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凡隨着行鏢的隊伍,走了約莫能有個三千里地,隨便找了個藉口,便離開了。
衆人也沒有一個敢相攔的,只是紛紛相勸讓其早點回帝都。畢竟在他們看來,這外面的世界,充滿着兇險,當真不適合‘金善’這等人物到處闖蕩。
雖然脫離了隊伍,但鄭凡並沒有改變相貌,仍然在使用着那金善的面孔,畢竟才幾千裡的路程罷了,一些帝都羽化境的高手,刻意之下,還是能夠感受到他的存在的。
鄭凡前行的速度也很慢,只保持在一個化形境修者應該擁有的速度在緩慢前行。
說是緩慢,不過化形境強者的奔跑速度,相對也普通人來說,也是十分快速的。
行一日,停一日。白天趕路,晚上隨便找個地方歇息,乾坤袋中有吃不盡的食物和酒肉,倒也愜意。
不知不覺間,已經行走了半月。
“今晚的月亮,倒是很圓啊。”
鄭凡此刻正坐在一個小村落的門口,手中拿着一壺酒,喝了幾口,抹了抹嘴角的酒漬,擡頭凝望着夜空。
月朗星稀,萬里無雲。威風輕輕吹過,揚起了鄭凡的一絲鬢角。
“先回鬼刀門,看看鐵牛有沒有回去。然後,就去那欲劍門走一遭,徹底救出無痕兄弟!”
幾年的光景,鄭凡並沒有忘記這個兄弟,如今他已經是凌空境界修者,那慕容問天,已經不再被他放在眼裡。
“繼續前進,如今離帝都已經有很遠的距離了,想必那些強者的神識範圍,也無法覆蓋那麼遠。”
身子一晃,鄭凡變回了自己的本來面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鄭凡笑道:“老夥計,好久不見啊。”
“村長!妖怪又出來殺人了!”
方要繼續趕路,村子中一聲悽慘的吼叫,卻是傳到了鄭凡的耳中。
“妖怪殺人?”
沒遇到也就罷了,既然趕上了,鄭凡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一看就是個小村子,應該也不會存在什麼修真者。若是真出了妖怪,殘害百姓,說不得我要管上一管。”
鄭凡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原地,衝着那慘叫聲處奔跑而去。修真者,是不會隨意的出現在凡塵間的。出了些許散修,大多都是有門派的。
例如那神火宗,天符門的弟子,下山,也只是爲了執行任務。
一來,凡世間當真沒有太多能吸引到他們的地方,錢財?要之無益,美女?修真者,只要想要的話,還會卻美女麼?
大多修真者,都是爲求長生。雖然很多人,甚至沒聽說過誰真正的獲得了長生,但感受到一天比一天變強的身軀。一日比一日強大的靈力,哪有什麼事,比這更令人開心的?
諸如虎威鏢局‘金善’少爺那樣的修者,畢竟還是在少數。再有,散修的生命安全,很難得到保障。外出之時,若是遇到比自己修爲高的修真者強行掠奪兵刃法寶乾坤袋,或者被取性命,都是常有的事。
不過你若是有門派,那就大不一樣了。好比神火宗,門派弟子被殺,便會派出高手復仇,至死方休。
別人見你有門派庇護,自然也會顧忌幾分。
也就幾個呼吸的功夫,鄭凡就來到了那慘叫的聲源處,一衆村名,約莫有二十來人,正圍在一個小院落前往裡面張望着,不敢進入,神情中盡是恐慌。
小院子中,有一個男子,正抱着一名孩童悽慘着哭着。
“娃兒,你怎麼就這樣死了呢?你才七歲啊,都是那天殺的妖精!”
男子抹了抹眼淚,眼神中泛着一絲兇光,破口大罵道:“來啊,衝着我來啊!爲何要殺我的孩兒?妖精,你給我滾出來!”
一個身形略微佝僂的老者,緩步跨進了院子中,輕輕的拍了拍那男子的肩膀。
“國清,別太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我已經叫我那大兒子,去隔壁村請半仙了,再有兩日應該就能回來了,倒時捉拿了妖怪,以祭娃兒的在天之靈。”
那男子哭聲道:“人都死了,殺了妖怪,我兒也不能復活了。”隨即又摸了摸那孩童慘白的臉頰:“娃兒,等抓到妖怪,我一定生啖其肉!”
一衆村民都紛紛上前相勸,鄭凡聽了一會,便分開了衆人,上前問道:“是鬧了什麼怪妖?你等可否細細說來我聽?”
衆人見突然出現的鄭凡,都嚇了一跳,連忙謹慎的向一邊躲去,看着鄭凡的目光,就好似在看妖怪一般。
倒是那老村長,上下打量了鄭凡兩眼,只見鄭凡眉清目秀,麪皮白皙,一身長袍,帶着股子浩然之氣,像是個讀書人,這才皺眉問道:“公子是外來人吧,我從沒有見過你。”
鄭凡點了點頭:“不錯,我正是途徑此地。聞聽有人哭喊,這纔過來瞧瞧。聽你們所言,這村子鬧了妖怪,我自幼習得些斬妖除魔的本事,想來也是能幫上你們。”
村長驚訝道:“此話當真?”
鄭凡見那村長還有些不信,輕輕點了點頭,右手伸出,聖賢劍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手上,劍身上流轉着暗金色的光輝,寒氣逼人。
“這便是斬妖劍,一切妖魔鬼怪,都可誅殺之,老伯你就放心的同我講吧。”
老者見鄭凡竟然憑空的變出的了一柄寶劍,驚奇不已,活了一輩子,哪裡見過這等仙人手段?口稱上仙,連忙就要下拜,卻是被鄭凡扶住了。
“老伯何須行此大禮?卻是折煞我了,快將那妖怪的事情,同我細細講來吧。”
老村長聞言一喜,隨即卻是輕輕的嘆了口氣:“一月前,我這祁家村,突然有一戶人家的小孩,莫名奇妙的死了。我們雖然傷心,卻也只當是害了病,可是緊接着第二天,那戶的家大人也死了,並且沒有任何的徵兆。”
“讓郎中看過,也沒檢查出什麼病來。從那時開始,我祁家村,每天都會有一個人死去。大夥這才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一開始以爲是鬧了瘟疫,直到十天前。”
鄭凡問道:“十天前怎麼了?”
老者微眯着雙眼,彷彿在回憶着些什麼,眼神中,還有着一絲濃濃的恐懼。
“十天前的一個夜晚,我家的大兒子祁東正從外打酒回來,突然看到了一個像蛇一般模樣的影子,據他說,那影子只有兩個眼睛,一張嘴。沒有鼻子,也沒有耳朵。”
“影子朝着村東頭的一戶人家咧嘴笑了一下,隨即便消失了。然而第二天,那家的小孩,便死了。”
說到這,老者神色凝重的看着鄭凡:“我大兒子那人,天生膽大,什麼牛鬼蛇神,從來沒有見他怕過。當天他並沒有跟我說,第二日夜晚,他又獨自一個人在村中偷偷摸摸的逛了起來。”
“果真,他再一次的發現了那黑影。這一次卻是在村西頭,那黑影同樣是衝着一戶人家咧嘴笑了一下,再次消失,第二日,那戶人家,便死了家主。”
老者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也就是那天開始,我那大兒子才同我說。我才知道村裡鬧了妖怪,這才急急忙忙的讓他去隔壁的村莊請仙長過來捉妖。”
一口氣說完,老村長便靜靜的看着鄭凡。
鄭凡的眉頭也皺了起來:“衝着院子一笑,轉天那家就要死人?也當真是詭異非凡,讓我看看,那所謂的妖怪,到底藏身何妨!”
說着,鄭凡瞬間展開了神識,方圓五萬裡的範圍,盡收眼底:“奇怪,莫說鬼怪,倒是連一個修真者都沒有發現。”
正要說話那,那一旁正在哭泣的男子,連忙爬到了鄭凡的退下,扯着他的褲腳,哭聲道:“上仙,你既然是神仙,有沒有辦法復活我的孩兒?”
鄭凡看着那漢子的眼中充滿着期翼,鄭凡心中實在不忍,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道:“你這輩子,可曾做過什麼虧心的事?”
那男子聞言道:“沒有,我這一生,從未做過任何虧心之事。”
鄭凡點了點頭,聖眼之下,他已經瞧出,那男子沒有說謊。村子中的人,大多性情純潔,當真有很多人,一輩子也不曾做過一件虧心的事。
“這娃兒,死去多久了?”鄭凡問道。
那漢子抽泣了兩聲:“方纔還活蹦亂跳的,突然之間就身死了。”
鄭凡點了點頭:“沒有超過三個時辰就好。”說着,從懷中取出了一株幽綠色的小草,正是那‘還魂草’。
“開!”
鄭凡催動靈力,控制那已死去的孩童張開了嘴,手中還魂草向那孩童的嘴裡一拋,還魂草入口即化,直接鑽入到了孩童的體內。
綠光一閃,那小孩瞬間就睜開了眼睛。
“爹?”小孩疑惑了看了看身邊的人,又看了看那男子,不解道:“爹,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這麼多叔叔伯伯都在咱們家?”
那男子見孩子死而復生,激動的無以復加,一把抱住了那孩童,剛剛擦掉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沒事了,沒事了。”男子輕輕的拍着孩子的後背,嘴裡不停的說道:“沒事了孩子,你剛纔病了,伯伯們來看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