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試圖想聽出那邊的談話內容,但很顯然一點動靜都聽不到,他看了看身旁包括凌天在內的其他人,均搖了搖頭,顯然想法跟他是一樣的。
過了一會,雍憐思便含笑走了回來,那道模糊的身影也就此消失不見了,白日奇怪的看着她,道:“怎麼笑得這麼開心?”
雍憐思眨眨眼睛,道:“你猜猜他問我什麼?”
白日心中沒什麼底氣,道:“我哪知道。”
凌天似乎也有些好奇,道:“那是什麼人?”
雍憐思搖頭道:“不知道。”
凌天看了看她,估計她是故意不肯跟自己說,也不在意,命令人開門。
就在高階區光門轟然打開時,雍憐思忽然悄悄的對白日道:“那人詢問了我們比武的詳細過程……”
白日一嚇,知道那人肯定是來查證的,裝作不在意的道:“那又如何?”
雍憐思瞟了他一眼,道:“不如何啊,我就實事求是的說咯。但那人好像不是太滿意就走了,我看那人似乎來頭很大啊!”
白日心中一緊,但表面依舊淡淡的道:“是嘛?那他是誰?”
此時大門已經全開,雍憐思沉吟片刻,搖了搖頭不再說話,往裡走去。
白日也跟着進去,門口守衛仍舊是上次來時遇到的展翅,只見他目光從衆人一進來,便放在了雍憐思身上,一臉警惕的模樣。
凌天對他很是恭敬,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展翅臉上露出驚異之色,接着看向白日,道:“原來又是你這個小子。”
白日心中仍在想着剛纔的事情,所以並無太多心情閒聊,微笑點頭打了一個招呼,一行人繼續往裡走去。
凌天招呼白日加快速度,便走在了前面,而雍憐思與白日落在了身後。
雍憐思繼續道:“他問的問題很奇怪,不過有幾處動作,說的倒是跟我的感受一模一樣。”
白日看了她一眼,怕露出馬腳,不敢亂答話。
所幸雍憐思並未讓他接話,自己繼續道:“比如你吸收我的力量再反震回來的那一刻,我當時心中竟然有了幾分絕望的感覺,似乎面對的不是白日,而是另外一個人。那種招數,那種力量,已經超過了我對白日的理解……”
雍憐思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之中,雙眸異光不停閃動,最終還是收了回來,眸子看向白日,道:“如果我感覺沒錯,你的力量已經不再是天絕心經,或者說,已經不只是天絕心經了。”
白日知道不回話不行了,淡然道:“場上隨機應變是很正常的事情,至於力量變化,我自己都無法知道我的力量到底屬於哪個派別。比如我吸收黑龍秘術,這在暗階看來應該也是不可思議的。”
雍憐思搖頭,堅決的道:“不,你吸收黑龍秘術,更多的是靠着滅情戒以及你體內深層黑暗力量產生的共鳴,配合凌天教給你的幻系技法,對我來說,這還是理解範圍以內的。”
白日心中暗驚。
雍憐思對自己的認識的確很深,這次如果不是靠着明王根本咒,再多三個自己也不是她對手。
雍憐思盯着他道:“而人的力量不可能一下子變強,之前我們剛見過面,那麼可能就是在你消失的這段時間內產生了變化,而你在之前唯一去的地方就是高階,還見過了凌天。”
白日心中暗笑,知道雍憐思在做推測,也不阻攔,腳下一邊加速,一邊讓她繼續說下去。
雍憐思繼續道:“不過凌天的驚訝顯然不在我之下,所以肯定跟他無關。所以我很疑惑……”
白日嘆了一口氣,道:“我的小跟班啊,你每天都在琢磨這些事情,難道不累嘛?做人就應該放輕鬆點,別整天緊繃着一根神經。
“我算是看開了,這天下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就算你我今天一起死了,這天地仍然是這樣,還有新的你我出現,所以我們能不能不要這麼累?”
雍憐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語。
彼岸之路很快到達盡頭,前方的凌天已經到達,正回頭看着這邊,駐足等待。
白日加快速度飛掠過去,這時,雍憐思忽然從他身旁超身而過,同時輕輕的道:“我並沒有告訴他關於你的事情。”
白日神情一呆,還沒來得及反應,雍憐思已經到了凌天身旁,轉開頭,顯然是不準備與他繼續說話。
驚夢宮。
雖然凌天已經儘量避免雍憐思到達所帶來的影響,但最核心的幾個二階高段還是得到了消息,一起前來指責凌天,其中以枯木最爲尖刻。
因爲勾結高階區家族勢力使得雍憐思闖入高階區,戰天破關,雍憐思迎接,暗階大兵壓境圍着高階區達一個月之久,這在修真界歷史上還是第一次。
這些暗階過去種種作爲,的確使得凌天放縱雍憐思進入高階區的舉動十分可議。
但幸好凌天平時人緣極佳,所以也並未多解釋,只是道:“立刻準備,讓小白與雍憐思直上迷蝶天。”
這下更是引起大譁。
高階遲遲不出,誰都知道肯定是上面出了問題,這種時候放任雍憐思進入高階區僅次於最高層天的迷蝶天,這簡直是瘋了!
凌天接到柔姐的命令是秘密的,所以他也不好多解釋。
即便解釋了白日進入高階區的原因,也無法解釋爲何要讓雍憐思跟着白日一起進入高階區的決定,索性什麼都不解釋。
凌天正要以強制命令予以執行,忽然一個柔和的聲音響起:“誰對我的話有意見?”雖然柔和卻包含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衆人一愣,紛紛朝發聲處看去,只見一個灰袍身影出現在大殿上方,灰袍無風自動,突出了此人的美好身影。
凌天趕忙拜道:“凌天拜見柔姐!”
其他衆人均一驚,知道原來這人就是高階區中最爲神秘的一個高階,柔姐,也是除了夢驚雪外,高階區的另一個女人。
只見柔姐輕聲道:“凌天,你最近做得很好,高階們需要白日,所以立刻把白日帶到我的面前。”
衆人這才知道原來只是幻影,並非真實的存在。
凌天低頭應是,剛纔反對凌天的主力之一枯木忍不住道:“白日就罷了,難道高階的大人們也需要雍憐思這個暗階嗎?”
殿上的柔姐雖然只是影像,卻跟真實的人沒有不同,此時聽到枯木的話,瞟了一眼枯木,道:“暗階、光明階均爲修真界組成一部分,只是光明階與暗階主導地位不同,滄桑萬年,時而接替,有何緊張的?”
枯木被她一眼看的就渾身冰涼,心中雖然不爽,但也不敢說話,只是瞪着那個影像。
柔姐忽然“泛出”一絲笑容,道:“真要雍憐思放開來殺,你們這裡的加起來也不夠看。何必爲難人家?讓她一起上來吧,我來看看她。”
衆人心中均覺得玄妙異常,事實上這殿上的柔姐並非真實的,也看不見面孔,但這一下卻讓每個人都彷彿親眼看到了那美豔至極的笑容,正要擡頭再看,殿上已經空空蕩蕩,柔姐虛幻的影像不見了。
迷蝶天,也是白日在高階區最熟悉的一個區域了。
他第一次從高階墓地逃出,就是來到了這裡,遇到芝若言、重逢月霜荷等等,都是在這裡發生的。
白日走在熟悉的小路上,悵然若失,霜荷的再次消失似乎給了他不一樣的感覺。
戰勝雍憐思的狂喜早已淡忘,他知道自己的綜合實力還是比不上雍憐思。這幾日衆人一直跟着,他連修煉根本咒的機會都沒有,他知道如果現在立刻再來一次決戰,那麼輸的肯定是他。
不過輸贏似乎已經不再重要,霜荷的離去,在這幾日內讓他越來越感到沉重,好像生命突然被割裂了一段。
那個過去,究竟是真實的存在,還是無聊的臆想?
如果霜荷再次出現,這次無論出現什麼狀況,都不會再讓她獨自離開。
白日心中暗暗下了這個決定。
只是連他也不知道,他是否還有這樣的機會……
就在這時,一個叫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他擡頭一看,一個熟悉的身影掠了過來,白日看清來人,道:“是你,好久不見了。”
來人是紫魅,是白日以前在迷蝶天所認識的,她見到白日後面還跟着一個青衣人,不由愕然道:“這次不是你一個人來的嗎?這人是誰?”
當日在戰天出關的錘鍊之城,雍憐思就曾與紫魅碰過面,此時雍憐思頭一擡,露出美麗的容貌,微笑道:“好久不見。”
紫魅驚啊一聲,叱道:“原來是你,竟然闖到這裡來了!”說着就擺出準備作戰的姿勢。
白日揮揮手,道:“小魅,別這樣,她現在是我跟班,也就是隨從,不會傷害這裡的。”
紫魅怔了怔,隨即冷哼道:“騙人!你肯定是被她綁架了,等我去喊人!”
說着就要往後跑,白日怕她鬧大,身形一閃,手一攔,竟在紫魅身後處出現,撞上了紫魅正要起動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