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舟的老漁夫微微笑道:“多了,通常的草魚、鯉魚,這裡的比較多,另外這裡還有不多的白磷魚,再有些不知名的小魚。”
“老伯,你們就是用漁網捕魚啊?可我看這漁網的樣子,就是一面網,魚會自己上來麼?”獨孤鳳抓着掛在船頭的漁網,很是不解。
“娃娃,待會兒你就知道能不能網到魚了!晚上,到老頭子家裡,請你們嚐嚐我那老婆子的手藝,就是那些酒樓的大廚,這做魚的手藝也比不上我家老婆子的!”
……
船到河心,老漁夫提起漁網,抖手便灑進了河中。那薄薄的一張網直接覆蓋了老大一面河水,然後慢慢沉了下去。而老人只是抓着手裡的繩子,用力向後扯着,當漁網被拉出水面,獨孤鳳可是驚喜不已,好多魚啊!
“來,小夥子,過來幫忙!”
這一網可真是大豐收!一網竟撈了三十幾尾魚,草魚最多,其次是鯉魚,竟然還有鯽魚。看到鯽魚,老人哈哈一陣大笑,道:“娃娃,看來你們的口福不小啊,今天晚餐可是豐盛的很哪,讓你們見識一下真正的當塗風味!”
鯽魚湯,是當塗的一道特色菜。在那些酒樓餐館可是頭牌價,尋常人家想吃都不行。因爲這當塗河的鯽魚非常少見,加上那些餐館、酒樓的高價收購更使得鯽魚鯽魚價格水漲船高,已經成了達官顯貴的專用品。
是夜,明凡等人真是大飽了一番口腹。而獨孤鳳更是像極了饞嘴的小貓,就差沒有把老人家的碗吃進去了。
翌日一早,明凡等人便早早離開了老人的家。沒敢驚醒老兩口,只是留下了百多兩銀子,算是一點回報。
“阿凡,以後我一定要再回來,這裡的鯽魚湯真是太美味了!”走在路上,獨孤鳳還是回味無窮,意猶未盡的感覺。
“知道了,你個小饞貓!”明凡颳了刮獨孤鳳的鼻子,愛憐得摸了摸她的額頭,然後繼續趕路。
日已過午,衆人終於看到了一處驛站。
驛站,本是武朝朝廷設置,供過往官差、旅客休息的地方。本沒有什麼奇特之處,只是眼前這驛站卻讓明凡等人煞是驚訝。
一個小小的驛站,但是驛站外卻是拴滿了馬匹,驛站外的大路兩旁更是站滿了侍衛。這是什麼大人物,竟然如此大的排場!
“阿凡,好像是宮廷侍衛啊!”
獨孤鳳看了好久,才發現這些侍衛的裝束竟然是皇宮大內的宮廷侍衛。宮廷侍衛不僅身手高絕,而且是絕對的忠心於當今皇帝,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
想到那種結果,獨孤鳳一陣擔憂。心道,該不會是皇帝哥哥來抓自己回去吧!
正是怕什麼,來什麼。
明凡一干人正在猶豫要不要繞過驛站,那些侍衛卻是忽然之間就動了!他們的動作很迅速,也很有組織條理。只是那麼一眨眼的工夫,侍衛就將明凡一干人等圍了起來。
見這架勢,明凡扭頭看着獨孤鳳,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他隱約明白了,這些侍衛可能是來幹什麼的。
“唰——”一聲響,包圍明凡等人的侍衛一起跪了下去,齊聲道:“參加公主殿下!”
完了!看到這一幕,獨孤鳳一陣黯然,這些人一定是自己的皇帝哥哥派出來捉拿自己回去的。如果自己拒不回去,必然要發生爭執,可是如果回去,就不能和明凡在一起了。她頓時陷入了矛盾之中,回去還是不回去呢?
“鳳兒,怎麼,還在猶豫麼?”
獨孤鳳正在考慮其中的利害關係,便見驛站的大門緩緩打了開來,一個人慢慢走了出來,竟是當今皇帝,她的哥哥!
“皇帝哥哥?”獨孤鳳想要跑過去,跑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退到了明凡身後,露出半個腦袋,怯怯的問道:“你又來抓我回去麼?”
獨孤霆似乎早就料到獨孤鳳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威嚴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笑意,沉聲道:“你說呢?難道我大老遠跑出來遊山玩水麼?”
獨孤鳳連忙道:“是啊,遊山玩水好啊,我知道前面的當塗縣的鯽魚湯非常好,皇帝哥哥可以過去嘗一嘗,絕對比那些御廚做得好吃得多!”
獨孤霆臉上一笑,並不答話,卻扭頭看着明凡,問道:“你便是傳說中的千年封印的明氏後人?”
“正是!”明凡笑笑回答,問道:“陛下,該不會只爲了我一個平民百姓跑出皇宮吧?”
“你說對了,我就是爲了你來的!”獨孤霆哈哈一陣大笑,走到明凡跟前,仔細打量着明凡,附在明凡耳邊,低聲道:“你把朕最寶貝的妹妹都騙走了,我不來找你,行麼?”
“呵呵~~~~”
明凡一陣傻笑,這倒是真的,自己還真是拐帶了一個公主啊!
“那,不知道陛下對此打算如何處置呢?”
“這個麼?”獨孤霆對明凡眨了眨眼,輕聲道,“是一個需要好好考慮的問題!嚴重的話要誅滅九族,不嚴重的話……”
“皇帝哥哥,你不要嚇唬阿凡,小心我以後都不理你!”獨孤鳳聽獨孤霆說得那麼嚴重,站出來替明凡說話。
明凡卻拉了拉獨孤鳳的胳膊,對皇帝道:“那麼,陛下是打算按嚴重來處理呢,還是不嚴重呢?”
獨孤霆嘿嘿一笑,對明凡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明老弟,不如,我們到裡面仔細研究一下?”
皇帝對自己發出邀請,明凡怎麼能說不呢?別說他是皇帝,就算是一個普通人,因爲他是獨孤鳳的哥哥,自己怎麼都要以兄長之禮相待。
“請——”
明凡伸手示意皇帝先行。而獨孤霆也不廢話客套,直接就轉身迴轉驛站內,而那些侍衛也是“呼啦”一聲散開,再次將驛站的四周圍得水泄不通。
對於明凡和獨孤霆之間的把戲,獨孤鳳可是一點不明白。不過,再怎麼迷糊,她也是知道,自己的皇帝哥哥是雷聲大,雨點小。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而皇帝都不反對自己二人在一起的事情,太后那裡也就好說多了,想到這些,獨孤鳳也是一陣開心。
“藍姐姐,走啦,我們也進去!”
拉着蛇魔女的手,獨孤鳳興致頗高地跟在明凡身後進了驛站。
進入驛站內,獨孤霆帶着明凡徑直上樓,讓獨孤鳳招呼其他人在下面休息。他和明凡之間有些話需要單獨談談,當然談話的內容自然離不開獨孤鳳。
進入房間之後,獨孤霆親自動手拖了兩把椅子過來,對明凡道:“來,老弟,坐!”
和皇帝平起平坐,這是何等的風光,任世間何人看到這一幕都會大吃一驚。不過,明凡卻不甚在意。此刻的皇帝和自己的關係和簡單,不是什麼君臣子民的關係,而是兄長和妹婿的關係。所以,明凡毫不客氣的坐了下去。
而一直看着明凡的獨孤霆在明凡毫不客氣坐下去的時候,威嚴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真誠笑容,拍手道:“不錯,不錯,鳳兒真是找對人了!”
“我也稱呼你一聲‘阿凡”,沒問題吧?”獨孤霆很是欣賞明凡的爲人,真誠不做作,是一個值得交往的人。
“大哥嚴重了!你是兄長,怎麼稱呼我都可以啊!”
“好,好……”
獨孤霆竟是異常的激動,身爲皇室子弟,兄弟之間只有勾心鬥角,他已經很累。此刻,遇到明凡這率性之人,甚是寬慰。
“阿凡啊,說實話,皇帝這個位置不好做啊。沒有兄弟之情,只有爾虞我詐,整天看着大臣們明爭暗鬥,我活得真是累啊!”
……
獨孤霆衝着明凡就是一陣大吐苦水,明凡卻只是笑笑,輕聲道:“所幸,兄長將這天下治理的很好,我想百姓們一定會記得兄長的辛苦。”
“難啊難,所謂天高皇帝遠。我管得了多少,還不是要依靠手下的官員。可是,我知道很多地方有着不少的貪官污吏,那裡的百姓還是很苦。只是,唉,我一人怎麼可能所有事情都過問呢!”
明凡笑道:“一國之君管的是國之大事,若是事必躬親,還需那些官吏做什麼呢?至於官吏貪贓枉法的事情,哪一朝哪一代沒有呢?兄長只需盡心盡力做好本職事情就行了啊,凡事強求圓滿,怎麼可能?”
這是實話!人人都知道,皇帝也知道。只是獨孤霆卻還有這另外一層打算,這層打算卻是在和納蘭破虜一席長談之後產生的。
大破西胡那一戰,靠的是那突然冒起的煙火,而知情人中能做出這等神秘事情的便只有明凡。所以,皇帝有了一個想法,這等人才若是不利用一下,豈不是虧大了?
“阿凡,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世間瑣事,想來你也不會太過掛心,不過,既然你叫我一聲兄長,是不是也該爲我分點憂?”獨孤霆可憐兮兮的看着明凡,“就當在你閒暇之餘,爲我武朝百姓做點事!”
一聽獨孤霆這話,再看獨孤霆的樣子,明凡頓時瞭然。自己這位大舅子是準備讓自己免費幹活了!不過,皇帝開口,自己也不能什麼話不說吧!
“兄長所言,明凡自是明白。若有差遣,能力所及,必不推辭!”
卻不知道皇帝等的就是這句話,得到明凡應允的獨孤霆,頓時喜笑顏開,笑道:“阿凡,你真是好人啊。其實,我的事情很簡單。只要你在行走於武朝各地的時候,若是遇到作奸犯科之輩、貪贓枉法之徒,儘可拿下,便宜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