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崔鵬說的沒有錯,他很瞭解自己。所以知道自己身體的弱點。
這些銀針入了身體進入血液,就算她在百毒不侵,也不可能抵擋了了。
而這個東西越快取出來越好,她想要取出銀針又得依靠智能醫療包,顯然葉崔鵬是不打算給她打開醫療包的機會。
“張楚晨,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只可惜已經晚了。”葉崔鵬蹲下身子,一隻手將張楚晨的下巴擡起,他看着這一張讓曾經的自己朝思暮想的面孔,脣角微微上揚,作勢要吻上去。
張楚晨甩手就是一個巴掌。
“你讓我覺得噁心。”
“你不一樣,當了平安王王妃很好麼?你很愛他?不過才認識幾天,你就對他死心塌地了?”葉崔鵬忽然大動肝火,他捏着拳頭,另一隻手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將張楚晨的脖子給掐斷。
“哈哈,葉崔鵬你是第一天認識我麼?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張楚晨無力的笑着,竟然因爲這個原因?竟然是因爲她成了李晟的妻子,葉崔鵬就如此大動肝火。
難道他根本就不信任自己。
張楚晨自問對葉崔鵬問心無愧,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
而且葉崔鵬應該瞭解張楚晨雖然生活在現代,但是她向來信奉的是不以結婚爲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
所以不論是什麼原因張楚晨都不可能和李晟圓房,而且當時王府的狀況已經夠亂了。
哪裡還有時間去想這些。
葉崔鵬的腦子是被豬佔領了麼?
張楚晨實在不想繼續糾纏,她也知道如果繼續這樣耗下去,那麼最先死的一定是自己。
況且就目前的形勢來看,葉崔鵬要殺自己是板上釘釘的。
“你不是第一次動了殺心。”張楚晨懶得再去解釋和李晟之間的事情。
更懶得說她一來到九州就遇到的那些追殺。
她相信,如果葉崔鵬真的有去找她,他一定會知道那些,而如今他沒有提起,那麼就只能證明,他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在現代跟自己風雨同舟的男朋友了。
“重華夜宴,我不想看到你跟那個男人那麼近而已。”葉崔鵬表情淡漠,他看着張楚晨就像是在看一個精美的玩具,他伸手將張楚晨臉上的污泥擦了擦然後輕輕的說道:“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張楚晨全身脫力,彥月匕首雖然也傷了葉崔鵬,可是他身上竟然穿的是金絲鎧甲,那毒液根本就滲透不到皮膚裡面去。
對於葉崔鵬來說彥月匕首帶來的傷害也不過就是傷及皮毛的小傷罷了。
眼下的形式對張楚晨極爲不利,尤其是葉崔鵬已經掌控的全局,他只要動動手指,張楚晨立即就會香消玉殞。
張楚晨抿着脣,她的心裡一陣冰涼。
她會死在這裡?
不,她還要回去,她還有很多事情,拼着殺了葉崔鵬不僅僅是替徐璐他們報仇,更重要的是她心痛,小時候摔倒了,她不哭不鬧,掙扎着爬起來。
將摔倒自己的地方,愣是填平。
如今也是一樣,受了傷,不要緊,想辦法解決纔是王道。
她跟葉崔鵬之間一開始就是不平等的,她雖然信任葉崔鵬可是身爲一個基地的殺手,若是沒有一個兩個關機時候的保命法子,總是不可能的。
張楚晨捏着手裡的匕首,這是父親多方面研發才弄出來的東西,裡面不僅僅有時空穿梭。
還可以提高她的精神控制力。
兩敗俱傷的方法她不是沒有想過,其實走到現在這個地步,是張楚晨從來沒有料到的。
她一直被父親保護的很好,雖然很多吉安娜的任務她都能夠夠化險爲夷,可是面對自己心愛的人,她還是有了片刻的猶豫。
如今她知道猶豫不決只會讓自己喪命。
這個男人早已經不是從前的葉崔鵬,他不是陪着自己練功的葉崔鵬,他現在就是唐國的國主。
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張楚晨,把珠子交出來,我可以放過你。”葉崔鵬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張楚晨不知道葉崔鵬說的是什麼珠子,她只是用一種極爲陌生的眼神盯着葉崔鵬。
葉崔鵬愣了愣旋即說道:“你會不清楚?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了,將李晟給你的鐲子交給我。”
鐲子?
張楚晨的心裡咯噔一聲,自從來到九州,關於這個鐲子的事情已經上演了無數遍。
每一次都會有人提起這個鐲子,她說過沒有記錯的話,這些人口中的鐲子,應該就是崔嬤嬤交給自己的那一個。
據說是李晟的母親專門給兒媳婦準備的。
聽到這一點,張楚晨頓時覺得一直等的機會終於出現,她微微一笑:“鐲子,你要?好,我給你。”
說罷,她看了看葉崔鵬一直捏着自己的胳膊。
葉崔鵬終於鬆開了她:“你若是想要刷花招,只會自討苦吃。”
“跟你,我不會。”張楚晨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前所未有的平靜,因爲她知道自己下一句要說什麼。
“因爲你沒有機會。”說罷,張楚晨在掏鐲子的瞬間,將彥月匕首的毒藥調整到最大,直直的刺向葉崔鵬。
知道了葉崔鵬身上有金絲軟甲,張楚晨自然不會笨到還去刺他的上半身。
張楚晨這一次瞄準的目標正是人生上最軟的地方,咯吱窩。
因爲她太瞭解葉崔鵬的動作,只要她動手,葉崔鵬的右手便會擡起。
而擡起的瞬間就是她唯一的機會。
………………
雨夜註定是令人失眠的,人人都說夜色是最溫柔的鎮定劑,足以讓你忘記一切。
可是此時的李晟心裡卻是百轉千回。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的都是張楚晨那一張清秀而又倔強的臉。
這個女人真的是無時無刻不出現在他的世界。
李晟剛剛去給母妃少了些紙,其實他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究竟在哪裡,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母親很愛父王。
她用生命在愛着他。
李晟在牀上躺了一會兒,左右都睡不着,索性坐起身,蠟燭將要燃盡,他便看着那紅紅的火燭,一聲嘆息。
他之前娶張楚晨,純粹就是爲了應付。
在一個是因爲張楚晨的身上有吸引他的地方,他想知道這個女子究竟有多少秘密。
女人征服男人來享受世界,男人征服女人來得到世界。
李晟苦笑一笑,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茶已經涼了,喝在嘴裡甚至還有一些苦澀。
李晟從桌子上將那一罈前些日子陰陽送來的酒打開,酒香撲鼻,的的確確是有些年份的好久。
陰陽說這個酒是送給他和張楚晨重逢的禮物。
他和她算是重逢麼?
李晟端起酒罈徑直灌入口中。
酒入愁腸愁更愁,喝了酒只會讓他更加清醒,他蟄伏在唐國已經一年。
不管旁人怎麼嘲笑,他依舊過着他的閒散王爺生活。
李晟清楚幽國如今的狀況,只是那個奇怪的張棟青究竟是哪一邊的人他就又不清楚了。
張棟青如果是唐國的,那麼他就不應該去接受趙飛。
張棟青如果是幽國的,那麼他更不應殺了幽國那麼多的大臣。
兩面三刀的他見過很多,卻唯獨沒有見過張棟青這樣的。
如果這些都解釋不通,那麼就只有一個理由。
張棟青的目的和葉崔鵬一樣,兩個人都想一統九州。
李晟喝了一口酒,擦了擦脣邊的水漬:“多一個人才遊戲。”
他放下酒罈,看着外面的大雨,忽然有些心神不寧。
雨點越來越大,大雨傾盆,李晟心中的不安竟然越發的明顯。
他微微蹙眉,推開房門,一言不發直接出了府。
空無一人的街道,李晟獨自一人,他行色匆匆,似乎有什麼很着急的事情。
李晟擡頭望着那不見一點月光的天空,忽然加速朝着城南的方向極奔而去。
城南是一處荒涼的地方,處處都是亂葬崗,更因爲一場大雨將地面弄的泥濘不堪。
可是李晟的步伐卻絲毫沒有停滯,他的腳下甚至沒有帶起一點泥巴。
在一個山凹處,李晟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他瞳孔緊縮,想都未想就衝了過去。
張楚晨全身已經溼透,臉色蒼白,脣色發紫,她的胳膊已經脫臼,鬆鬆垮垮的掛在肩膀上。
鮮血一直從她單薄的身體裡流出。
李晟急忙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裹在張楚晨的身上,他不由分說的就抱起張楚晨,施展輕功朝着和質子府相反的方向走去。
李晟將手指放在張楚晨的鼻息間,只覺得她竟是一點呼吸都沒有。
李晟寬厚的大掌放在張楚晨的後背,給她源源不斷的輸入自己的真氣。
他不知道這樣的辦法究竟有沒有用,她只是希望張楚晨能夠醒過來。
明明很近的路,李晟卻覺得自己走了很久。他抱着懷中女子,只覺得她的身體在逐漸冰冷。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李晟根本沒有敲門,而是直接跳了進去。
熟門熟路的到了一間竹屋內,他騰出一隻手敲了敲門。
房間內只有不間斷的呼嚕聲,以及那粗重的呼吸聲。
………………
祝大家國慶快樂