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嘴角扯了下,託着下巴幽幽道:“可這不是狼首領你自己要求的麼?”
狼玦額頭一抽抽的疼:“本族長什麼時候說過了?這明明一開始就是……就是……”
蘇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就是什麼?還是說狼首領你輸不起?輸不起也就罷了,只要你自己承認了,那我們也不能真的說強迫與你。”
狼玦氣得一口血恨不得噴出來,只要他今日承認了,以後他還怎麼在魈狼族立足?他是一族首領,說話不算話,那豈不是……狼玦咬牙切齒:“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收回這個賭約?”
蘇岑聳聳肩:“無論我說什麼,狼首領都會同意的哦?”
狼玦看了看朝着他拼命擠眼睛的劉氏,整個腦袋一抽一抽的疼:“是,你快說!到底要怎樣才能收回這個賭約?”
“想要收回去嘛,其實也不是特別的難,可說出去的話,就這樣收回來,豈不是顯得就跟白說了似的?這可不行。”蘇岑在狼玦再爆發之前,連忙道:“這樣好了,我們來個折中的辦法如何?”
“什麼辦法?”狼玦揉了揉發痛的眉心,他一向見慣了美人,還真沒見過這麼醜的。
在這女人可能耍詭計與娶劉氏之間,狼玦寧願賭一賭。
蘇岑道:“狼首領你考慮清楚了嗎?”
狼玦多看劉氏一眼都會覺得倒了胃口,道:“想好了,想好了,你說吧,什麼折中地方方法?”
劉氏忍不住怒道:“夫君!”
狼玦嫌棄地看了她一眼,“……這位姑娘,本族長與你不熟。”
劉氏眯了眯眼:“是嗎?”
狼玦愣了下,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這女人的表情太過奇怪,盯着他的目光也讓他後脊背發寒。狼玦搓了搓臉,瞧着蘇岑趕緊道:“快說,到底什麼折中的辦法?”
蘇岑的視線在劉氏與狼玦身上一掃:“辦法嘛,不如再比試一場好了。”
狼玦愣了下:“再比試一場?”
蘇岑聳肩:“是啊,再比試一場,若是狼首領勝了,那麼先前說的一筆勾銷,可若是贏了嘛。”
狼玦道:“贏了當如何?”
蘇岑看了眼瞅着狼婭挪不動眼的虎崽獸道:“讓我這虎崽獸跟着狼婭姑娘十日,不能驅趕,如何?”
“就這麼簡單?”狼玦簡直難以相信。
蘇岑道:“難道……狼首領想要複雜一點?那也不是不可以啊。”
狼玦吃了一回虧,只想趕緊解決掉劉氏,連忙搖頭道:“不用了不用了,那就再比試一場好了。這次要怎麼比?”
蘇岑摸着下巴,視線在劉氏身上一掃而過,對方臉上的橫肉把眼睛擠成了一條縫,看不清神情,可蘇岑總覺得她此刻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蘇岑回以一笑,呲了呲牙,瞬間就改變了比試的對象,朝着劉氏笑笑:“既然這次關乎到狼首領與劉姑娘,那麼……不如讓劉姑娘與狼首領打一場好了。”
劉氏眼睛驟然一亮,亮得冒着綠光。
狼玦嘴角抽了抽,慢慢轉過頭,去看劉氏。
劉氏張開口,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襯着她嫣紅的脣瓣,怎麼看怎麼詭異。
狼玦硬生生打了個寒顫。
蘇岑道:“劉姑娘,你覺得如何?可還合情合理?”
劉氏收回目光,粲然一笑,眼瞼闔上,掐着嗓子軟軟道:“求之不得呢。”
狼玦握了握拳頭,倒是鬆了口氣,他對自己的靈力還是有幾分自信的,他還真的能打不過一個女人?更何況,就她這體型,怎麼看都行動不便。“行倒是行,只是這裡是宴會場,行動不便,不宜動手。”
蘇岑道:“這好辦,御花園不遠處就是臺閣,在那比試就好了。”蘇岑轉過頭看向炎帝,“皇上,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炎帝皺着眉,可從一開始比試就把他的意見摒棄在外,他涼涼掃了蘇岑一眼:“陵夫人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自從知道已經沒辦法用美人兒計離間兩人的關係,炎帝已經不做打算了。
蘇岑呲牙:“那就謝謝了。”
在場的文武百官對於這場比試還是極爲看好的,畢竟,劉氏這般沉迷男色,自然會全力以赴。他們沒見過這狼首領的功夫,也不能先做論斷。於是,都把消息的打探落在了劉氏的身上,有幾位邊往臺閣那邊走,邊拉住了右相宣文:“宣相爺啊,這劉家千金這靈力到底如何啊?”他們也只是聽傳聞說靈力不俗,可到底劉氏那花邊消息可比靈力有看頭多了。
他們首先更多在意到的,就是劉氏今日又強搶了哪位美男。
不過奇怪的是,好像這劉氏搶了這麼多,還真沒見過哪位男子後來鬧出去過,甚至頗爲安分守己。
這可真是怪哉。
虎崽獸一聽比試,直接躥了起來,用尾巴撓了撓蘇岑的小腿:“嗷唔唔……”爲什麼只是留在美人兒身邊十日啊?
蘇岑彎下腰,從他腦袋上把小殿下給託了起來,道:“狼婭若是真對你無意,十日爲期,那就放手嘍。”
虎崽獸低低嗷嗚一聲。
蘇岑笑笑:“嫌時間短,那就發揮你所長,在十日內把人拿下啊,還是說,你真的沒有信心?”
虎崽獸底氣不足,可還是擡了擡爪子,撓了撓胸脯的皮毛:“嗷唔唔!”誰、誰說的,你、你看好了,我一定能拿下娘子的!嗯!
蘇岑嘴角勾了勾:“那好啊,你若是拿下了,我就替你主婚。”
虎崽獸獸眸頓時一涼,忽閃忽閃地眨着:“嗷唔唔!”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不許、不許告訴哥哥,哥哥肯定會反對的啦!
哥哥一直說他們是上古伏虎獸,不想讓他與人族牽扯到關係,可明明他們要活這麼久,待在百獸鬼林二百多年,着實孤寂,他也想要有位娘子啊,每次醒過來,就被這一對秀恩愛,很虐虎心啊。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臺閣不遠處,蘇岑並未上前,而是與陵雲淵一起,站在了靠外的位置。
踩在假山石的突起上,視野倒是比離得近了看得更清楚。
四周被夜明珠照得恍若白晝,蘇岑很清晰地看到臺閣上,狼玦的臉色並不好,盯着對面足足抵了他兩個半的女子,揉了揉眉心,壓低了聲音道:“你若是主動放棄了,本族長替你尋得十位美男,親自送到你的府中。”
劉氏掩着脣咯咯笑了聲:“夫君,奴家只歡喜你一個呀。”
甜膩膩的腔調,加上粗啞的嗓音,聽得狼玦頭皮發麻,他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冷冷道:“本族長是絕對不會娶你的。”
劉氏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是嗎?夫君記得你今個兒的話呦,若是有一天夫君你願意娶了,指不定……奴家還不願意嫁呢?”
狼玦抽了抽嘴角:“原本以爲你只是臉大,沒想到你臉是真大。”
劉氏倒也不惱,只是笑着,可那紅脣映在臉上,怎麼看怎麼奇怪,就像是白麪糰子上,鮮紅色的兩抹揮就,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狼玦追求速戰速決,讓劉氏先動手。
劉氏也不客氣,兩人直接開始交鋒,因爲怕傷到,兩人並未用武器,赤手空拳,狼玦本來以爲十招內,定能把人給撂下。只是沒想到,這劉氏看起來笨重,可真的動起來,竟然給狼玦一種身輕如燕的感覺,過了幾招,狼玦臉色愈發不好,他集中精力,想到先前劉氏來的時候,直接把他壓在身下的情景,眉心跳了跳。
他不能輸,絕對不能輸!
讓他娶這麼一位女人,他寧願這次沒來過玉溪國都城!
蘇岑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得瞧着耍着狼玦玩的女子,眯着眼,看着她出手,看起來招招都很胡鬧似的,可每一招,卻都帶着耐人尋味的技巧。
蘇岑歪過頭:“阿淵,能看出來她到底幾重天的靈力嗎?”
陵雲淵道:“不下六重天。具體的,卻是看不出來,她隱蔽的太深,似乎用了某種手段,把身上的靈力全部都僞裝了起來。”
蘇岑訝異,“可她爲什麼要……”
先前聽她的名聲,她本以爲是個惡女,可如今看來,她倒是聽岔了。
陵雲淵看出她的心思,搖搖頭:“這應該是她故意放出去的,目的……卻是不明。”
虎崽獸卻是在蘇岑腳下急了:“嗷唔唔……”到底能不能贏?能不能贏?
蘇岑忍不住樂了,左右無事,逗他:“要是輸了呢?”
虎崽獸頓時嗷嗚一聲:“嗷唔唔……”那我就纏着她不撒手了,死活不能讓娘子跑了!嚶,他好不容易看到一隻合心的,一定不能放手哇!
蘇岑忍不住搖頭:“放心好了,一定能贏的。”
不過他能不能成功,就是天知地知了。
臺閣上,狼玦與劉氏已經過了百餘招,臺下的文武百官饒是不懂的文官,也能看出來這兩人相當厲害了,只是這劉氏看起來不痛不癢,卻根本也是個隱藏極深的高手,讓衆人刮目相看。
狼玦氣息已經開始不穩,臉色黑沉,在過招時,忍不住壓低了聲音道:“你到底要如何才能認輸?”
他本來以爲不過是一個尋常的女子,可沒想到他用三重天的靈力去搏,她就回以三重天的反擊。
他一階階增強,她也一階階增強靈力,根本不給他喘口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