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在明凡四人離去後,轉身看着被自己的打了一耳光的那個兄弟:“兄弟,你也太不長眼了,這四個人隨便哪個都能把我們殺絕,以後注意點吧!”安慰了自己的兄弟,徐福看着那個掀翻桌子的莊家,喝斥道:“你可以滾了,以後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是,是……”
點頭哈要的,那莊家飛速衝出了賭坊,從此再也沒有在誅仙鎮出現過。
“好啦,我們去見師傅吧,希望師傅他老人家會爲我們出氣!”徐福看看自己的賭坊,經過今天的事情,這賭坊也沒有開下去的必要了,至少很長時間內,沒有人敢再來這裡玩了。
明凡四人沒有了玩樂的興趣,恰好白燕語又說要吃夜宵,於是一行人在明凡的帶領下朝着誅仙鎮的一家小麪館走去。
“老譚牛肉麪,味道好極了!”
明凡邊流口水便給衆人介紹,想以前的時候,他可是這老譚牛肉麪館的常客的。每次金銀苑收工,他都會到那裡吃一碗牛肉麪。
“真的有那麼好吃麼?”
在京城長大的納蘭容若什麼美食沒有吃過,心裡十分不服氣明凡的介紹,這麼好吃的東西,怎麼可能就開這麼一家小店呢?
“你別不相信,回頭吃了就知道!”
明凡得意洋洋,這麼好吃的地方,一般人他還不告訴他呢!
四人穿過誅仙鎮的主街道,拐進了一條窄小的小路,要不是天空還有那麼幾顆明亮的星星,這小路上就是黑乎乎一片。
“阿凡,這是帶的什麼路啊?”白燕語小心翼翼走在路上,這黑乎乎的街道小路,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的。
納蘭容若則打趣道:“明師弟,幸虧知道你不是壞人,否則我還以爲遇到了拐賣人口的呢!”說玩,納蘭容若一陣哈哈大笑。
聽得納蘭容若這麼一說,二女都是忍俊不禁。也真是,要是別人帶着他們走這種小路,估計肯定是居心不良。
而明凡聽到納蘭容若如此說,笑答:“納蘭師兄,難道你以前遇到過這種事情?”
“可不是?”納蘭容若直接打開了話匣子,“要說當年,我還小的時候,一次和破虜大哥去玩。一個小老頭兒說請我吃糖,帶着我就是鑽的這種小路,要不是我大哥精明,發現不對,帶着人找到了我,估計這會兒我可能也成了人販子!哈哈~~~~”
聽了納蘭容若的話,衆人都是一陣大笑。白燕語更是調笑道:“看不出來啊,納蘭大哥,原來你小時候那麼貪吃啊!”
“這不能怪我啊,都怪我爹太偏心,什麼好東西都只給文書。現在倒好,文書被他嬌慣成了真正的紈絝子弟,說不定我們納蘭家也得毀在那個混蛋手裡!”納蘭容若一陣鬱悶,自己家那個死老頭兒,就因爲自己不是女孩,就這樣對待自己,真是太混蛋了!
“難道你就不關心麼?”明凡插口道,“納蘭師兄,不管怎麼說,你都是納蘭家的人啊!”
“我不是,自從我離開納蘭家,我就不是納蘭家的人了。”納蘭容若斬釘截鐵地回答,“雖然我還承認納蘭破虜是我大哥,可是納蘭家的其他人,都和我無關!”
“那你娘呢!”
白燕語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而這話一出口,白燕語就後悔了。說了這麼長時間,始終沒聽納蘭容若說起過自己的母親,那自然是有原因的,自己怎麼這麼草率呢?
果然,聽到白燕語這麼問,納蘭容若頓了一下,才幽聲道:“我娘,很早就死了!”
白燕語一時窘迫,不知道如何應對。而明凡和忘憂更是不知道該如何說話纔好,他們都是孤兒,從不曾享受過母愛。
納蘭容若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道:“唉……其實也沒什麼。我娘不是我爹的夫人,屬於妾氏。本來我爹很喜歡我娘,後來因爲我娘生下我,我爹也就冷落了我娘,我娘鬱鬱寡歡,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
“納蘭大哥,對不起!我不知道……”白燕語想要道歉,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納蘭容若擺擺手:“沒什麼的,說起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是女孩,我爹也就不會冷落我娘,我娘也就不會死。呵呵~~~造化弄人啊!”
“納蘭師兄,其實,你也沒必要自責,像我,還沒見過我孃的模樣呢,比起我,你已經幸運多了!”明凡苦兮兮開口,“我是個孤兒,唉,哪怕能讓我看我娘一眼也行啊!”
聽到明凡的夢想,納蘭容若也是一怔,沒想到自己的這位師弟,竟然逼自己還要不幸。自己雖然不得父母喜歡,但至少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明師弟,不要擔心,上天不負苦心人。我相信,你一定能好找到你孃的!”納蘭容若安慰明凡,“天道不會總是這麼不公的!”
呵呵~~~~~
明凡一陣傻笑,突然指着前面出現的亮光,道:“我們到了,譚家牛肉麪館!”
納蘭容若三人擡頭看去,前面一個小小的鋪子,點着好大的幾根火把,把整個臨街搭建的簡易鋪面照的通明,一個老頭兒正在那裡
悠閒地坐着。
“譚伯,四碗牛肉麪!”
明凡就像以前那樣打着招呼,只是這一次不是一碗而是四碗。
而那坐在凳子上的老頭兒聽到明凡遠遠的招呼,循着聲音看過來,先是一怔,而後面現喜色,站起身奔了過來,一把抓住了明凡,上下打量了一番。
“小兔崽子,你真的沒死啊!哈哈……我老頭兒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一千年的嘛!”
原來,當日明凡他們遭遇魔道中人襲擊,飄香花樓陷入了火海之中,金銀苑也在那日之後再沒開過張。所有人都說,林家的人和開賭坊的爺孫倆都遭了不測。
這譚伯初聽到這消息,很是傷心了一番。但是老人家一直不相信,明凡會就這麼簡單死了,所以,他每天都會在這裡繼續擺攤,等待某一天在此聽到那個聲音。
“呵呵,譚伯,您老又在笑我了不是?”在老人面前,明凡不由找回了曾經做小賭棍的感覺,那種感覺真的很好。
“哼,這麼長時間沒來吃我老人家的面了,今天,我就給你好好露一手!”說完,老人也不管明凡身後的三人,顫巍巍的身軀慢慢走回了面鋪,開始了工作。
揉麪,擀麪,煮湯,所有工作都是那麼的協調,讓明凡忍不住一陣心動。不知道爲什麼,每次看到老人做面,明凡都能感覺到異樣,彷彿老人的一切都不是在工作,就像呼吸一般。
這是一種境界,以前明凡不懂,現在他已經略窺門路。隱隱感覺到,老人的動作就和自然一般,沒有一點造作。
很快,四碗牛肉麪擺上了桌子。
聞到這撲鼻而來的香味,衆人都是忍不住食指大動。明凡抓起筷子就準備開吃。卻被老人一下敲在了手上,而正準備開動的納蘭容若三人也都同時被敲了一下,這期間,竟無人看透老人的動作。
“老規矩!先付錢後吃飯!”
明凡連忙掏出了身上的銀票,恭恭敬敬遞給老人家,然後急不可耐開始了享受着人間美味。
四大碗麪,竟被四人很快吃的乾乾淨淨,就是忘憂和白燕語,也沒剩下滴點湯水。
“其實啊,做面就像做人,要用心,只有用心才能做出美味來!”
同樣的話,老人又一次說了出來。自從明凡來吃麪,他每一次都會重複這句話,到此刻,明凡才隱隱明白了老人的用意。
納蘭容若、白燕語和忘憂都是第一次聽到老人的話,無一不覺着新奇,這種理論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不過,這話卻說的頗有幾分道理,不僅僅是做面,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應該用心,唯有用心,才能做出與衆不同的東西。
而老人說完這句話也不多解釋,施施然走回了旁邊自己的屋子,臨到門口說了一句:“碗筷就放在桌上吧,老頭子今天可是累壞了!”
說完,老人走進了自己的小屋。
納蘭容若站起身,道:“明師弟,你說的真的沒錯,這面實在是太美味了!”
明凡啞然失笑,這傢伙到現在還記得這件事情,不過既然這樣,那就好好利用一下:“納蘭師兄,有件事情你如果做了,就更能感覺到這面的美味!”
“什麼事?快說!”納蘭容若現在對於明凡的話可是一點懷疑都沒有,“這麼好的事情,我一定要親自動手,你們都不要和我爭,要不我和你們急!”
面對急切的納蘭容若,明凡有些怪異地笑了,指了指桌子上的碗筷:“納蘭師兄,那件事情,就是把這裡的碗筷拿到旁邊去洗了!”明凡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口井,井旁放着一個巨大的木盆,木盆裡堆滿了碗筷。
“你……”
納蘭容若現在是欲哭無淚,卻聽白燕語道:“納蘭大哥,剛纔可是你說,我們都不要和你爭,我們現在都不和你爭,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可是要算話的!”
白燕語如此一說,納蘭容若一點脾氣都沒有,難道自己還能真讓這個小丫頭瞧扁了麼?
二話不說,納蘭容若端起桌上的碗筷就到了井邊,提了一桶水出來,開始了洗洗刷刷。說實話,納蘭容若做這些活兒的速度很快,彷彿以前經過專門訓練一般。
一盆的碗筷,不到盞茶的工夫就被他洗了個乾乾淨淨,這種速度真是讓人驚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