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雲淵把兩個美人送到了小廚房,可砍柴還真不是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做的事,結果不到半日,夏蘭就前來稟告:“那兩個美人暈倒了。”
蘇岑摸了摸下巴:“這樣啊?那走,我們去看看。”
因爲已經暴露了真容,蘇岑就沒有再改變髮色與面容,所以,等她真的去了小廚房後,所有人都被驚得愣了下,雖然有所耳聞,可真的看到了,那種視覺衝擊力,還是不可同日而語。
隨即都低下頭,各幹各的,只是心裡卻是極不平靜。
怪不得這麼多年,蘇姑娘都能待在七皇子身邊,光是這麼一張臉,就把整個後宮三千佳麗比下去了,要是他,他們也守着這麼一個不鬆手啊。
原本********的異域美人,突然間就寡然無味了。
蘇岑到的時候,就看到兩個嬌滴滴的美人倚着門框,撫着額頭幽幽醒來,勾着媚眼泫然欲泣:“手都磨破了,殿下好狠的心啊。”
只是擡眼看到蘇岑,碧藍的眸仁裡隱隱浮現着妒意,轉瞬間又消失的無影無蹤,施施然跪在地上:“蘇姑娘,奴家實在是受不了了,懇請蘇姑娘放過奴家吧。”
蘇岑聳聳肩:“可不是我故意要折騰你們,這實在是殿下的命令啊,我一個小小的宮婢,怎麼能做得了殿下的主?”
衆人:“……”
兩個美人繼續裝可憐:“可你看奴家這手?”
她們哪裡受過這苦?攤開的掌心裡,都是紅通一片,磨損的地方滲出血絲。
蘇岑瞧了一眼:“的確是挺嚴重的啊。”
兩人立刻重重頜首,期待地看着蘇岑:“不如蘇姑娘讓我們去寢殿服侍殿下吧,只要是爲了殿下,我們絕不喊苦。”
衆人默默看了兩個美人,默默在心裡給她們點了根蠟,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蘇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去寢殿啊?”
兩人眨眨眼,顧盼生輝:“是啊是啊。”
蘇岑笑了:“好啊。夏蘭,帶着兩位美人與兩個宮婢過來。”
兩個美人對視一眼,然後眼睛就亮了。
這女人不是挺好搞定的麼?
不過,等兩人到了寢殿,就看到面前放了兩個大桶,桶裡放了很多紅豆,每個桶面前都站了一個宮婢,手裡拿着一個小錘子。
兩個美人眨眨眼:“蘇姑娘,這是做什麼?”
“沒什麼啊,你們不是想爲殿下做些事情麼?喏,殿下可喜歡吃紅豆粉了,所以,你們就比賽一下看誰能砸更多的紅豆吧,誰先把這一桶紅豆砸完,我就考慮讓她今晚上留在寢殿。”
兩人眼睛立刻生猛了,蹲下身,就開始拿着小錘子開始砸起了紅豆。
蘇岑直接窩在軟榻上,瞧着她們一顆顆砸着,剛開始動作還很迅速,只是沒多久,速度就慢了下來。蘇岑昨夜沒睡好,迷糊了一會兒就睡着了。
等她再醒過來時,兩個美人已經是砸一下,就歇一下。
蘇岑慢慢坐起身,夏蘭站在她身後,就聽蘇岑極輕的笑了聲,可那笑聲莫名讓兩個美人後背上起了一層寒顫:“怎麼慢下來了?如果天黑之前砸不完的話……那麼,就每人一百大板。”
兩個美人震驚了:“爲什麼?”
蘇岑眨眨眼:“這不是你們要完成麼?畢竟,一個宮殿有一個宮殿的規矩,完不成任務,那就是要受到懲罰的。”
兩個美人傻眼了:一百大板,能要了她們的命啊。
可看面前這女人的目光,很顯然不是再開玩笑。兩個人後悔了:“我們……我們能回去繼續砍柴麼?”
蘇岑嘴角揚起弧度,在兩人期盼的目光下,搖搖頭:“不行。”
等晚上陵雲淵回來時,剛好看到已經累得虛脫的兩個美人被擡出了寢殿,陵雲淵目不斜視的走過去,摸了摸她的臉:“今天都做什麼了?”
蘇岑掩脣打了個哈欠,摟住他的腰,在他衣服上蹭了蹭:“看人打豆豆了。”
看了一整天,眼睛都酸了啊。
“豆豆?什麼豆豆?”陵雲淵坐在她身側,把她整個擁在懷裡,指腹抹去她眼角因爲哈欠流出的淚意。
蘇岑把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眼睛微亮:“猜猜看,猜對了,給你個驚喜。”
陵雲淵挑挑眉,微轉過頭,視線在地面上一掃而過,很快重新轉回頭,在她額頭上印了下:“紅豆?”
蘇岑眼底流光瞬間一晃:“哎呀呀呀,好聰明啊,那現在閉上眼。”
陵雲淵眼底有溫軟的笑意瀲灩而動,緩緩閉上了眼。
蘇岑仰起頭,看他長長的睫毛在眼下遮住一片暗影,脣角揚起,然後拿起他攬在自己腰間的手,從懷裡掏出自己一下午的成果,系在了陵雲淵的左手腕上,赤紅的色澤,燭光一晃,格外的精緻漂亮。
陵雲淵感覺到手腕上的涼意,睜開眼,就看到手腕上多了一串紅珠。
紅珠比紅豆稍大,觸手很涼,十幾顆的珠子,上面都刻了小蛇,光暈一晃,惟妙惟肖。
陵雲淵墨瞳極深:“送我的?”
蘇岑仰起頭,望着他光潔的下頜:“都戴在你手上了耶,不是送給你,是送給誰的?”
陵雲淵嘴角卻是揚了揚:“我說的不是它。”
蘇岑眨了眨眼,愣了愣,順着陵雲淵意味頗深的目光看到紅珠上的小蛇,臉紅了紅:喵的,她什麼時候說過把自己送給他了?這是蛇圖騰,又不是代表着她?
陵雲淵攬着她,瞧着她嫣紅的小臉,把人擁得更緊,臉貼着臉,低沉悅耳的聲音在夜色裡輕緩的想起,像是回答,卻像是承諾:“……我很喜歡,會好好守護它的。”還有……它的主人。
陵帝老實了兩天,等那兩個美人實在忍受不了跪在了御書房外時,陵帝也沒有再強留,讓人把兩個美人送了回去之後,親自坐着步輦來到了暮雲殿。
陵帝來暮雲殿的次數屈指可數,而這幾天達到了鼎盛。
陵帝來暮雲殿的時候,專門挑了陵雲淵不在的時候,蘇岑得到消息時,眉頭擰了擰,卻不得不出去迎接。
陵帝直接去了大殿,坐在主位上,垂着眼,欣賞着面前屈膝行禮的女子。
等看夠了,才擡手:“起身吧。”
蘇岑垂着眼站在一側,夏蘭立刻上前把參茶遞了上去,陵帝卻是不接,只是視線一直落在蘇岑的身上,涼薄的笑了聲,那聲音裡危險的意味頗濃。
陵帝身邊的大太監劉公公立刻呵斥出聲:“這暮雲殿就這樣辦事的?竟然讓一個小宮婢服侍皇上?至少……也得是大宮女以上的身份!”說完,眼珠子一轉,就落在了蘇岑身上:“蘇宮女,你說呢?”
蘇岑沒說話,走到夏蘭身前,把參茶接了過來:“是奴婢考慮不周,皇上,請用茶。”
陵帝卻是揮揮手:“都下去吧。”
劉公公立刻點頭:“是陛下,老奴這就下去。”
夏蘭哪裡肯走,陵帝的心思簡直就差直接寫在腦門上了。蘇岑歪過頭,朝着她點了下頭,夏蘭纔不甘不願地被劉公公扯走了。
陵帝這才把參茶接了過來,喝了一口,放在一旁:“到朕身邊來。”
蘇岑慢慢上前一步,卻也隔着距離。
陵帝望着她姣好的小臉,日光灑在身上,耀眼的讓他心癢癢。可他卻也很清楚,獵物還是不要逼得太緊,否則……到了嘴裡就不可口了。
“傷好了嗎?”陵帝開口,聲音平淡,倒是聽不出什麼情緒。
他沒表現的太過,蘇岑也不好真的不理會,想了想,才知道她問的是那獵鷹啄到的手背的傷,瞧了一眼,只剩下一個疤痕了:“多謝皇上關心,已經沒事了。”
“哦?朕瞧瞧。”蘇岑愣了愣,皺着眉頭不動聲色得把手往前遞了遞,卻繃緊了神經警惕着陵帝的動作。
陵帝只是懶洋洋掃了一眼:“是沒事了,不過留了疤總歸是不好的,朕稍後讓人送來玉肌膏。”
蘇岑鬆了一口氣:“……是,謝皇上恩典。”
連忙把手收了回來,生怕陵帝下一刻就會動粗。不過即使不擡頭,蘇岑依然能感覺到陵帝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幾乎要把人生吞活剝了。
陵帝倚着椅背,銳利精明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掃:“你很怕朕?都不敢擡頭看朕。”
蘇岑:“奴婢自然是怕皇上,皇上龍顏威嚴,奴婢惶恐。”
陵帝輕笑了聲,似乎對她的回答很滿意:“那朕給你這個機會,多看看朕的龍顏,如何?”
蘇岑:“……”臉還能更大一些麼?
她就客套客套而已好嗎?
抿緊了脣,也不說話。
陵帝也不急:“明日朕要去獵場狩獵,朕帶你出宮去轉轉如何?時常悶在宮裡,你也無趣了吧?”
蘇岑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她跟着他出去,還能囫圇個回來麼?
立刻拒絕道:“奴婢還要服侍殿下,奴婢謝過皇上,可實在不便出宮。”
陵帝:“朕可以與皇兒說。”
蘇岑欲哭無淚:“……”皇上,你這麼明目張膽的與自己搶女人,真的好嗎?
還沒等蘇岑繼續說什麼,大殿外很快大步走來一道身影,高大頎長,鳳目俊顏,擡步走到殿前的臺階上,垂目:“兒臣見過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