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雲淵用過膳之後,也不回御書房,與蘇岑一起窩在軟榻上看手札,蘇岑用手肘輕輕抵了抵他的肚子,“你若困了,就去陪玄兒去午睡去。( ”他在她身後,她都不能專心了,存在感那麼強烈,嚶嚶嚶,還能不能好好看書了?
“不困,你在看什麼?”陵雲淵的下頜抵在蘇岑的脖頸上,大狗似的蹭了蹭。探過身去瞧了一眼,發現是一些隨筆,“看這個做什麼?”
“瞭解天曜大陸的風土人情啊。”她好歹在這裡待了這麼久了,卻對天曜大陸這麼不瞭解,這可不是個好現象,先前她是沒想過自己一直會待下去,加上懶得了解,所以得過且過,可既然如今決定了,那就要好好了解一番了。
蘇岑低下頭又掀了一頁,想起什麼問道:“阿淵,說起來,差點忘了問你了,端王說國師被他弄到什麼地方去了沒有?”
“嗯,說了,在月靈族,一個距東陵國都城千里之外的一個小族落。”陵雲淵的手攬着蘇岑,享受着難得的溫馨。
“月靈族?端王這麼痛快就說了,會不會有詐?”蘇岑忍不住憂心,畢竟端王如今給她的感覺都是詭計多端,她不覺得端王會因爲阿淵要除掉他的靈根,就這麼輕易地把國師的位置給說了出來。
“有沒有詐,到時候去看看就好了。”國師是要找的,蛇珠要從鬱璃兒身上拿出來。
他也想看看,陵慕端到底還有什麼殘餘勢力,趁機,剛好能夠一網打盡,永絕後患。
“去看看嗎?”蘇岑喃喃一聲,明白了陵雲淵的目的,想想,點頭,“去看看也好,萬一是真的呢,不過此次前去,你有把握嗎?”
“嗯,陵慕端的靈力算是最強的了,除去了靈根,那麼他就構不成威脅。蘇七他們幾人明日就能到了,到時候再加上另外二十幾個暗衛,足以。”
蘇岑這才放下了心,“從這裡到月靈族,需要多少時日的路程?”
“大概十日左右,我打算等明日蘇七他們回來之後,休養一日,後天出發。”陵雲淵的聲音很輕,聽在蘇岑的耳邊,帶着一種讓人安心的信任。
“那我們此行要去近一個月,這一個月朝堂裡的事,要怎麼辦?”這是蘇岑擔心的另外一個問題。[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我已經提前寫信讓蕭如風回來了,由他坐鎮,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
他會把權力交到蕭如風的手裡,蕭如風靈力不俗,暫代一個月應當沒有什麼問題,這些年,該除掉的隱患他都一一拔除乾淨,除了一個蘇沐顏,可爲了蘇家,她也不敢輕舉妄動,觸一發而動全身,她也沒這個膽子,蘇家主也不會任她胡來。
所以,“這一個月,我們可以把玄兒也帶去,只當是遊山玩水了。”剛好能讓小傢伙出去放放風,這些年,因爲小殿下身子骨不好,所以一直都被困在這皇宮裡,陵雲淵當年爲了救蘇岑,強行用了護靈珠,才導致這一切,他雖然不說,可到底對小殿下有虧欠。
蘇岑愣了下,轉過身,攬住了陵雲淵的脖頸,趴在他的身上,聲音輕輕的。
“阿淵,若是有一天你不在我身邊了,可怎麼辦啊。”他事事以她與玄兒爲首,在她們之前已經想好了下一步要走的路,讓她根本難以想象離了他,她要怎麼辦纔好。
“那就一輩子待在我的身邊。”陵雲淵的手緊緊箍在蘇岑的腰間,墨瞳對上她的,波光流轉,讓蘇岑捨不得移開視線。
陵雲淵瞧着她呆愣愣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勾了起來,壓低了她的頭,在她脣上輕啄了一下,覺得不夠,吮住她的下脣,輾轉廝磨。蘇岑先是被蠱惑住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時,已經被吃的死死的,一張臉卻紅了下來,手臂攬着陵雲淵的脖頸,閉上了眼。
等陵雲淵放開蘇岑時,蘇岑睜開眼,眼角泛紅,突然臉一紅,瞪了陵雲淵一眼,翻身躺在了軟榻的裡側,拿手札蓋在了臉上。
陵雲淵側身躺着,單手撐着腦袋,墨發傾瀉而下,與蘇岑的青絲交纏在一起。
平端生出了結發百年,歲月靜好的心安。
陵雲淵看她一直不肯把頭露出來,左手在她臉上的手札上輕輕戳了戳,“睡着了?”低沉的嗓音,帶着幾分慵懶的味道,窗櫺鏤空的縫隙有光透射進來,灑在他冷峻的臉上,像是被柔和了線條,溫柔繾綣。
蘇岑哼唧一聲,慢慢把手札向下挪了挪,露出一雙烏溜溜的大眼,剛想說什麼,擡眼,就被眼前這一幕給驚豔了一下,張着嘴,傻愣愣得瞧着,覺得自己也有被美色誘惑的一天啊。
陵雲淵長長的睫毛向下斂下來,嘴角噙着笑,俯身,半壓下來,“還沒回答我?嗯?”
蘇岑眨了眨眼,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一輩子都待在他身邊的事。
蘇岑忍不住睨了他一眼,她怎麼可能會離開他?烏眸一轉,嬉笑一聲,“這可不一定啊,我是肯定想待在你身邊的啊,可萬一,某一天我們因外界因素分開了呢,那可要怎麼辦纔好呀。”蘇岑本來只是開玩笑想陵雲淵哄她的,不過看到陵雲淵明顯怔愣下來的目光,也覺得自己沒事說什麼胡話。
剛想坐起身,就看到陵雲淵單手撐在了她的頭頂,另一隻手握住了她的,“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那你就在原地等我,我會去找你。”他總有辦法找到她的,一年不行,那就兩年,七年她都等來了,就算是更長,他也得尋的。
蘇岑被他眼底的深邃給蠱惑了下,怔愣的頜首,反應過來,才忍不住向後重重倒了倒,擡起手遮住了眼底的泛紅,“阿淵,我們爲什麼要在這麼好的氛圍下,說這些傷感的話題?”
“那聊點別的?”
“……比如?”
“我們什麼時候給玄兒添個弟弟或者妹妹?”陵雲淵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蘇岑腦仁裡上一刻還感動萬分的情緒,瞬間被莫名的羞燥給鋪天蓋地掩埋了,耳朵尖撲棱了一下,“嗖”地背過身,決定裝聾作啞。
可身後的男子鍥而不捨,蘇岑忍不住惱羞成怒地回頭瞪了他一眼,對上陵雲淵的默聽,突然烏眸一轉,嘴角揚起一抹笑,“……好啊,不如現在來生好了?”
果然下一刻,成功地看到某人的臉紅了,默默重新躺了下去。
蘇岑得意洋洋得瞧着某人,繼續耍流氓啊?
蘇岑打算把鬼醫也給帶過去,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端王真的留有後手的話,以鬼醫解毒的手段,有備無患。於是第二天,蘇岑與陵雲淵講了之後,就親自去找鬼醫了,蘇岑原本以爲會很難說通,可當鬼醫知道要去找國師,並未多言,只問了啓程的日子,就讓蘇岑回宮,他會準時出現在城門口的。
蘇岑沒想到這麼順利,遊魂一般飄回了皇宮,只是剛走到寢殿,就看到薛忠等在殿外,看到蘇岑,上前,“娘娘,皇上讓您回來了之後,去一趟御書房。”
“嗯?皇上有說什麼事嗎?”蘇岑推開寢殿,走進去,就看到小殿下正無聊的在龍榻上滾來滾去,聽到動靜擡起頭,烏溜溜的大眼立刻瞪圓了,裡面閃爍着喜悅,翻身爬了起來,看蘇岑過來了,直接一躍,就蹦到了蘇岑的懷裡。
蘇岑顛了顛懷裡沉沉的小傢伙,“這麼皮,不怕摔了?”
“孃親肯定會接住玄兒的。”小殿下在蘇岑脖頸上使勁兒蹭了蹭,蘇岑扯過了披風,把小傢伙包的嚴嚴實實的,“走嘍,去找你阿爹去。”
薛忠跟上去,繼續回稟,“皇上沒說什麼事,不過……似乎與皇上最近帶回來的那個關在天牢的人有關。”
因爲端王的身份較爲特殊,關進天牢的時候,並未表露他的身份。
薛忠只知道天牢裡關了一個很重要的犯人,至於是誰,卻並不清楚,不過,蘇岑離宮之後,有天牢的侍衛跟着蘇九公子前來,之後皇上就讓他等在寢殿外,所以,他纔想應該是與那人有關。
蘇岑的腳步頓了頓,與端王有關?
蘇岑到御書房的時候,陵雲淵正在與蘇七蘇九蘇十一幾個人說些什麼,門一推開,蘇九還好,蘇七與十一是時隔七年之後第一次看到蘇岑,對上蘇岑的目光,即使面容不太相像,可那眼神,卻讓他們極爲熟悉。
回過神,單膝跪地,“夫人!”
蘇岑被這陣仗怔愣了下,手裡抱着小殿下,也不能把他們扶起來,“都起來吧,這些年,辛苦你們了。”她當年挑選他們,是真的沒選錯,如今看到蘇七與十一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才真正感覺到,真的已經過了七年。
兩人身上都褪去了急躁,多了幾分沉穩,每一個拉出來,如今都能獨當一面了。
陵雲淵起身,蘇岑走過去,陵雲淵把小殿下抱在了懷裡,重新坐下來放在了膝蓋上,這纔對他們道:“都退下吧,明日啓程之後,一切以安全穩妥爲主。”
幾人齊刷刷頜首:“是,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