,但都稱不上名號,跟泉布公子相差甚遠,根本沒有給他發揮的餘地啊。
看着泉布公子輕鬆的樣子,舞吟風也不再關注他,而是看向了共工的所在,接着,他的目光一轉,落到了在一旁療傷的狼形師身上。
耶律摩給狼形師造成的傷害並不嚴重,真正危險的是那些小時空裂縫,它們切割靈體,震盪神魂,對他的影響極大,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短期內是無法恢復了。
“共工,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想了想,舞吟風還是開口問道。
雖然他因爲共工失去了第一手下的寶座,但那已經是事實了,他再有心結也無濟於事,還是乖乖當老二算了。
有了這樣的心理建設,舞吟風的姿態漸漸恢復了故有的仙人之姿。
“可以。我現在心情不錯。”江臨道。
“爲社麼在耶律摩突然使出絕招的時候,狼形師不閃避,反而使出絕招對轟呢?這不是狼形師的戰鬥風格。”舞吟風道。
“原來是這個。因爲狼形師當時已經中招了。雖然只是耶律摩絕招的前半段,但中了這半招,幾乎就已經輸了一半,狼形師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中招,卻也知道後果的嚴重,所以才使出這種兩敗俱傷的攻擊方法。”江臨解釋道。
“他明明沒有被擊中。”舞吟風一邊說着,一邊回顧當時的畫面。
“他的影子被那把劍的影子擊中了。你不覺得奇怪嗎?一把發光的劍怎麼會有影子呢?因爲他刻意把向下的光給收起來了。”江臨繼續解釋道,“影子被擊中被沒有給狼形師帶來傷害,卻讓他被耶律摩鎖定住了。一旦被耶律摩鎖定住,耶律摩絕招的後續,那道白色光柱,就會鎖定住狼形師。一旦它落下來,狼形師根本無法對抗。所以,狼形師的反應在他來說,是完全正確的。”
“那麼對你來說呢?應該不是這樣吧。”舞吟風問道。
“當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招數,我不需要那麼麻煩。”江臨搖搖頭,卻沒有明確說明。
舞吟風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回味着剛纔的比鬥,回想着自己的戰法。
“看來他的悟性不錯。可惜……”江臨想着,也不打擾舞吟風,而是看向了擂臺。
耶律摩那個隊伍的另外四人已經敗在了泉布公子的紙扇之下了。
這一陣較量下來,雖然沒什麼技術含量,但泉布公子特有的七色流光卻也讓人眼前一亮,欣賞了一場色彩的盛宴。
“下一隊可不會那麼容易了。泉布公子,你又能做到哪一步呢?”江臨託着下巴,眼光流動,無聊得直打哈欠。
這個時候,兩雙無趣的眼睛對在了一起,一雙爆發出了鬥志,一雙繼續無聊。
這雙爆發出鬥志的眼睛是屬於紫夜的,那個依舊的人自然是江臨。
雖然不是那麼擔心暴露身份,但沒必要還是不要跟這種妖孽級天才交手的好,勞心勞力,還有潛在危險,四處不討好。江臨纔不幹呢。
“在下‘四方雄會’展翔衣,有禮了。”
第二個挑戰隊伍果然棘手,竟然是有名的“四方雄會”。
這“四方雄會”雖然比不上四大勢力,卻也是一個大勢力,在白夜城內有着大量產業,在白夜城外更有幾處基地,根基深厚,盤根錯節,並不如何懼怕四大勢力,怎麼會乖乖聽起四大勢力的話來呢?
江臨有些疑惑,但看了看還在領悟的舞吟風,也沒有打斷他。
雖然奇怪,卻不足以讓他動容,大不了他親自出手而已,卻不知道,這泉布公子比起那展翔衣如何。
本來以展翔衣的名聲,應該穩壓泉布公子一頭,但泉布公子身爲皆天劍子的手下,又不是向狼形師這種不受待見的手下,應該會有一些壓箱底的絕活,說不定還真能翻盤也說不定。
“請。”泉布公子自然知道展翔衣的厲害,不敢大意,一拱手,一手持紙扇,一手拿出一隻金筆,注視着對方。
展翔衣看了泉布公子手中的金筆,皺了皺眉頭。他這個人最喜歡在交手前研究對手的資料,知己知彼。從資料上看,泉布公子一身本事都在他的紙扇之上,明面上看是一把紙扇,其實是一把奇形短劍,往往在泉布公子揮舞七色光華的空隙射出,讓人防不勝防,極其難對付。
爲了對付泉布公子的短劍,展翔衣已經準備了一件法寶,專門對付它,沒想到泉布公子突然拿出一隻金筆,完全打亂了他的步驟。
對展翔衣的反應,泉布公子早有所料,灑然一笑,拿起手中金筆,開始在手中紙扇輕輕描畫了起來。
泉布公子這番做派頓時讓展翔衣一陣爲難,不過,他也不可能讓泉布公子安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見他一揮手,衣袖翻飛,無數星芒從袖口飛出,在泉布公子身前化爲一蓬星雨。
這正是展翔衣的獨門半靈寶“星雨碎魂珠”,這種半靈寶可以把法力化爲無數星芒,在速度超絕的星芒、專門損傷神魂的星雨、剋制護身之物的星砂之間轉化,可以根據對手的對應連番變化,極其厲害。
現在泉布公子面前的,就是“星雨碎魂珠”最具威能的碎魂星雨,專門消融神魂,對真靈之體傷害極大。
面對這碎魂星雨,泉布公子也是心頭一緊,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一絲懈怠,依舊帶着韻味,將一道道筆觸劃出。
霍地,一道道紅光從泉布公子手中的紙扇上發射而出,在泉布公子身外形成了一個紅色的光之領域。
那些堪堪來到泉布公子眼前的碎魂星雨在紅光之下,瞬間解體,消散於虛無,彷彿從來都不曾出現過一般。
“好本事。”展翔衣眉頭一皺,衣袖翻飛,無數星芒飛馳,瞬間來到泉布公子那紅光領域之外,化爲一點點六角星砂,向下落去。
這正是“星雨碎魂珠”三種變化中專門破解護身法力的六角星砂,擁有強大的持續力,一旦被它黏上,就會死死往裡鑽,直到力量耗盡,直到鑽破對方的護身氣罩。
可是,向來無往不利的六角星砂變化在泉布公子這紅色領域之前終於嚐到了敗績。
紅光閃動,六角星砂也解體了,消散開來。
“這到底是什麼手段?”
展翔衣驚疑不定地看向泉布公子手中的紙扇,他知道那紅光是從那紙扇上上發出的。根據資料,泉布公子手中的紙扇只是普通的紙扇,內部藏着的那把短劍纔是他真正的手段。所以,那光是從那紙扇上發出的沒錯,但根源絕對不是紙扇。
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那隻金筆。
那隻金筆竟然能給別的東西附加能力?這本身又是一種什麼能力?
精於計算的展翔衣此刻發現,自己也被人算計了。這個不是別人,正是他眼前的這個對手。
或許這個算計並不是針對他,而是針對所有人的,但卻是他第一個陷進去的。
泉布公子的真正寶物應該是他手中的金筆,但是他從來不在人前使用,而是使用彩光短劍,讓人產生一種錯覺,那就是他除了彩光、短劍之外就沒有別的手段了。
一旦產生這種錯覺,在跟他交手的時候一定會關注這兩樣事物,而忽略了他真正的殺手。
這次爲了對付自己,泉布公子終於把自己的底牌翻了出來,讓所有人都吃上一驚。
可是,對別人來說,只是吃了一驚,對正在跟他交手的展翔衣來說,卻比吃了毒藥還要可怕。
泉布公子同樣精於計算,現在掀出底牌,恐怕已經有足夠對付自己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