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請隨我來!”
師蘭微笑引路,沿着來時路,遠離了桃花谷,直到另外一座小山谷。
“前面就是最後一關,‘財’一關,從設立以來從無一人能過,公子珍重!”師蘭簡單交待了幾句,又說道:“小女子便在這裡等候公子佳音!”
“多謝!”
明凡微微拱手,直接走入谷中。
這是一座無名山谷,而卻讓明凡驚訝的是,谷中一片荒涼。視線所及之處,竟是遍野的墓碑,這一座無名山谷竟是一片墳場。
荒草、石碑、枯樹,擡頭一抹暈紅。那頭頂的紅日竟似被一層雲霧籠罩,越發模糊。
一步步,明凡向着山谷的深處走去。這裡並沒有道路,明凡很小心的在墳間奏摺,石碑上刻着那些死者的名姓,雖不知道這些人都是什麼來歷。可是看到那些稱號,明凡也知道這些人必然不是凡人,一般認識不可能進入這裡的。
劍神笑問天之冢是這所有墳墓中最不同的一座,沒有黃土,只有一柄古劍插在碑上。明凡站立在石碑前,看着那把劍!這是一柄絕世好劍,劍身不知多長,只有一小段劍身留在石碑之外,斑斕花紋的劍柄,上面鑲嵌着一顆碩大的明珠。
劍的外觀雖然不同凡響,可是最讓明凡震撼的卻是劍本身所散發出來的殺氣。劍神冢周圍可謂寸草不生,別的墳頭至少還能看到枯萎的荒草,而這裡什麼也沒有,光禿禿的。除了石頭,就是黃土。
“好劍!”
不自覺地,明凡緩緩走向了這柄劍,似乎是劍在召喚他。
“孩子,你的兵器在俗世,去吧,找到它!”謫仙衆的話在明凡的心頭響起,明凡不禁心神一震,難道這柄劍便是屬於自己的兵器?
想到這裡,明凡緩緩伸出手,握緊了劍柄。
剎那間,一股冷入骨髓的寒冷衝入體內。是殺氣,也是唳氣!明凡只感覺渾身如同入了冰窖,在寒冷中感覺到一陣戰慄的殺意。
只一刻,明凡卻彷彿經歷了一場大戰。寒冷過後,一股暖流流入心底。明凡的腦中突然涌入一幅畫面:
一個黑衣人手中拿着一柄劍,他的對面站着一個白衣女子,手裡同樣持着一柄劍。
兩人都未說話,同時舉起手中的劍,劍招迭出。黑衣人的劍詭異,白衣女子的劍靈動,兩人的劍招都是明凡生平金鑑,即使謫仙衆的劍術和二人一比也是天差地遠。
明凡看着二人劍來劍去,心中卻在細細品味這些劍招。二人的速度很快,一劍快過一劍,只是眨眼的功夫,二人便大戰了數百個回合,而他們的劍招竟無重複。
畫面中,二人雙劍劍尖相抵,反向飛退,半空中同時轉身,竟是同樣的劍招使出。明凡心中一驚,電光火石的剎那,二人的劍同時刺入了對方的身體。兩人同時倒地,而那兩柄劍卻奇蹟般的脫離了二人的身體,在空中開始了不斷的交戰,最後二劍合一。
畫面的最後一刻,黑衣人和白衣女子掙扎着爬到一起,二人雙手相握的那一刻,正是那柄劍落下的那一刻。
劍落下,人消失,只有一塊石碑,一柄劍插入其中,正如明凡此刻所見。
“天罰!”
不知爲何,明凡心底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名字,那緊握手中的劍柄一陣顫動,劍神石碑慢慢化爲了齏粉,那柄絕世寶劍在明凡手中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果然是把好劍!”
明凡由衷地讚道,而那劍卻化作白光消失了。明凡卻感覺到自己的體內多了點什麼,心念動處,那柄劍便浮在了他的面前。
“小朋友,福澤不淺啊!”
就在明凡欣賞自己新得的這柄劍的時候,三個老人無聲無息到了明凡的身前。
明凡心中一驚,那絕世寶劍天罰便回到了自己的體內。正是三位突然出現的老者,明凡施禮道:“三位前輩有禮了,不知道三位可否就是最後一關的主持人呢?”
“沒錯!”
“很對!”
“明知故問!”
三個老人一人一個回答,只是臉上卻始終保持着同樣的笑容。
明凡這才細細打量了三人一番,這三人一樣的相貌,一樣的裝束。白眉白髮白鬚,身穿麻布對襟短袍,腳上一樣的草鞋。
“三位前輩,這一關該如何比試呢?”
看罷三人的相貌裝束,明凡隱隱感覺這三人不簡單,似乎是那世間少見的三胞胎。傳說中,孿生兄弟之間是存在心靈感應的。
“賭一把!”
三人異口同聲回答。三人的意思是一人賭一把,明凡卻以爲是一共賭一把,自然毫無異議。
“前輩請!”明凡伸手示意老人出招。
三兄弟中間之人首先站了出來,手掌展開,手中露出一粒色子,說道:“我們先來!”
說完,也不理會明凡同意與否。就見他右手一揮,那色子便飛了出去,輕輕點在一塊石碑之上,然後又跳躍開來,落在下一塊石碑上,如此而下,在連續跳躍了十次之後,色子才鑲嵌進了最後那塊石碑之中。
“十子連環,看你的了!”
老人拍拍手,退回原地,樂呵呵看着明凡。右手再一揮,一顆色子向着明凡飛了過去,這便是第一場比試了。
明凡探手藉助色子,感覺那色子在手心一直顫抖,好半晌才停止顫抖。明凡不得不慎重看待這次的比試,這老人的實力深不可測啊!
明凡將色子在手裡輕輕拋了兩下,感受着色子的氣息。賭,是一門學問,很深的學問。它需要的不僅僅是技術,還需要賭徒投入感情,真正的高手和賭具之間是有一種奇妙的感應的。就像這色子,你要了解它,明白它的習性才能利用它,讓它作出你想要的結果。
“小朋友,儘管試試吧!我們兄弟只要你能贏兩場,這一關便算你過了!”老人如此一說,明凡方纔明白“賭一把”的意思,一人賭一把!
微微一小,明凡捏緊了手中的色子,控制色子的軌跡不難,難得是能不能最後鑲嵌進石碑中,不過,明凡雖然沒有把握,還是決定試一試。這一場比試不僅比的巧,更比的準、穩、狠。
“去!”
明凡輕輕擲出了色子,同時將自己的真元附在上面,若是自己的手法不夠好,那說不得要使點小手段了。
篩子如點水的蜻蜓,在石碑上一下下跳躍着,很快便連了十塊詩碑,第十一塊的時候,色子依舊跳躍着,並沒有依樣嵌進石碑中。
三位老者見到這一幕,依舊是穩穩當當,毫不驚訝。
第十六塊石碑的時候,色子終於停在了上面,在上面滴溜溜打着轉,這是明凡揣摩剛纔老者擲給自己色子的施展出來的。依靠旋轉的力量,讓色子鑽進石碑中。
看到這一幕,三位老人家卻是面色變了,明凡的舉動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明凡自己也是大吃一驚,沒想到自己的手法竟然成功了,那一絲真元可以放心收回了。他不禁想起老人擲色子的手法,自己不過學了點皮毛,就如此厲害,果然是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啊!
明凡卻不知道,那老人更是吃驚!他萬沒想到自己的獨門手法只一次施展,就被明凡學了去,看明凡的眼神慢慢發生了變化。就如同一個飢餓的人突然看到半塊饅頭一般,兩眼放光……
“你師傅是誰?”老人緊張兮兮的問道,他想知道明凡是不是真得這麼聰明,如果是,那麼自己兄弟三人的絕學也能後繼有人了。
“我不知道師傅的名字!”
明凡苦笑,自己到現在爲止已經有很多個師傅了,可是自己除了知道第一個師傅會算命、第二個師傅會賭錢,第三個師傅是一大羣人之外,其餘什麼都不知道。現在想起來,自己這種經歷還真的是詭異的很。
三位老者彼此對視了一番,從明凡說話的聲音和神情來看,他們知道他沒有說謊。
“小朋友,廢話不多說了,我們進入第二個比試吧!”左手邊的老者呼啦就從腰間彈出了一柄軟劍,說道,“我們比試劍法!”
說完,老者手中劍一展,那逼人的劍氣激射而出,在先前老者的色子上刻出了一個精緻的梅花印記。
明凡看到這種神奇的劍法和手法,已經是大大吃了一驚。這劍法對於腕力的要求極高。劍身的每一次抖動,劍氣的每一次刻畫,都必須精確到極點,否則那梅花便會亂了。
“小朋友,看你的了!”老人手中的軟劍消失,又成了腰帶系在腰間。
明凡仔細看着老人雕刻的梅花,紋絡清楚,栩栩動人,果然是精緻異常。自己能不能達到這個水準,心裡是真的沒底,這種東西不像擲色子,可以偷師。讓自己在短時間內達到這種爐火純青的控制水平,實在是難啊!
“前輩,果然是技藝高超,晚輩佩服!”明凡由心底的表示敬意,然後說道:“晚輩自知不敵,還請前輩多多指教!”
言罷,明凡面前突然浮現了那柄天罰!
天罰一出,強烈的劍意便籠罩了整個山谷,而老者腰間的那柄軟劍更是在顫顫抖動。
“去!”
明凡口中一呼,天罰變直飛而起。明凡閉上眼睛,心中想象着梅花綻放的形態,意念動時,天罰便依樣而動,吐出清冷的劍氣,在明凡的那顆色子上雕刻着。
雖是眨眼的功夫,不過在明凡感覺卻彷彿過了很久。
“好!”
當天罰停止顫動,回到明凡體內,三個老者幾乎同時爆出了彩聲。明凡這才睜開眼睛,自己的那顆色子上活脫脫綻放了一朵梅花,宛若鮮活一般。
“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