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王無故慘死,他們卻毫無所覺,這不僅是失職,還有可能被懷疑與害人者有牽扯,畢竟他們毫髮無傷,什麼也沒有發現,就眼睜睜看着人從眼皮子底下走過了,這着實連他們自己都說不通。最新章節全文閱讀
琛王的臉色難看之極:“本王再給你們一個機會,再說不出來個所以然,全部都……”
“王爺,這件事許是與他們無關。”
蘇岑知道琛王要說什麼,無非是抄家滅門,可這件事,這些侍衛確實是無辜的。
荊王轉過頭,看到蘇岑與陵雲淵,臉色稍微好看了些:“陵夫人何以見得?”
蘇岑道:“那人會易容術,若是用巫力蠱惑人心,瞞過他們這些人,也無可厚非。”
蘇岑的話一落,十幾個侍衛都鎮住了,巫力?是巫師嗎?
他們對視一眼,眼底都是驚愕與難以置信,可這位夫人的話,卻也不是沒道理,他們昨夜一直都沒閉着眼,把整個天牢守的嚴嚴實實的,可翌日一早去審問時,打開鐵牢的門,就發現人已經死去多時。
其中一個侍衛突然想起什麼:“交班的時候,我記得鄭武本來是請了假的,可後來又出現了,只是他說又沒事了,找了侍衛長消了假,我們也就沒多想。”
“鄭武?”琛王眯了眼:“去把人給帶過來。”
不多時,那侍衛口中的鄭武就被帶了過來,顫顫巍巍的,整個人抖得跟篩糠似的,跪在地上,“王、王爺,屬下……屬下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蘇岑鼻子動了動,瞧着那鄭武身上的侍衛服,眉頭擰了下,她走近了,仔細聞了聞,很快又退開了。
琛王察覺到蘇岑怪異的動作:“陵夫人,怎麼了?”
蘇岑道:“他身上有血腥味。”
那鄭武的臉色頓時慘白一片:“不……沒、沒有……屬下沒有……”
蘇岑安撫道:“我知道你沒有殺人。”
蘇岑的話清清冷冷的,帶了安撫,那鄭武抖得也就沒有那麼狠了。
蘇岑繼續道:“你昨夜請假了之後,去了哪裡?”
那人仔細回想了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那會兒屬下覺得身體不適,怕耽誤了事,就去侍衛長那裡請了假,後來走到了假山後,就沒了知覺,只是……只是等天亮的時候醒來,卻發現自己在侍衛的耳房裡,屬下先前還以爲自己是病糊塗了,自己先回來了。最新章節全文閱讀所以……所以……”
琛王眉頭深鎖:“陵夫人你覺得可信?”
蘇岑道:“他後脖頸上有草屑的痕跡,確實極有可能昨夜是被人敲暈了,脫了侍衛服取而代之。”
陵慕端會易容,裝扮成這鄭武,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琛王沉默了下來,揮手:“仔細去查清楚了,先把他們關押了,等事情真相大白了,再說。”
琛王如此說,已經是饒了他們的性命,十幾個人感激的給蘇岑磕了個頭,蘇岑沒說話,等他們離開了,才道:“琛王,能去牢房裡瞧瞧嗎?”
琛王頜首:“自然可以。”
蘇岑與陵雲淵進了牢房,就看到程荊被綁在十字架上,頭垂着,渾身鮮血淋漓,走過去,已然沒了呼吸。程荊的身體前面並沒有任何異樣,只是血腥味太過濃烈,讓蘇岑覺得還有什麼地方很不對勁,她繞到了程荊的身後,終於知道了原因。
程荊後背的衣服整個被劃開了,露出的皮膚卻是血肉模糊,匕首劃過的痕跡,很清楚。
蘇岑皺眉,歪過頭去看陵雲淵:“他爲什麼要把程荊的後背弄成這幅模樣?”
據她所知,先前被他吸收了靈力的人,只不過是神智不清楚而已。
陵雲淵眯着眼,在那翻起來的皮膚上仔細瞧着,對身後的琛王道:“王爺,讓人那把匕首來。”
琛王立刻揮了身後的人,讓人趕緊去拿,隨即急忙道:“陵公子,你可是看出什麼了?”
陵雲淵搖頭:“還不確定,只是荊王的身體這些傷口,只集中在這一塊,像是被人剜過,我猜想……他可能把三鼎藏在了身體裡。”
琛王大駭:“他瘋了嗎?”
陵雲淵垂眼:“最危險的地方,纔會安全。他誰也不信,自然是放在自己身邊最放心。”
可難保他不會被人擒到,所以,他想放在身上,卻又怕放在身上,而這種辦法,是最爲兩全其美的了。
琛王的臉色可謂是複雜至極,等侍衛拿了匕首過來,陵雲淵扒開了傷口,果然看到裡面有三鼎存在的痕跡,把匕首重新放回到托盤上,嘆息道:“即使知道,可沒有證據。”
琛王臉色暗沉:“沒想到巫師竟然這麼心狠,如此一來,祭祀大典,他豈不是能安然度過了?”
程荊身上的靈力足夠巫師所用,他們還本來想着能一舉揭穿他,可這一次,卻……
陵雲淵眸色晦暗莫名:“也不是完全沒有,至少,他如此做,炎帝是徹底對他產生了懷疑,只要他以後露出哪怕半分馬腳,也會被皇上緊緊抓着不放。更何況,三鼎在他手裡,皇上也不會容他。琛王,把三鼎的消息遞給皇上,讓皇上抉擇好了。”
琛王眼睛亮了亮:“那祭司過後,要再怎麼辦?”
琛王對那三鼎也有些心動,卻並不強烈,只是在巫師若真的是假的,對玉溪國將會是一大隱患,他身爲玉溪國的王爺,必定不能把這樣的隱患留下。
陵雲淵道:“等祭祀大典之後,他消耗了靈力,再抓他的把柄。”
而這一次,因爲有炎帝在,反而容易多了。
只是他擔心的一個問題是,他們是親眼見到了程荊的那些罪證,可玉溪國的百姓卻是不信的,巫師在他們心中存在了這麼多年,根深蒂固,可能……
陵雲淵道:“把這些也一併告訴了炎帝,讓他先有個心理準備。”
若是因爲處理了巫師,而導致民心失去,他想,炎帝恐怕不會動巫師。
蘇岑與陵雲淵坐着馬車回去時,蘇岑的臉色很不好,陵雲淵指腹摩挲了下人,忍不住笑了:“怎麼?”
蘇岑偏過頭,額頭抵在他的胸前:“只是覺得不舒服……他怎麼能如此心狠手辣。”
說殺人就殺人,根本拿人命當兒戲。
陵雲淵攬着她的肩膀道:“他的心理已經扭曲了,他如今窮寇陌路,哪怕是更殘忍的手段,只要是能幫他渡過難關,他都會做的。”
這些年,他太瞭解陵慕端了,所以把他的心思也揣摩到了七八分。
“可就這樣讓他爲非作歹下去?”蘇岑皺着眉頭,頗爲不鬱。
陵雲淵道:“不會,至少炎帝也不會容他,即使並不會殺他,卻也會把他囚禁起來,到時候,他也只能呆在皇宮裡一世。只是目前,要看炎帝能不能有這個本事把他困住了。”
蘇岑嗷嗚一聲,攬住了他的腰,輕嘆一聲:“也只能如此了。”
蘇岑與陵雲淵回到客棧時,就看到傅柔帶着她的鷹正等在院內,看到他們,立刻起身:“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怎麼突然進宮了?”
蘇岑安撫道:“沒事,只是宮裡出了些事。”
傅柔忍不住道:“那巫師?”
蘇岑搖頭:“他沒事,只是明日你隨我們去,不要私自行動,他不會幫你的,記住我的話。”
傅柔頜首:“……好,只要夫人能救夫君,奴家一切都聽夫人的。”
傅柔眸光柔和下來,看着蘇岑與陵雲淵回房,帶着她肩膀上的鷹隼,也回了自己的房間裡。
只是門關上的瞬間,傅柔臉上的表情全部收斂了起來,嘴角緊抿着,一雙眸仁裡迸射出刺骨的恨意,她慢慢攥緊着手,坐回到了桌旁。
她肩膀上的梟鷹,似乎察覺到了她的情緒,展開翅膀,拍了拍她的後背,傅柔慢慢擡眼,眸仁裡有淚意一閃而過,她摸了摸梟鷹的翅膀,搖頭:“我沒事兒。”
只是片許之後,卻是伸出手,把臉埋在了掌心裡,淚珠從指縫間流出。
她低啞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恨恨從嗓子裡發泄出來:“陵……慕……端……陵、慕、端!陵慕端!”
翌日一早,映月緊張地在房間外走來走去,蘇岑出來時,她立馬迎了上去:“陵夫人,我、我緊張!”
蘇岑忍不住笑了,“你緊張什麼,不是說好了嗎?讓湛前輩與你一起去,以湛前輩的身手,足以護住你的安危。”
映月臉紅了紅,“我、我就是因爲他、他在才緊張啊。”
一想到湛劍要全程看完她與陵慕端共同主持的祭祀大典,她就覺得心裡那種微妙感要爆棚了,尤其是,她全程都要與陵慕端手牽手,這讓她……
映月可憐巴巴地瞅着蘇岑:“陵夫人,你說,他會不會覺得……覺得……”
蘇岑安撫地笑了笑:“放心好了,湛前輩不會多想的,你今日主要的任務,就是當心陵慕端不會對你動手。”畢竟他們先前拿出了‘聖靈石’,她怕陵慕端會劍走偏鋒,想抓住映月,比他們交出‘聖靈石’。
所以,爲了映月的安危,一切都要小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